“答应让你出去逛一逛，回来都不会叫人了，”萧鹤行腾出一只手扳正他的脸，凑过去在脸上亲了一口，惹得他又惊又怕，瞪大了双眼，萧鹤行觉得他的反应有些奇怪，“又不是第一次这样亲热，你慌什么？”
这话犹如一道惊雷在他脑子里炸开，居然不是第一次，那“柳大人”跟萧鹤行经常做这种事？！
“今天出去看到什么好玩的了，跟我讲讲？”萧鹤行抱着他，简直可以用爱不释手来形容，那双大手在他周身游弋，很不老实。
“萧鹤行！”柳上归仰着脖子躲开他的袭击，气急败坏喊他的名字。
“这样喊才对味，”萧鹤行笑着咬他白嫩的耳垂，暖暖的气息惹得他身体轻颤，从脸颊一路麻到脚趾，“再叫一声。”
柳上归承受不住这样的撩拨，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身体这样敏感，居然碰都碰不得，人先软了一半，更加挣脱不了。脸已经绯红，说出口的话都是气音：“我劝你赶紧停下，你这个混账！”
他不知道，柳寔与萧鹤行之间是那种越骂得狠越带劲的关系。他的叫骂是萧鹤行的兴奋剂，萧鹤行堵了他的嘴，一边摸索着一边把人抱到了床上。
门外的游廊上守着俩侍卫，他们耳朵里已经习惯性地塞了棉球，这是将军特许的。
房间里两人撕闹得厉害，衣衫乱七八糟扔在地上，被褥也只搭了一半在床上，帘帐半垂，露出一双瘦削白皙的脚，跟着床在颤动。
“怎么把手指划伤了？”萧鹤行伏在上面，看见柳上归的手指有划痕，心疼地握起来放到唇边亲吻。柳上归颤着身体极力忍耐，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眼睛充血红彤彤的，怒瞪着萧鹤行。
见他不肯说话，萧鹤行稍微用力，撞得他弓起后背，那双只会弹琴养花的手紧紧抓着旁边的床单，没一会儿就精疲力尽了。
他哭了，泪水滴在了身下的被褥上。萧鹤行低头亲走他脸上的泪珠，与他十指相扣。那种亲密袭击着他的心脏，产生一种绵密的酸楚，逼得泪水无休无止地流。
他咬着牙，在心里提醒自己这不过是一个荒唐的梦境罢了。可是身上的感觉太真实了，像烙印一样，会痛，会让他心慌。
“怎么跟第一次似的，泪水那么多，是不是想淹死我啊？”萧鹤行温柔地替他擦泪，他仰躺着看着上方的人，有种不知今夕何夕的错乱感。脑中有一会儿空白，眩晕中一阵快感袭来，他把自己交出去了。
良久，萧鹤行终于放过了他，起身收拾混乱的战场。他们两个都浑身汗涔涔的，像在水里泡过。萧鹤行叫人抬热水来，侍卫抬着大木桶进来，又来来回回地添热水。
他披着自己的外袍躲在帘帐内，怕人看见自己这副样子。手裹着衣袖一下又一下去擦濡湿的头发，藏在被褥底下的双腿还在发抖。
侍卫都退出去了，屋里只剩下他们二人。萧鹤行掀开帘帐，目光炽热地望着他。两人刚刚才经历了那种事情，他慌乱得不敢再抬头，更别说跟萧鹤行对视。
“我允诺随你回国探望亲人，你也承诺过今后都会真心悦我，现在怎么连看都不愿看我一眼？”萧鹤行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低沉有磁性。
萧鹤行只随便穿了条裤子，上身大咧咧地露给他看，他的目光触及到胸腹上喷薄的肌肉，刚刚退下去的红晕又起来了。萧鹤行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将领，为着他已经变化得十分柔情，可他现在又不领情了。
萧鹤行一把抄起他抱在怀里，几步跨进盥洗室将他放进浴桶中，自己也跨了进去，然后不顾他的反对强行把人抱在胸前，一起沐浴。
“萧鹤行，你够了！”柳上归捧起水泼到萧鹤行脸上，自己退到浴桶边缘，用澡巾挡住自己。
萧鹤行没恼，举起双手表示自己不再乱动，“好了，你既然不喜欢我帮你，那你帮我洗总行了吧。”柳上归不理他，撑着浴桶出去了。
柳上归沉溺在梦境中如有实感，他试了多种办法试图将自己从梦中唤醒都无果。梦中萧鹤行始终没有怀疑他不是柳寔，他原本坚定的想法也渐渐有些动摇，开始猜测柳寔跟自己是不是同一个人。
不过现在他只有一个愿望，醒来后能把这些梦全部忘掉。
萧鹤行只带了几个亲卫就乔装改扮随“柳寔”到了南国，一路上领略南国风光，走走停停，遇到什么新奇的景都要玩个尽兴，可真是个培养感情的好方式。
柳上归从一开始的抗拒到麻木，再到现在的习惯。再有几日就要到柳寔的家乡松垣，萧鹤行突然下令不急着赶路，要在一个风景秀美的山坳住一晚。他看中山间一座猎户搭建的木屋，屋前溪流潺潺，屋后莽林深深，寂静无人打扰。
柳上归趁他没空的时候，会不受控制地去找石头摆一个三角形状，事后他才有意识，按着这节奏估摸着，是“柳寔”的意识作祟。所以他在这个梦境里，是梦想告诉他一些事情。
他一个人坐在溪边，细细回想所有关键，最后发现奇怪的点，就是度化孙釉祥和刘沛贞都会出现白色光点，第一次进了萧鹤行的魂体，第二次进了他的身体。可是两回都是他在做梦。
“想什么呢想这么入神？”
萧鹤行的声音突然响起，把他吓回神。萧鹤行拎起他浸在水里的衣摆，给他拧水。他看着，心里某个地方被触动。这段时间的相处，他感受得到萧鹤行的真心喜欢，一个号令四方的将军为着他做到事无巨细，还花大量时间冒着巨大风险陪他回国。毕竟，萧鹤行是北国名将，而南北两国一直敌对。
“你跟我出来这么久，你们的皇帝不会怪你擅离职守吗？”他问。
萧鹤行坐在他旁边，挨着他的手臂，“我已经称病告假了，我常年镇守疆场为皇帝做了那么多事，他多放我几天假怎么了。”
“也对。”两人静静感受着山间的凉风，竟也觉得有意思。
萧鹤行突然说：“知道我为什么要在这里住一晚吗？”
柳上归扭头看他：“为什么？”
“你不觉得这里适合隐居吗？风景如画，依山傍水，若是今后南北两国不再对立，我跟你一起来这里常住，我开垦一片地给你种兰花，白天我进山打猎，晚上陪你抚琴品茶，烦闷时在花田里赏月对饮，是不是很美好？”萧鹤行眼中全是明媚的希冀，清澈的溪水也不及他眉眼动人。
“很美好。”柳上归跟着他一起笑，可心里为他感到苦涩，因为知道他的命运不会像畅想的这般美好，化为魂魄束缚在玉案里才是他最后的结局。他说：“你觉得自己以后会变成什么样？”
“难说，世事难料，也许会跟你白头到老，也许······”萧鹤行看着他，大手包裹住他的手，“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也不一定，不过，我不想让你跟了别人。”
柳上归动容，他一心软目光就跟着变化，像坚冰融化淌出水来，温柔得一塌糊涂。萧鹤行情不自禁倾身吻他的双眼，又慢又温柔。
“抚琴给我听吧，我好久没听你弹琴了。”萧鹤行突然说。
这个要求，他实在无法满足，他不会弹。他没有立刻回应，搜肠刮肚找了个借口，才说：“这几天一直赶路，手有些酸痛，弹不了。”
萧鹤行不疑他，体贴地给他按摩手掌。萧鹤行的手掌宽大，手指长而有力，因为常年掌兵器，手上有一层茧。他的手相对瘦削，掌心薄，手指细长，天生弹琴的料。
有时候他会有些羡慕柳寔，有一个人能为他做到这般地步，掏心掏肺也不为过。可一想到梦外，萧鹤行把他当柳寔对待，他又不好受了。
木屋只有一间，萧鹤行跟他睡屋里，几个侍卫在外面守夜。林间虫鸣兽走，木屋有一个窗户对着后山，可以看见草丛间星星点点的萤火虫。
两人无事可做，一个擦琴，一个用刻刀雕木头。
巡夜侍卫来敲门，打破了宁静。萧鹤行开门出去，侍卫递给他一张纸，附耳说了几句又退开了。萧鹤行打开纸张，借着月色看清上面的图案，一个用石头堆成的三角图案。侍卫刚刚说，这一路他已经发现好几处了，每次都被他悄悄破坏掉。
这种图案是用来做标记的，或许是报告行踪，或许是求救。
求救······萧鹤行凉薄地笑了，抬眼看着斑斓的星空，胸腔里闷出一股邪火。很好，面上假意跟他好，背地里还是想方设法要逃走，这个黑心狐狸！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又不是第一次亲热，你慌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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