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幻境,但这俩狗东西用的可是正规的婚嫁仪式,只是有些步骤与阳间的规矩反着,礼成之后判官殿可能是真的会记载的。
要不是乔竹,可能还真着了他们的道。
乔竹……
傅灵筠再次看向那淡了些的雾,似乎在雾中隐隐有一个高挑的身影,对着她挥了挥手……
那身影一看便不像女孩儿,头脑风暴中的傅灵筠却没注意,赶忙向那身影的方向跑去。
隔着迷蒙的薄雾,她下意识伸出手,却被浓雾在指尖割出了几道血口子。
傅灵筠“嘶”了一声,将手拿远了。
那身影渐渐自雾中散开。
那是谁呢?
身后的张白此时很没有眼力见儿地扭着屁股爬向傅灵筠,贱兮兮道:“大人,您看,咱们不如出了这幻境再聊?”
傅灵筠转身冷冷俯视他:“好啊,确实有些账还没和你算呢。”
那把红伞不知何时又回到了傅灵筠手中,她将尚且可调动的功力全注入手中,随着话音落地,用那红伞金属制的尖锐伞头狠狠扎进了张白的脖子。
傅灵筠略微惊了一下,方才倒没注意,这伞尖儿不仅由金属制成,还如此锋利,竟像是特制的法器……
“谁给你的胆子窥视我的记忆?张白。”傅灵筠冷道。
幻境里出现的父亲母亲,就是她真实的父母,要捏出这两个幻形,必得是窥探了她的记忆,才能照着模样还原。
还有这个祝幻,又为什么会在张白这般弱的死魂手中?
张白被猛地封了喉,说不出话,张胆则吓得狠狠在原地立正了。
死魂被有功力的渡灵师来几下是真的可能魂飞魄散的,何况这是傅灵筠。
搞不好可真是重新来过的机会都没有了。
破境咒从幻主口中而出,幻境自然不再维持。
当薄雾散去,四周的景色终于露出真容。
彼时,他们正站在一颗巨大的榕树下,放眼是一望无际的彼岸花海,似画般的遍地生长着。
远处,一座高大塔型建筑的轮廓在迷雾中若隐若现。
虽然记忆力并没有对魂司的印象,傅灵筠却很快便确认了这里的确不是魂司。
竟真是在魂狱?
可她为何会到魂狱这种地方?!
脖子还挂在伞尖儿上的张白委屈地靠在树干边,已是动弹不得,伞的另一端还牢牢握在傅灵筠的手上。
张胆在不远处瑟瑟发抖,一时不敢动弹,而傅灵筠怀里那只公鸡随着幻境的散开不见了踪迹。
良久,傅灵筠才默默地收回视线,抬起头——
“啊啊啊啊——”
榕树下,突然响起一道真情实感的惨叫。
转过头看到面容可憎还被封喉的张白,她松开了握着伞柄的手,猛地弹开老远。
张白、张胆莫名:您在啊什么……
傅灵筠转身拔腿便往两人的反方向跑,却突然跑进了一个柔软的怀抱中。
傅灵筠眼中带泪的抬头,便看到了一个脸色略显苍白的漂亮女人。
突然被惊到地她像抓住救命稻草般地一把抱住了看面相就十分和善的美女姐姐。
来找张白算账的乔竹:“……”乔竹低声问她,“您怎么了?”
“我不是在迎喜神吗?”傅灵筠语气中的无措不似作假,她再次打量了一番四周:“这是哪儿啊?”
“……”
张胆鼓起勇气弱弱举手:“那个,容我问一句,您还知道自己是谁吗?”
“那不是废话吗。”
“那您本来是要干嘛的?”
“我是,啊……”傅灵筠陷入了沉思。
“我不是马上要成亲了吗?”良久后,她给出答案,却是语出惊人。
张白闻言喜出望外地跟张胆对视,这渡灵师……是真失忆了?!刚才都是装的??
那岂不是虚惊一场?是否还能趁此机会继续做点什么……
可本在沉思中的傅灵筠却敏锐地感受到了什么令她不悦的东西,她幽幽看向张白:“你在想什么?”
她轻轻推开了乔竹,走向张白,又阴沉地问了一遍:“你刚才,在想什么?”
张白见状不妙,此时又说不出话来,拔腿就要跑,却被傅灵筠猛地抓住了伞柄制住,张白瞬间不敢挣扎。
乔竹此时却突然冲过来跪在了傅灵筠面前:“妇人乔竹,求大人开恩,再受您一下他就真的魂飞魄散再不能转世了!”
傅灵筠深深地看了她许久,最终决定给了这个薄面:“滚。”
滚是对张白说的。
张白得令,脖子上还挂着伞呢,自己抓住悬坠着的伞身,一溜烟儿就窜走了,留张胆在原地不知所措,欲哭无泪。
傅灵筠冷冷目送张白灰溜溜地离开,扭头问她:“为什么替他求情?”
乔竹面带苦涩:“多谢大人开恩,他其实是我丈夫……生前的。”
“你不用这么叫我,叫我名字便好。”
乔竹点点头,却并未改口。
傅灵筠打量她半晌,忽然意识到什么,皱眉道:“乔竹?你分明不是方才幻境中的那个……”
尚未说完,那熟悉的、针扎入大脑深处般的头疼再次席卷而上,熟悉嗡鸣也自耳内响起。
傅灵筠瞬间失了气力,身子摇摇欲坠。
乔竹连忙起身扶住她,关切道:“大人!你怎么了!”
傅灵筠甩了甩脑袋:“我没事。”
在恼人的耳鸣中,傅灵筠眼神一时有些空洞地望向方才张大的去路。她总感觉有件事情忘了。
等那恼人的疼痛和耳鸣彻底过去,傅灵筠有些空洞地再次问起:“这里是哪儿?”
乔竹一愣,觉得她方才展现出的压迫感似乎一瞬散去,她有些艰涩地答道:“这里是……”
“魂狱。”
魂司其实很大,魂狱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作用也很清晰地写在名字里了。
狱,自然是收押囚禁死魂的地方。
傅灵筠闻言却愣住了:“魂狱?我为什么会在魂狱?我……死了吗?”
这下张胆和乔竹也都愣住了:“您……自己不知道吗?”
张胆和乔竹面面相觑。
傅灵筠不是看不懂氛围的人,他们的神色和沉默便是最好的回答。
她看了看自己因无意蹭上那鸡冠血而有些发黑的手,有些出神:“我真的……死了?”
这个乔竹不是幻境里的那个“乔竹”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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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魂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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