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 14 章

此后,一直到婚礼那天,岑今没再和霍清池见面。

婚礼前一天,曾余香才知道岑志森一家没有过来。岑今把原因归于岑志森不肯来,曾余香叹了口气,倒也没再多问。

霍父霍母身份敏感,虽然事前霍清池要求颇多,事实上婚礼办得十分低调。来得人不多,不过身份都挺吓人的,年轻一些的在这些长辈面前,不自觉就收敛了不少。

岑今怀疑这里大部分人应该都清楚这场婚礼是怎么回事,毕竟前不久霍清池才闹过八卦新闻,岑今又是忽然出现在霍清池身边的。

几乎没有人闹他们,倒是有不少人偷偷看景云溪,眼神十分耐人寻味。

幸好,曾余香好像并没有发现这些。

这就已经足够了,别人怎么看她,完全不重要。

不管怎么样,婚礼还是顺顺利利的完成了,唯一一个小插曲,大概就是景云溪身体不舒服,没等到婚宴开席就提前离场。

还好,霍清池还算识分寸,虽然目光追着她的背影,人却留在了婚礼现场。

宴罢散场,曾余香已经早早着人送回家。

岑今长舒一口气,感觉终于完成一项艰巨的任务。

老程送两人回家,到了楼下,霍清池没有下车。

“我去看看云溪。”

岑今一愣,继而点头:“好,路上小心。”

--

自岑今开始工作,把曾余香接到北城后,这是她们首次分开。岑今睡不着,今晚又不可能打电话给曾余香,只能闭着眼睛听外面的雨声。

折腾到大半夜,也没听到霍清池回来的声音。

下半夜,岑今终于迷迷糊糊睡过去,没想到这一睡,直接睡到了早晨七点过后。

岑今匆匆洗漱好,打开房门,隔壁的门紧闭,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敲门。

无人应。

再敲几下,还是没人应。

岑今踌躇片刻,试探着拧了下门把手。

门一拧就开,从细细的门缝中,岑今看到床铺得十分平整,霍清池并不在里面。

他昨晚彻夜未归吗?

景云溪病得这么重?

岑今开始着急起来。

按她老家的风俗,今天外婆会过来作客,如果霍清池不在家,她还真不知道怎么解释。

刚要给霍清池打个电话问问情况,楼下传来说话声。

听起来,好像是霍清池回来了。

岑今飞快跑下楼,霍清池刚好来到客厅中央,正在和何姨说话。

“不用了,我有点困,想先睡一会儿。”

何姨一脸无奈:“那我午饭做早一点吧。”

何姨转身又进了厨房。

霍清池滑动轮椅,来到岑今面前。

“你自己吃早餐吧。”

“好。”看他的样子,倒的确一脸疲色,“你昨晚一夜没睡吗?景小姐的身体……”

霍清池揉了揉太阳穴:“她以前小产过,身体是比较差一点。”

岑今:“……哦。可是我外婆她……”明明之前就说好的,他是忘了吗?

霍清池倒是没忘,只是说:“等你外婆到了,你叫醒我。”

也只能这样。

岑今无声地叹了口气:“我外婆十点过后才到,你先去休息吧。”

这个月只有两个半天,今天加上后面的回门刚好用完。今天十点过后接曾余香过来,晚饭吃早一点,尽量赶在六点前送外婆回去。

时间的确不宽裕,不过掐得紧一点,也能凑和。

岑今最担心的,其实还是下个月,只有四个半天,又赶上过年,无论怎么安排,总感觉时间不够。

十点多一点,老程接曾余香过来,晚饭擦着五点开饭,吃完饭加上稍微聊了几句家常,时间差不多就要到八个钟了。

岑今十分敏感,抓起曾余香的外套和围巾,就要送她回去。

霍清池笑着握了下她的手:“这么急做什么,搞得好像在催外婆走似的。”转头又笑道,“外婆,今晚就在这边睡吧。”

岑今吓得魂飞魄散,恨不得一拳打晕他。

他说得倒轻巧,这一留宿,后面回门的戏就没法唱了。

最后还是以天气不好为由,把曾余香哄出门。

两人站在门边,趁着换鞋的功夫,曾余香悄悄对岑今说:“我看小霍今天精神不太好,你们年轻小夫妻,原也正常,不过老话说‘只有累坏的牛,没有耕坏的田’,你也别让小霍太累着。”

岑今:“……外婆,你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曾余香看她耳朵都红了,低笑:“洞房都过了,这会儿害什么羞?小霍有说什么时候要孩子吗?”

岑今头摇得像拨浪鼓:“没有,还没有。暂时没打算。外婆,你好讨厌,赶紧回去吧。”

曾余香笑着离开。

岑今想到刚才提到的“孩子”两个字,不由失笑。

笑着笑着,忽然想到早晨霍清池提到景云溪小产的事。

倒也不是羡慕,就是感觉,这个世界上能有那么一个人,不介意你已婚的身份,不介意你有过别人的孩子,生病时可以彻夜照顾你,多少也算是一种幸福吧。

--

岑今一直担心过年这个月,四个半天的时间根本不够用,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后来还有三个半天根本没机会用上,而她和霍清池那段婚姻,刚刚维持了两个月。

傍晚时分,岑今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翻着眼皮刷睫毛膏,听到外面院子里,陈央在高声叫她的名字。

“岑未来,你他妈的能不能快点儿,乌龟都比你速度快你知道吗?”

人随声至,最后一个字的音刚落,她已经推门进来。

岑今从镜子里和她对视一眼,慢条斯理的笑了笑:“没听人家说,女人化妆时不能催吗?”

“滚!”陈央啐了她一口,转眼又笑了,“没事,你慢慢化吧,争取今晚美翻全场。反正我跟你说,今晚到场的男同学,除了已经有主的,其他的你看中谁就尽管下手,别跟他们客气……当然,何之洲就算了,这厮不配。”

岑今咯咯笑,往嘴上抹了下口红,抿起唇,啵一声,搞定。

两人手挽着手出门,临上车时,还听到曾余香在嘱咐她喝酒要注意,别喝多。

岑今乖乖应了,摆了摆手,长腿一伸,上了陈央的车。

今天是五一,也不知是谁起的头,高中那帮同学好端端的组织了一场同学会。岑今回来还不满一个月,本来无意参加,可是陈央不同意,拿两人十年的交情做威胁,一定要岑今到场。

车子行驶到半路,话题不知道怎么的,又绕到岑今那段短暂的婚姻上。

一提到这个,陈央就来气。

“岑未来,我真的想抽死你你信不信。你都离婚了,老子才知道你原来结过婚。怎么着,就这么怕我去喝那顿喜酒啊。”

岑今:“冤枉啊,大人,我是觉得那种假婚礼,配不上你这么高贵的朋友。不过陈央央,你再这么没风度,三天两头的提,我就不爱你啊。”

“就提,就提,我天天提,提一百遍。”

岑今耸了耸肩,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破罐子破摔的架式。

“那你提吧,要不我给你找个大喇叭……”

陈央终于忍不住,笑了。

“滚蛋。”

今天,这个话题算是可以暂时结束了。

岑今靠在座椅上,漫无目的看着车前方。

其实这几年,老家的变化也挺大的,这条路明明上高中时常走,现在这两边的风景,却早不是她记忆中的模样。

岑今和霍清池是一个月前离婚的。

那位植物人表弟奇迹般的醒了,景云溪和他离了婚,三天后,霍清池也向岑今提出结束这桩虚假的婚姻。

当时是傍晚,天边有大片的晚霞。霍清池终于摆脱了轮椅,站在她的面前。

他的脸被晚霞染成了绯色,眼中很平静,没有什么明显的情绪。

当时他说:“岑今,我们离婚吧。”

没有提忽然提前的原因,虽然岑今知道。

岑今问:“不用一年了吗?”

霍清池说:“不用。”

岑今点头:“好。”想了想,还是加了一句,“霍先生,感谢你对我外婆的照顾,我祝你心想事成,和景小姐百年好合。”

--

天擦黑时,到了酒店。

本市最高级的一家酒店,经常承接各种商业活动或宴会。停好车,进到酒店大堂,富丽堂皇的大厅里,灯光快要闪瞎人的眼。

靠近电梯的地方,有个指示牌,提醒参加XX会议的人到三楼。

酒店的餐厅在六楼,电梯口边,已经有人在等。

说起来还是个熟人,以前岑今以一敌三打的那三个人当中的一个。隔了这么多年,双方都变化不小,岑今一时没认出那人,对方也是凭着陈央,才迟疑地叫出岑今的名字。

“岑今,岑未来?”

她开口的一刹那,岑今忽然记起她的名字,不由一笑:“是我。怎么样,要不要再揍我一顿啊,苏丽琪?”

苏丽琪抿唇笑,摆了摆手。

“行了行了,你还要记一辈子啊。何之洲那王八蛋都换过好几任女朋友了,我揍你干嘛?”

岑今也笑,心下一片轻松。

高中时以为过不去的坎,原来也有这么风轻云淡的时候。

时间真是一个好东西。

电梯门缓缓打开,里面一子下涌出一大帮人,为首的那个穿一身黑色的西装,个子很高,面容俊朗,气质沉静,被旁边的人一衬,很有点鹤立鸡群的味道。

岑今本来在和陈央说话,立即侧身闪到一边,想给那些人让道,这时,忽然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岑今?”

岑今一惊,抬头,正好对上霍清池那一贯冷淡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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