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年被这一幕吓醒了。
他坐起身,靠在床头,努力地回想着梦境里的情景。
为什么四周尸体如山?那个被挂在竹竿上的人是谁?自己又为什么会鬼使神差地过去,摸他的脸?
他沉沉的叹出一口浊气,摸黑在床头柜找到了手机,锃亮的屏幕让他感受到了一点点真实感。
凌晨三点,还很早。凡年将手机黑屏后,放回去,又缩回被子里,祈祷自己不要再做那种奇怪的梦了。
上天听到了他的诉求,后半夜,他睡的很香,直到五点,被闹铃吵醒,他揉了揉倦怠的眼皮,关掉闹钟,闭着眼睛在床上又眯了小会儿,便起身离开了床。
清晨的马路没有被染上喧嚣,凡年边走边活动着肩膀,似乎是睡得有些落枕,脖子也有点酸疼。
孟渡一如既往地站在校门口,拿着他的小本子,眼神留意着进来的每个同学,又看了看手表,眉头微皱,眼神闪过一丝急切。
茫茫的人海里,凡年被挤在中间,真的像潮水一般,被他们“随波逐流”。因为噩梦,凡年早上的精神状态并不好,被人群挤到校门口时,忽然手臂被人拉住,大力地扯出人群。
挤压感逐渐消失,凡年踉跄得撞进那人的怀里,他微微回神,熟悉得感觉一拥而上,察觉到对面的人可能是谁,他猛地抬头,孟渡低头看过去,手依然紧紧地抓着凡年的胳膊。
孟渡:“醒了?”
凡年:“……”
他不知道说什么,四目相对后,又立马撇开视线:“你干嘛拽着我?”
孟渡松开了手:“你不觉得挤吗?”
凡年看着他,无语:“早上就是这样,我有什么办法?”
凡年第一次以一种看傻子的眼神望着他,觉得说出这句话的人就像没上过学一样,至少是在这座朝歌一中里。
孟渡侧身让过,身后有一条小道,从小花圃可以直接通往校园的西墙边,但被铁门牢牢封着。
凡年疑惑之际,孟渡的声音从一旁响起来:“这是老师给学生会的特例。”
听后,凡年眼睛瞬间就亮了,抱着他的胳膊,把他拉得只能微斜着身子:“你是说,要带我走后门?”
孟渡没有承诺,也没有否认。他抽出被凡年抱着的胳膊:“但是要同学们进去的差不多,我们才能进去”
凡年认真地点点头。
在校门另一边的一个学生会成员,余光瞟到了两人,一高一低,站得那么近,跟孟渡说话的那人还是背对着他的,到底在说什么呢?
那人眼神微眯,为了看得更清楚,他忍不住靠近了些,被站在花圃旁执勤的同学跑过来截胡了:“哎呀,孟渡,这谁啊?”
孟渡没看他,知道他的德行:“同学,警告你别随便传谣”
他比我略高一点,偏头便看到他,痞里痞气地笑着,明明穿着整齐,也没什么夸张的饰品,头发也是干净利落的短发,却给人一种混混的感觉,是因为他的笑吗?
凡年继续用余光瞧着,心想:五官端正,皮肤细腻,仪态不错………
得出结论:是个模特的好苗子。
看向他挂着的吊牌:“傅阎?”
傅阎听到自己的名字,偏头,笑意愈浓:“哎,你叫什么名字?”
凡年张了张嘴,正要开口,孟渡捂住他的嘴,又将他推到身后。
凡年怔怔地看着他,傅阎兴致被打断,有些不满:“孟渡,你这是对同学的态度吗?我只是问他叫什么名字?”
孟渡缓缓松开了捂着凡年的手,他也觉得奇怪,明明就是同学关系,自己的反应未免有些过激。
想到这儿,孟渡又转头看向傅阎,眯着眼睛,语气不满:“你还要在这里站到什么时候?”
傅阎摊摊手,他也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转过身后,思索着,又转过头对凡年笑着:“小可爱,下次见”
凡年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傅阎远去的身影,他不知道的是,此时的孟渡脸色铁青,血液沸腾得仿佛要炸开,现在的他,毫不怀疑自己会一拳把傅阎打翻在地。
凡年总结着那人的外貌,孟渡觉察凡年的思绪已经走远,又联想着会不会是被傅阎牵走了魂,又是一把扯过他,望小花圃走去。凡年被这没有防备的一拽,踉跄得差点砸到地上。周围一下子就安静了,孟渡的压迫感在包裹凡年的全身,而一瞬间不会有这么重的怨气,他这才意识到,他一直在生气。
走到小花圃里,盛开的艳花也无法分散两人此时各自怀揣的小心思,凡年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了。
“我昨天……”,凡年想着,随便找点话题,就想把昨晚的梦讲给他听。结果却被打断。
孟渡:“你觉得他怎么样?”
凡年更加不理解了:“什么意思?”
孟渡拉着凡年的手收紧,这让他想抽开的心彻底死了:“我不知道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孟渡平静道:“你一直在看他”
这下他明白了,说得人真是傅阎,凡年如实回答:“嗯,怎么了?”
孟渡不说话了,走得更快,凡年从一开始的大步走,渐渐地开始小跑。
孟渡自始至终的不说话。
凡年:“你怎么了?”
孟渡不说话。
凡年:“生气了吗?”
孟渡忽然顿住脚步,凡年差点一头撞他背上。
凡年:“你为什么生气?”
孟渡拉着他的手松了松,但还不足以让他挣脱开:“没生气”
凡年也不说话了,因为他觉得,自己这辈子的耐心和温柔,用在此时的孟渡身上,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两人无声进班,喧哗的班级里,部分同学看着凡年被孟渡拉着走进教室,发出尖锐爆鸣声。
凡年也有些尴尬,似乎成了什么大明星站在聚光灯下,略带羞耻。
凡年小声道:“你先松开吧,他们看着呢”
孟渡眉毛跳了跳,拽着凡年走到他的座位上。
班上同学不吵了,全部起哄,朝歌一中,谁不知道这位“铁树”?虽然只是拉手,但他可是孟渡,是对朋友都不会这样亲近的孟渡。
孟渡直到把凡年按在他的座位上,才离开绕了个大圈回到自己座位上。
凡年甩甩手,他的力气太大了,手都麻了,周围同学蜂拥而上,立刻将凡年堵得水泄不通。
其中最先讲话地,正是被截胡的那个同学,当然,凡年并不知道这件事,他趴在凡年的桌子上,好奇:“你和孟渡是不是……”
凡年扶额:“什么都不是!”
凡年自己也奇怪,孟渡的反应就像翻书一样快,前几天还不是这样的,只是因为傅阎?不太可能吧?
同学们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失落极了,教室一边,传来孟渡的声音:“老师来了,都回座位吧”
纷纷回到座位,拿出课本开始预习,回想起那人的话,凡年耳朵又红了,心想:什么关系……不就是同学关系吗?
他这样说服着自己,但似乎不管用,他觉得脸越来越烫。如果自己面前有湖,他甚至会不假思索地跳进去,反正他会游泳。
郁萄见老师一直没来,又转过身,正好撞上凡年红扑扑的脸,嘴角笑得根本止不住:“你真的和孟渡没关系?”
凡年憋红了脸,压着嗓子:“没有!”
郁萄:“好吧好吧,但你们肯定有小秘密”
什么小秘密,能有什么小秘密?
凡年低头看着课本,郁萄也转了回去,过了很久,脸颊才回到了正常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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