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想着不泄元阳应该就没什么问题，江清还是把大夫请来把脉了。
去请大夫的家丁未提两人不遵医嘱继续胡闹，只道是小姐关心公子，邀他到家多看顾一二。
但大夫医术高明，经常给富商官员看病，对于这些人的秉性也略知一二。玩死了都是有的，何况寅九只是身体虚，还没把上脉，就对情况有了猜测。
到了地方把过脉，顿了一下，神色有些凝重地看着寅九：“这病究竟不是生在我身上，我有法子治，但公子也要配合我的法子才能好。”
寅九不由讷讷。
江清仿佛没事人似的略过这一茬，神色自若地问：“他的心病有没有好？”
大夫细细按了一阵脉，只是摇头。
江清有些不解。
大夫解释道：“公子的心病根在小姐，却并不是见了小姐就能好的。”
又问她：“小姐此番回来就不走了吗？”
江清有些愁地叹口气：“我明白了。”
“方子还是照旧，心病还须心药医，总得公子自己想开些。”大夫说。
寅九只道：“我尽力。”
眼看着大夫开始收拾药囊。
江清道：“我送你。”
江清送大夫走出屋子便停下了脚步。
大夫也在房前没走。
杨松知道他们大概有些回避寅九的话要说，轻轻关上了背后的门。
江清道：“我在家呆不了几天，他这病，我一走可会更严重？”
大夫想了想方才寅九就没从江清身上下来过的眼神，道：“公子似是将全副心思寄在小姐身上，小姐走了公子许是难以承受。”
江清面露难色。
大夫：“小姐可能多留一阵，宽了公子的心再去？”
江清摇头：“我顶多再留两日。”
大夫也是无奈：“公子的身体又经不起旅途奔波，不能随小姐一同上路。”
叹一声道：“那这两日小姐便尽力而为吧，也是他没这个福气，享不了江家的福。”
江清思索片刻后问：“我给他找点事做如何？有了事情在手上忙着，应当没工夫胡思乱想。”
“这般……若是能以此移情应该能好。”大夫道，“小姐给他安排事时不要太过刻意，最好能将此事和您自身相勾连，移情起来也容易。”
江清道：“我晓得。”
和大夫讨论过寅九的病情回来，江清并未直接在寅九跟前提此事。
晚间用膳后，江清牵着寅九的手坐在床上，摩挲着他的手背道：“我此次回家，还是呆不久。”
寅九默然一阵，他是故意不主动问江清何日走的，一是怕自己听了伤心，第二也是自欺欺人，不知道她何时走，似乎她此番回家，便是长久停留了一般。
他心底还有一分奢望，是小姐怜惜他如今情况，或许就愿意为他留下来。
自欺欺人与奢望终究不是真的，江清如今把现实摆在他眼前，他也……
不是很意外。
心里还是有些难过，握着江清的手低下头：“我晓得的。”
“我后日一早要走，我走后你的病怕要不好，教我心疼。”江清伸手把他的脸抬起来，清凌凌的目光看进他眼底，“你在家要顾惜自己的身子，好好养病，切勿胡思乱想。
平洲去京水路好走，我定会平安回来。你只管记着，等我回来，继续和你缠绵。”
寅九被江清看得有些痴，听着江清这般安慰的话，只觉熨帖到心底，魂儿都有些飘了，哪有不答应的：“嗯，我记着的。”
“我相信九儿，答允了便要做到。”江清说完松开他的手，笑着伸出小拇指，“平日我和人做生意，约定都是白纸黑字写下来，和九儿不必讲那些生意场上的规矩，你和我拉勾约定便是。”
寅九被她眼里的笑意感染，脸上也浮出微笑，伸出小拇指，睁着眼睛，仔细地勾上江清的手指。
江清用力勾住他的小拇指，用力牵引几下，语气坚定：“拉钩上吊，百年不变。”
“百年不变”这四字由江清嘴里说出，分外让寅九动心。
寅九用力勾着江清的手指，看着她的眼睛，跟着重复了一遍。
说到“百年不变”时，桃花眼含了许多情。
看着他重复了自己的话，江清微微一笑，凑上前去似要在他唇上吻一吻，寅九都把眼睛闭上了，江清的吻只落在他脸颊上，蜻蜓点水地吻了两下。
寅九睁开眼，侧过脸，用唇去贴江清的唇，贴上以后从唇角吻到唇珠，张口试图咬住她唇瓣加深这个吻时，江清捧着他的脸，注视着他蒙着一层潋滟水光的眼睛缓缓退开了。
“等你身体好了。”江清说。
寅九有些失望，但也没有继续缠她。
江清抬手顺了顺他的长发：“九儿在家若是想我，不妨给我写信，交给陈管事，他会找人带给我。”
寅九眼睛先是一亮，又有些窘迫地道：“小姐，我识字不多。”
“无碍。”江清语气堪称温柔，“找人代笔就是。”
寅九心中窘迫稍减：“我会给小姐写信的。”
江清“嗯”了一声，忽而一笑：“或者九儿愿意和沐沐他们一块去先生那念书。”
寅九有些懵。
不明白江清为何如此想。
只听得她又道：“之后我给你回信，倒也可以教旁人帮忙读，只是这样，就不好写些私房话在里边了。”
“许多话，只适合你我私语，不好教第三人知晓。”
言语中有些许抱怨。
寅九已经被她话语中描绘的情景所打动，用力抱住了江清，脸深深埋在她肩膀上，声音发闷：“小姐一走，我就和先生习字去。”
“小姐到时候一定要给我写信。”
江清眼里有笑意闪过，安抚地拍拍他的背：“不必那样急，你身体不好，还是静养为主，精神好时学一点儿就行，不急这一时半刻的。”
“出门容易受风，让先生到院里来教你也成，也没有多少路，我和先生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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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移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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