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儿,君珩是不是回来了,你们作何不让我出去!”柳夫人愤懑地说。
“娘…外面现在乱得很,兄长不让您出去也是为了保护您啊。”柳雁棠解释道。
“你不要学你兄长那吃里扒外的样子,娘将你们拉扯大,他却次次不回来看望我,现在还要将我囚禁在这里!”柳夫人瞪大了眼睛用恶狠的语气跟柳雁棠说道。
“你兄长他就是个不孝子!是白眼狼!我…”柳夫人在门忽然打开时戛然而止,李宪走进来将被柳夫人推-倒在地的柳雁棠扶起来。
“柳夫人这是何意,柳钰为大安拼死沙场,几次差点交代在那里,也时常嘱咐我们几人一定将您照顾好了,那些药,补品,甚至是雁棠和您的衣裳,哪个不是柳钰准备的,您,是真的不知道吗?”李宪不容置疑地呵道,将柳夫人问得一愣。
“我知道,我自然知道,那是他罪有应得!五皇子,这是我们的家事,你,你大可不用管!”柳夫人气急,将柳雁棠一把从李宪旁边抓过来,恨极了扇了她几个耳光,“你,你为什么要帮着他们说话!我才是你娘!反正也到现在了,我告诉你,你根本不是他的女儿,是柳家旁戚一直要挟我才不让你认回你的亲生父亲的!”
“雁儿!你不想见见你的亲生父亲吗,他现在就在大昭寺里,让娘去看他一眼吧……”
柳雁棠被吓得一愣,她红着眼睛不可置信地望向柳夫人,继而又不知所措地转头看向李宪,哽咽道,“娘,您在说什么啊...”
“我怎么可能不是父亲的孩子...”柳雁棠声音渐弱,随后她猛地挣脱开柳夫人抓着的手臂,向远方冲去。
“雁棠!”李宪想要握住柳雁棠的手,却虚虚抓了个空,柳夫人也癫狂地想要推开他向外面走去,他烦躁地将人拉回来,直接一记手刀落在柳夫人脖颈后方。
“来人,服侍柳夫人休憩!”
李宪冲出房外,拦住一旁送茶的婢女,语气焦急道,“可有看见小姐往哪走了?”
婢女茫然地摇头,“奴婢不知…”
难道是出去寻柳钰了?李宪又急忙冲去府外,问门前守卫的小厮,得来的却也是一阵摇头。
他有些丧气地转头,摆了摆衣袖蹭上的水珠,想着等人气消了定会出来的,便快步向江清念房间走去,先将病人照顾好。
“雁棠?”李宪看着江清念房前蹲着的瘦小身影,在天意见谅的空气中显得更加单薄,从前胆大活泼的样子好像瞬间被抽离了,眉间染上一丝幽怨,一道声音下去,那背影没有任何反应,李宪又再次开口准备喊人。
“好了,你想把崔御医吵醒吗。”柳雁棠转过身小声朝身后的人说道。
李宪愣神望着面前人的模样,眼眶已经被浸地通红,鼻尖也透着粉,很难将想刚刚她受了多大的委屈,此时正微眯着眼小声警告自己不要打搅旁人,这样子,同母后院里养的狸花猫一样。
他心里一抖,情不自已地走上前,伸出手将那瘦小的身形护在怀中,轻轻安抚。
“你干嘛...”柳雁棠推搡着想要挣开环过来的手,却始终没有能够推开,她自小就不是个软弱的性子,从前和李宪也是事事反着来,现在自然是不习惯了,就在她莽足了劲想要向前冲去,耳旁却传来一道柔声。
“不是你的错,雁棠,不是你的错。”李宪握着怀中人的手,轻轻在她手中放了一颗琉璃珠,“不管你是谁,我永远给你带琉璃珠,你看,这是前几日刚托人打的。”
李宪拖着柳雁棠的手缓缓抬到阳光下,琉璃珠发出绚烂的光,映照在柳雁棠的眼眸中,衬得她眼睛亮亮的。
“在我心里,你就像这颗琉璃珠一样,小时候在宫里大家不乐意和我相处的时候,只有你和柳钰愿意牵着我的手在园子里捉蝴蝶,唱小曲。”
“我早就放不开你了。”
——
宋府内,宋林正陪着夫人喝茶下棋。许久不得上朝,为了避风头,他主动撤职退出翰林院避风头。
见到门外是柳钰时,宋林满是惊喜,他?着人瞧了很久才问道,“君珩,可是战事疫病得到控制了?”
“多亏了有人暗中帮助,我才得以脱身,眼下我是自己回来的,随我一同前来的柳家军还候在城门外,太后一直防着我,不大好动身。”柳钰答道。
“那你寻我是为了……”宋林眉头轻皱,“我现在也是撤职回到家中,见不到陛下。”
“自是知晓此事。”柳钰接过宋林递来的茶,“可我现在寻你是为了能帮我见到一人,我有要事要求。”
“何人?”
“姜御医,你有法子将她请出宫吗?”
“这…”宋林有些为难,“太后将御医院看得密不透风,我现在作何缘由能将姜御医请来?”
“不过君珩,我倒是有个法子。”宋林凑得离柳钰更近了一分,轻声道,“宫中的常德妃已经孕有五月了,且只有她可随意进出御医院和陛下宫中,因为身子不大好,太后曾经又心腹于江永,这才时常派人去常德殿中替人安胎。”
“若是能与常德见上一面,应是可以托她见到姜御医的,况且,你从前与那江家不是有亲,她应是识得你的,只有一点不敢笃定,就是她与江清念的关系如何了。”
“你知晓我来是为了谁?”柳钰有些惊诧。
宋林传来一身轻笑,随后拍拍柳钰的肩膀,“前几日我便听说太后又将江永打入了地牢,我就派人前去打探了一番,偶然知晓崔御医也被关在一旁,只是当时还不敢确定身份,毕竟是个小娘子,也不曾想到她居然能想出这一计来帮你,便没敢轻易施救。”
“见谅,君珩。”宋林埋下头轻轻叹了口气,“我夫人与常德妃关系甚好,这几日还专门为孩子绣了双锦纹鞋,可帮你传信给她。”
“多谢。”柳钰将杯中茶一饮而尽,“宋林,你既知晓我回来了,那这朝堂怕是又要被我搞个底朝天了,到时候…”
“尽管去做。”宋林拎起茶壶再次给柳钰斟茶,“我宋林当了这么多年的右相都没能有决心彻底将太后一-党根除,自是缺少了一分气魄,但君珩,你在前方领着,哪怕是千刀万剐,我也自然跟随其后,当年若是没有柳将军的收容,我宋林走不到现在这个位置。”
“多谢宋兄。”
宋夫人当日就去了慈宁宫一趟,宫里来信说是常德妃感觉腹痛难耐,太后便允了姜清颜去帮人医治。
“百毒解?”姜清颜眉头轻皱,“要此物作甚?”
“是崔御医,她生了一场大病,急需这药,我这才来求药,烦劳姜御医了。”宋夫人解释道。
“这样,姜御医,你要何药材,尽管叫人送来,我恳请太后让你在我这留宿一晚,成吗?”江思眠道。
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法子,陛下还被拘在宫中,要想就江清念的命,只得这样了。
“多谢娘娘救徒儿一命。”姜清颜谢过后拿出纸笔开始誊写,“这是药方,只需将这些药材弄来,百毒解就成了,这些御医院应是都有,药材也不难拿,只是烧制的火候要极力控制好,需让人将专用的药罐取来。”
一旁的婢女接了单子便火急火燎向殿外走去。
——
“启禀太后娘娘,沧州郡守前来拜见。”高公公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太后紧缩着眉头,撑起身来,烦躁说了句,“沧州郡守?他来做什么?”
“这…”高公公举着一封信走到太后身旁,“娘娘,这,奴不便随意打开。!”
接过信封,太后撕开边缘处将信封拿了出来,掀开一道折痕,垂眼随意一扫而过。
“这是何意?”太后坐直了身子,面露不悦地问道。
“娘娘,人已经在宫外候着了。”高公公径直回道。
“他就不怕掉脑袋?”太后气愤地说,“竟敢随意指责我?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让他进来与我当面说。”
“是,娘娘,奴婢这就传话。”
范意轩呈着一款布帛走进了元德殿,在见到太后后,屈身而归。
“微臣恳请娘娘为沧州百姓谋一条生路吧!”他喊得不卑不亢。
手中的布帛被他展开,一个个红色的血印透在那块泛黄的薄布上,显得惊心夺目。
“沧州,发生何事了?”太后问。
“启禀娘娘,沧州近月干旱无雨,城外的河流几乎干涸,百姓只得去较远的后山打水,却未曾想那水质有问题,一旦喝下,就会使人浑身抽搐,口吐白沫,已经有许多百姓因此丧命了。”
“微臣以为,这水质恐会危及至京城,再加之沧州没了药铺和药材的供应,百姓苦不堪言,因此特来求太后救沧州百姓于危及。”
太后眉头一皱,先前的药库已经被江清念那丫头挪走了大半,如今还要抽药出来,恐怕会对自己不利,现在还不知那柳钰在边疆之战是做何模样。
她有些犹豫地开口道,“事情我已知晓了,你先行退下吧。”
范意轩谢过后走出来元德殿,与高公公一齐走了出去,忽然,他询问道,“公公,微臣此来是想要寻一位名医,她曾经在沧州就过不少百姓,整个沧州几乎无人不识这位女子,前几年她告别沧州去了京城,不知您可知晓?”
高公公笑盈盈回道,“京城有名的女医师很多,不知范县令是想寻哪一位?”
“可有为姓江的名医?她不会说话。”
“不会说话?”高公公看向范意轩的眼神不明所以,他上下大量着面前这人,确认不识地此人才再次开口道。
“哑巴医师我倒是知道有一个,不过郎君啊,你来得好巧不巧,那御医因为私运药材被太后娘娘关入地牢了,怕是已经……”
听见这话的范意轩一愣,他惊诧地望向对方。
高公公再次面露笑颜,“范县令莫慌,你说的那位女神医一听便是平行端正的女子,断然不是我说的这位的。”
行至窄门,高公公停下脚步,“好了,杂家就送你到这了,你且回去等待回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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