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思的冒险行为隐瞒的很好,除了她自己,没有一个人知道,包括知道她时不时会被幽冥灼烧的白泽。
解决掉那团幽冥后,她在巨石上坐了一天,想了很多东西。
最后,她去了一趟茅屋,折了一朵深红色的蔷薇。
祝怜最爱给她送深红色的蔷薇花,原先她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只当深红色的好看,祝怜喜欢。还是前段时间,执法队里有两位灵相爱,互通心意之时,其中一位送了另一位深红色的蔷薇,她才终于知晓。
深红色的蔷薇,代表着——只想和你在一起。
以思看着蔷薇花出了好一会的神,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她微微低头,轻嗅着它的幽香,又闭了闭眼,长叹出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什么重要的决定。
……也罢。
总归还是有些日子的。
以思的一去不复返让祝怜有些慌,他原先并不担心以思会遭遇什么危险,但是亲眼目睹幽冥的凶残,他也不敢赌。
给以思发去的传音皆如石沉大海,祝怜联系不上以思,在浮灵总部坐立不安,问来问去也不知她去了哪里,关心则乱,他找上了白泽。
接待室的大门被推开,一身玄衣的祝怜自门外走来,无视了桌子周围的浮灵总部高层人物,径自走到白泽的旁边,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可忽视的慌乱:“白泽前辈,您可否出来一下?”
“可。”
“稍等,我先出去一下。”白泽脾气好,一眼看出他是为了什么,也不计较,跟其他人打了个招呼就和祝怜出去了。
洁白的走廊里,一身玄衣的祝怜和一袭白衣的白泽相对而立,两人身高差不多,都是俊美男子,看起来异常的养眼,可惜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奇怪,破坏了这份美感。
“我联系不上以思,也搜寻不到她的位置,您知道她在哪儿吗?”祝怜迫不及待询问。
白泽摇了摇头:“我并不会时时注意她的去向。”
祝怜蹙眉:“您真的不知道?”
祝怜的态度算不上好,甚至因为急切,话语带了点火气,白泽也不生气,静静地看着他,忽然反问了一句:“你为什么这么关心她?”
“嗯?”祝怜担忧着以思,一时没听明白。
白泽沉默了一下。他知道祝怜不清楚自己对以思到底是什么感情,也知道以思不打算挑明,可是,幽冥已经出现,封印顶多能再撑上半年,届时天下大乱,很多事情想再说,就来不及了。
白泽道:“你和以思,是什么关系?”
祝怜懵了半晌,道:“我们是朋友啊。”
“朋友?”白泽笑的儒雅,看起来很是随和,可说出来的话却有些刺心,“朋友为什么要掌握她的行踪,为什么不愿她与别人亲近?你不觉得你这种行为太过霸道了吗?这些可不是朋友的权利。”
“……我是在担心她出事!”
“她可是神,只要这世界不毁灭,她也不会出什么事。”白泽看着他,向来温和的眸子却有些凌厉,“你对以思的掌控欲太强,若你觉得这是朋友,那我作为看着小家伙长大的长辈,只能让你远离她。”
祝怜正懵着,一听这话直接炸了:“你凭什么?!我那是,那是……”
那是什么?祝怜却说不出来。
一开始,他被告知执法队空降一位“大佬”,顶替了他队长的位置,心中愤愤不平,想与那人来一次决斗,夺回自己的职位。
可是当他来到总部,在那个全是花的交接室里见到那人,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狐耳银发的少女与美艳的花灵笑着说话,听到门开的声音转过身来,看见他,一蓝一金的眸子还含着笑,却添了些他看不懂的情绪。
他无法形容自己那一瞬间的感觉,自化灵以来,他觉得自己心中空了好大一块,好像缺失了很重要的东西,那东西可以和他的命相比,甚至更重要。
他一直在寻找,可是茫茫天地间,他找遍了每一个角落,还是找不到,这让他很暴躁,千年来未有一日欢欣过。
可是,当那双眸子看过来的时候,他高悬了几千年的心终于轻轻地落地了,他找到了。
他听到她说:“祝怜是吗?我是以思,何以相思的以思。”
……以思,很好听的名字。
相识,相知,成为队友,成为朋友,一切都顺理成章。他心中的空缺被填满,终于有了放松下来的感觉,这是她的出现所带来的,所以他待她不同,她亦如此。
可是他觉得,似乎差了点什么,亦或者说,他不想只是这种关系。
那又能是哪种关系?他不知道。
与祝怜的暴跳如雷相比,白泽就平静多了,他表情未变,缓缓地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你对她的感情,到底是什么?”
“我对她的感情?”祝怜眼神茫然。
“关心她,在乎她,想留住她,不愿她与旁人过从亲密,想将好的东西都捧到她的面前,心心念念全是她,看不见她会心慌……你自己说说,这份感情是朋友之间的吗?”
白泽温和的声音自耳畔划过,却像魔咒一般,让祝怜陷入了深深地自我怀疑中。
这份感情,是友情吗?可不是友情,那又是什么?
见祝怜终于开始思考这件事情,白泽心中却不知为何有些郁结,他轻叹了一口气,道:“我不会告诉你她在哪里,你先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罢,他转身离开,独留祝怜一人站在原地。
……希望小家伙不要怪他。
远在万里之外的狐灵山上的以思,忽然觉得身上凉飕飕的,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神明的直觉一向很准,以思担心真的出了事,就赶紧出了狐灵山,一出狐灵山,没了她自己设下的阵法的限制,几十道传音猝不及防窜到她耳边。
“以思,怎么样了?为什么还不回来?我这边都已经安顿好了,那些人有的陆续都在苏醒。”
“总部那边已经告诉我们幽冥的事情了,那东西这么厉害,你真的不会受伤吗?”
“以思,你还好吗?怎么不回传音?”
“你是不是出事了?!你回我一句啊!”
“以思你在哪?我为什么定位不到你的位置?!”
“以思?!以思?!你回个话!”
后面的传音内容都差不多,甚至带上了几句脏话,显然是急疯了。
以思:“……”
哎呦,完犊子。
她也不敢再耽搁,回了一道传音表示自己平安,赶紧开了空间传送回到浮灵总部,然后在执法队的审讯室里找到了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祝怜。
“……祝怜?”
椅子上的人听到声音抬起头,看见是以思,忽然冲过来抱住了她,速度之快竟让以思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抱了个满怀。
虽然祝怜速度快,但以思还是没有错过他眼底的血丝,自觉忽然失踪这种事情对祝怜的阴影够大,也有些理亏,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背,轻声道:“我去的那个地方有阵法结界,会隔绝传音屏蔽神识,你的传音我没有及时收到,让你担心了,我向你道歉……”
“你不用道歉。”祝怜紧了紧抱着以思的手臂,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以思被他紧箍在怀里,听他心跳极快,第六感发作,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须臾,祝怜放开了手,退后一步,与以思保持了些许距离,有些艰难地扯了扯嘴角,想笑一下,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没事就好,我就……放心了。”
“你怎么了?”以思心中一跳,想抓住他的手,他却像被蛰了一样地避开。
以思看着抓空的手有些发愣,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
但她也来不及多想,因为祝怜什么话也不说,竟然想要离开。
他状况不明,以思哪敢让他走,直接拦住了他的去路:“祝怜,出什么事了?还是你听到了什么?”
该不会是白泽说了她与封印的关系吧?
“你去见白泽了?”
明明只是她随口说的一句话,祝怜却猛地向后退了一步,这如临大敌的样子让以思瞬间明白和白泽有关,“他和你说了什么?”
祝怜眉心微蹙,看起来有些痛苦,他摇了摇头,声音沙哑:“没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你会是这样子?”以思见祝怜这里问不出什么,道,“我去找白泽,问问他到底给你说了什么!”
“别去!”祝怜一把抓住了她,那双金色的眸子里似是痛苦,似是挣扎,好半晌,他闭了闭眼,近乎祈求地道:“你别去……”
不要去问。
不要知道。
不要让白泽告诉你,他的感情。
他那份,从来就不真诚的感情。
他以前从不细想,那份独占和炽热到底是什么,还是白泽今天的这一番话,让他第一次深思自己的感情,也终于明白,他对以思根本不是什么友情。
……是爱啊。
自他第一眼见到她,他就对她一见钟情。
发自灵魂的爱,似乎是他的本能,这份爱这么明显,连执法队的队友都能看出来,他自己竟浑然不知。
那她是否知道呢?如果知道,为何从来不说?他不敢再想下去。
祝怜想,只要不挑明,只要不说出来,是不是……他还可以和从前一样做她的朋友兼队友,陪在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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