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萧乐攀着萧婷的手，奶声奶气的喊了声。
面前的夫妻俩有些意外:“你是她的姐姐?”
萧婷点了点头，就要拉着萧乐离开。但两人依旧不依不挠的拦住在她们面前。
“我们想要和乐乐多接触一下。”
明摆着，他们有意要收养萧乐了。萧婷看了看吵闹的那边，松开萧乐的手蹲下对她说:“乐乐，先去那边玩，姐姐等会就来找你。”
看着萧乐安全的跑到小木台上，萧婷脸上柔情的表情转瞬即逝，她看着面前的大人，冷冰冰的:“跟我来。”
萧奶奶不知道细节，只听大家的描述里说，萧婷把陈志强和李丽芳到了墙角里，告知他们萧乐有痴呆症，两人一听，当然不乐意了。他们自然是希望收养健全，健康的孩子。
最后夫妻俩到萧奶奶面前，说要领养萧婷。
萧贺目睹了这一切，他不知道萧婷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把可怜的萧乐藏在身后怒斥她“走了就别再回来!”
萧奶奶看着萧婷也是欲言又止，最后写了个收养凭证。自那以后的三年内，萧婷真的没再回来。再次收到她的消息时，已经是这般样子了。
“如果不是我答应了这件事，她会不会就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她愧疚的锤着胸口，心口的石头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我安慰的手抬了又抬，我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
“我怎么也没想到那对夫妻竟然是这样的畜生，我的萧婷，她本来那么可爱，那么听话，他们毁了她，毁了她!”
萧奶奶捶打自己的胸口，她快要喘不过气来。我拉着她的手，把呼吸机重新给她带上，才得以缓解。
她深陷在病床里，气喘吁吁。
拉开病房门，走了出去。徐志洲坐在待客椅上，闻声回头看了眼我。
“出来了?”
我朝他点了点头:“是沈听的事情有什么进展了吗？”
徐志洲的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他边递来边开口说。
“沈听，橡胶业大亨，身价过亿。排查完他周围的社会关系后，终于在失踪报警那一天里，查到了他实名挂牌的劳斯莱斯在进入景天别墅区后就再也没出来过。”
景天别墅是私人产业，以保护**出名的。里面是没有安装任何的监控设备。
文件袋里前几张照片是门口的监控设备拍到的车子以及车内清晰沈听的照片。
“景天别墅，正是陈志强以及李丽芳的住宅。”
我抬眼看向他，他点了点下巴示意我手里的照片。大拇指往下，翻页掉前面的车照，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张黄土挖开的照片，黄土的中央，一具包裹着白布的尸体呈在中央。
死了?死在那对夫妻俩的别墅附近?
“锁定目标后，搜救犬派出，在陈志强和李丽芳别墅后院花园里，挖出的尸体，据法医判定，尸体腐化已经超过半个月。”
“目前推断可能是沈听的遗体。如果能得到家属的允肯后，法医会开始解剖沈听的尸体。”
那么最后就是听陈志强以及李丽芳如何狡辩了。
徐志洲接过文件夹，把照片装进袋子里。
“可是...”
徐志洲突然欲言又止的。
“尸体面容损毁严重，家属认不出来。解剖这件事，不可进行。”
所以、.....
“我明白了。”
徐志洲看了过来。
“适当的刺激能使她有概率的恢复起记忆，沈听一定是在她心里造成了一些巨大的伤害，导致她精神混乱也不能接受。”
徐志洲听完后点了点头:“行，要尽快，在后天之前。”
徐志洲走后，我去了西院。
陵城冬天其实并不长。临近十二月初，就貌似开始反着初秋时的天气。整个空气寂寥且孤零零的。
萧婷所处的病房朝南处有一个大大的玻璃窗子，偌大的柏树向外伸展的枝桠歪着一头落在窗户的右上角方，从里往外看去，蓝蓝的天，却一颗枯黄到落光的柏树，鸟儿却不胜其烦的落在光秃秃的枝桠，倒也是一副生机盎然的景色。
“想出去走走吗？”
萧婷闻声回过头来，脸上瞬间转换的笑颜也难掩苍白之色，活着的人，倒和外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死气沉沉。
她身上的伤自从醒来那天后好的特别快。身上的绷带也取去了好些，只是身子还是单薄的风一吹就倒。
“好啊。”
因为长期没有下床行走，萧婷的双腿早已不适应。我在后推着轮椅，青青乌发间，她的肌肤白的几乎透明。我把带来的鹅绒毯子盖在她的膝盖前。
她闭着眼，头微微向后仰着，鼻翼轻轻颤着，她深吸着一口气，贪婪的汲取这自由的青草香。
我向前，默默的推着轮椅。
“安医生，你好像有心事。”
她闭着眼，突然开了口，轮椅也顺势停住。
“有一件事情，我觉得还是得告诉你。”
萧婷回过头来，看着我。
“什么?”她无神的眼睛宛如明镜似的，倒映着周遭生机的景色，也倒映着我。
——“她有一个身体。却有着截然不同的两个灵魂，一个作恶，一个行善。”
萧奶奶的话恍惚间闯入我的耳朵。
而萧婷看着我的此时，似乎带上来一抹邪恶的色彩。
“萧奶奶住院了。”
手下的轮椅一番震动，萧婷猛的睁大眼睛半个身子转了回来，她拉着我的手，眼中尽是担忧:“萧奶奶她怎么了？！”
她的下意识行为，这么强烈。她抓着我的手，愁容忧绪。
我看着她，观察她。
“安医生....?”
萧婷有些不知所措了。我的反应，显然使她感觉到了奇怪，她看着我，轻声喊了我的名字。
有些想法，不断的涌上我的脑海。那种阴暗的，邪恶的，不可告人的。
“安医生?”
思绪翻涌，我回过神来了。朝她露出一个微笑:“萧奶奶她突发病重，在三天前入院。我想这件事，我应该要告诉你。”
萧婷拉着我的手，急切的:“她怎么样了?”
“不好，情况很糟糕。”
萧婷拉着我的手在听到“糟糕”时收缩了一下:“怎么会这样?”
萧婷突然停顿住，一动不动的。瞪大眼睛盯着某处，突然大喊起来。
她头发乱糟糟的，不受控制的抓住我的手，深深的陷入小臂的肌肤里。
“安医生！”
听到动静的护士跑过来。护士想要从萧婷手下扯掉我的手臂，但因为萧婷抓的紧又用力，拉扯之余手臂被划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护士惊慌失措的同时，扯开了萧婷，叫来其他几个护士一起推着她回病房。
她这么瘦小却近四个成年女子都压制不住，毯子掉在地上，斑驳褶皱的落在草坪上。
“你在试探她?”
许卿歌站在我旁边，凤眼低垂，黑长的睫毛直直的压着，在眼下印上一层阴翳。
我收了收右臂，没有回答。
不远处脚下的鹅卵石路凹凸不平的，一颗纯白无瑕的鹅卵石镶嵌在众多暗沉崎岖的卵石中央，即使是洁白无瑕，也逃不出被人人踩上一脚的命运。
我抛了抛思绪，抬脚想要离开。手臂被人轻轻的拉住，不由分说的往石凳走去。
他从身上拿出了一个小罐子，药米白膏状体，涂在身上发凉，他拉着我的手臂，十分熟练的上着药。
“你怎么随身带着药膏?现在还经常受伤吗？”
闻言，许卿歌的手一抖，药膏抹在了未受伤的别处，他轻轻的抬起眼皮，压着一道浅浅的褶皱，蓝眸晦暗，黑睫尽半掩盖。
“你担心吗?”
那双平静的蓝眸下涌动着期许的情绪，双目交汇之中，我看着他，挪开了视线。
冰凉的药膏上到伤口上，也尽消了那丝丝刺疼。微风袭过，带来阵阵清凉。
“从前你总是桀骜不驯，身上也时常受了好些伤，但如今那地方已经.....，我想你要好好对待自己，至少珍惜自己的身子。”
闻言，许卿歌停下动作。掀眸看来。
“以前?你跟我说从前?”
许卿歌压抑着情绪，眼底汹涌着愠怒。
“从前是我对不住你。许卿歌，我们不能这样，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要好好谈谈。”
许卿歌盖上药膏的盖子，打开我的手心，放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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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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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试探·萧婷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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