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这件事后,我打算去找胡馨。
她在学校的后湖边上。已经入秋了,金黄色的银杏树给周遭营造一阵秋日的温馨氛围。
她坐在银杏树下的木头长椅上,她低着头,手上捏着一片干枯的银杏树叶。
“安姐姐。”
她注意到我抬头喊了一声。
我弯唇,在她旁边坐下来。
“年老的树叶随着枝桠不够支撑掉落。有的掉在树底下直到**,有的就像你手上这片,干枯到极致。”
闻言,胡馨有些感兴趣的看过来。
“最先一批掉落的,被后面一批掉落的埋在底下,接触不了氧气,与地面的微分子产生反应直到**成为银杏树的养分。”
“而最上面的树叶,好看的被捡走,不好看的被环卫工阿姨扫走。”
胡馨转了转手中树叶的根道:“成为养分的银杏树树叶,和被扫走的树叶都很可怜。”
我跟着她转动的手看了看,接着她的话:“被捡走的,就不可怜了吗?”
胡馨摇了摇头:“因为完美才会被人珍惜,被人裱入画框里。”
完美,真是一个不可攻克的词语。
“或许,这片漂亮的叶子也曾羡慕其他的叶子呢。”
胡馨的眼皮低低的垂着,解释但却有种深深的无力感:“成为漂亮的,完美的样子,是大家都所艳羡的。”
“其他的两种叶子,也肯定羡慕漂亮叶子的归宿。”
我看着胡馨,她已经陷入了他人所建立起来的思维里,循规蹈矩的像个机器人一样。
我有些难以开口,但:“胡馨,我要你和我说实话。”
她看来,目光单纯。
“安医生,我一直都在和你说实话。”
“你跟我说,昨晚上那香烟,是谁给你的。”
胡馨垂眸,是在回想。逐渐的,她缓缓皱起眉头:“不知道,我不记得了。”
她很痛苦,行为话语间都是在受折磨。
...
“实在不行,就上物理疗法吧。”
电子理疗对人体的伤害非常大。所留下的后遗症是无可估量的。
所以非到万不得已,这是最走投无路的方法。
我没接下这句话而是转言:“还有什么出路吗?”
“找到张月,一切的事情都可以串起来了。”
这件事情一直在查,但毫无线索。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一个小孩子,失去外界联系这么久?一点痕迹都没有,哪里都查不到?这是非常不可能的事情。
徐志洲:“我在想,会不会有人帮张月藏起来了。她一个小孩,没有人的帮助很难说可以躲开我们藏这么久。”
最终我和徐志洲打算,共同再去张月的养父母家一趟。
在回医院时,陈凉发的信息弹了出来。
“安医生,桌面上这封信是刚刚送来的。没有署名,但收信人填的是你的名字。”
我皱眉,这个年代谁还会写信?而且还是给我的。
我接过信封,这不是普通的信纸。牛皮纸的质感,渡着一朵朵金色的花朵。
我的指尖抚摸着平滑的纸张,接而一顿。
这些像烟花般的花瓣,异木棉。
我屏住呼吸,拆开信封。
白色的纸张,一个字也没有。只有落款人,我的名字。
是打印出来的字迹,苍劲有力,行云流水。
敲门声,惊醒我的走神。
“请进。”
我把信封放进矮脚的抽屉柜子里。
“安医生,有关胡馨的一切事宜我都安排好了,您放心出差吧。”
“陈凉。”
我张嘴打断道。
“安医生,我在。”
“信封是什么人送来的?”
陈凉停顿了下,是在回忆:“一个骑摩托的人。”
“安医生,这封信在递到你手上时已经过了物品安检处。”
陈凉看了看安雀儿的面无表情,小心翼翼的:“安医生,是不是我做错了?属于外来物件的去留我的抉择是不是又错了?”
我:“没有,只是以后无论是怎么样的外来东西,一律处理了,不用再送来。”
陈凉一听,急的快哭了。她不明白现在是该向安雀儿要回那封信件马上丢的远远的,还是先道歉。一番左右不知所措后,她先弯腰:“对不起,安医生。”
因为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陈凉总是会小心翼翼的认真对待这份工作。但今天安雀儿才发现,陈凉的紧张有些过头了。
在安雀儿想着的时候的面无表情让陈凉以为自己真的生气了,更加卑微的鞠躬要跪了下来。
“陈凉。”
我先一步起身,在她膝盖要接触地面时拉住了她。
“安医生...对不起,我一定会记住,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我拉起她的身子:“陈凉,我头疼的时候是你送的药,这份报表你罗列的明了又细致。”
我看着她的眼睛:“所以,你明白吗?是我需要你。”
过去那种风餐露宿,无家可归的日子她不会再回去了。
陈凉紧紧的看着我,她支离破碎的眼中多了一份光。
“安医生,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陈凉拉着我的手,紧紧的。她低下头,泪水大颗大颗的夺眶而出。
我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思考这封信来的含义。
我收拾了下随身物品,准备往张月家启程。
徐志洲没有开那辆吉普车而是换了辆极为低调的宝马。
“先吃点东西。”
徐志洲把准备好的牛皮纸袋递过来:“诺。”
我接过袋子,打开三明治的包装袋。
“路程多远?”
徐志洲抬头看了眼后视镜,答道:“四个半小时,吃完早餐,你可以睡一觉。”
张月老家在平城,在乡村里算是发展最快的了,但除了没有监控其他都还行。有一个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和一个稍微大的商场。
几乎每家都自建小别墅,但却无人修路,下了高速后,徐志洲已经沿着一条坑洼的山路开了很久了。
颠簸着开了许久,车子停在路旁。
徐志洲从车上走了下来。
“前面那栋房子就是。”
推开车门,我跨步走了下来。
徐志洲在我身后,突然开口道:“为什么你要派人监视陈凉?”
徐志洲的疑惑不让人意外,我回头看着他:“如果说是监视,看住她这个词更为贴切。”
徐志洲故作了解的“哦”了声,上前走了两步:“陈凉她不正常?”
我看向远处的房子。成排放去,高低不一。
“一个精神不稳定的人,是不适合在那个岗位上的。”
“这是为了病人和我自己打算。”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辞退她?”
我摇了摇头:“一个人的内心越是极其渴望和放不下一种东西,是最容易钻牛角尖的,更何况是陈凉这种情况。”
“辞退她,我觉得还没到那个时候。”
徐志洲盯着安雀儿,尽管她说的话再冷淡,但他还是感觉出来了不同的意味。
他轻轻弯唇的故意问道:“那什么时候合适?”
安雀儿那张清丽的脸上表情淡淡:“走吧,时间不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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