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起来:“陈辛她、她在撒谎。”
徐志洲苦笑了下:“起初,我用陈茉威胁她才能得知你的下落。后来,她反了口咬定,你送陈茉回家后就出门了。她是在追出去要感谢你时看到了你被人绑走。”
听到威胁二字,我看向他。
他眼睛低垂,字字句句中透着丧气二字:“陈辛后面来接陈茉时,她甚至搬出了法律反来警告我们。”
徐志洲说到这时,抬起眼皮,眼中无尽的无奈:“用律法,警告我们。”
两根手指,重重的往自己的心口处点了点。
徐志洲在这时突然看着我的眼睛,口吻非常急切的:“今晚我叫人送你回去。”
我也看着他:“回哪去。”
他眼睛不知所措的动了动,却是怎么也找不到落定的位置似的。最后,他决定的重新开口:“不知道,但无论是哪。”
前所未有的疲惫,以及未知而来的恐惧。徐志洲现在就是给我这种感受。
我看着他,一直看着他的眼睛。
许久过后,徐志洲似乎找回理智,他莫名自顾的笑了声,然后起身:“你安心养伤,我先出去抽根烟。”
直到徐志洲关上病房门。我起身从床头的柜子上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没过多久。有人从外敲了敲门。我应了声后,他推开门走了进来。
他上下看了看我后:“安医生,你感觉还好吗?”
我点了点头:“阿威,我想和你说些话。”
阿威走了过来,拉开椅子坐下。
阿威自警校毕业后就一直跟着徐志洲,到今日已经是六年。徐志洲对于他来说,是恩师,也胜似家人。
此时此刻,他坐在凳子上。他高大的身躯就像是一座山,但此刻被雾蒙蒙的雾全然遮挡起,在不知的逐渐坍塌。
“阿威,三年前的那单无头案的卷宗能否麻烦你帮我找来。”
“安医生,从三天前起。这单案子就已经被移交给分局的警务人员重启调查了。”
岔子,就出在这里了。
我看着他:“为什么呢?没有任何原因吗?”
他摇了摇头,是缓慢且沉重的。然后嘴角勾着一抹极其自嘲的笑。
我看着他:“阿威,我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
阿威沉默了很久,再抬起头来时眼中竟然是泪水,他说:“有人拿洲哥的家人作威胁。在你昏迷的这段日子里,洲哥家中,全部都乱套了。”
徐志洲没有兄弟姐妹,只有一双年老的父母。徐志洲的父母都是退休下来的□□产党员,凭借这等身份,还真少有人能威胁到他们。
“徐父,徐母怎么样了?”
阿威似乎一下子就被勾起当时的场景,他一个男子汉居然落了几滴泪的忍不住委屈道:“洲哥的父母受到了惊吓,但始终不愿意去医院,洲哥询问他们事情的缘由时,他们一字也不愿意透露。”
“直到三天前的早上,我们一致收到了上头的命令。这件案子,将会由其他人接手。”
“为了这个,徐志洲和周局大吵一架。我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从来没有见过周局那样子,也从未见过洲哥如此疾言厉色。”
窗外一声轰隆,一阵雷打了下来。我惊看了看声音来源的窗外,此刻下午的时分,屋外的天色却是阴沉沉。
刹那间,明媚的天就被笼罩的阴沉。
我回过头来,朝他:“阿威,你记得好久没有放过假了。请两天假,好好休息一下。”
阿威起了身,在原地停顿了两秒后,朝门口走去。
拉开门,就在那一瞬间他拉门突然朝我道:“安医生,你会和师傅继续查下去吗?”
屋外的天色本该是白的,但此刻却被乌云密布的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一道惊雷打下,惊的人不可思议。
听着这句话的我弯了弯唇:“我们都要相信,公道自在人心。”
阿威听了这句话后站在原地很久,而后才关上门。
我转头,看着屋外。再次白光的雷打下,这一次,我看清了它打下来的地方。
我撕掉了手上的输液针,掀开被子走了下去。
在一道空荡的走廊里,我找到了正坐在外客椅上的徐志洲。他指尖夹着烟,并没有点燃,而是望着指尖夹着的烟,走神的厉害。
直到我走在他面前,他稍稍一愣后抬起头看了过来,猛的站起身:“你怎么出来了?”
我笑了笑,然后自顾的坐了下去。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谈话的场面吗?”
闻声,徐志洲脸上的表情也跟着笑了起来,似乎联想到了当时的场景。
想起初次与徐志洲的相遇,是在不知名的情况下的早已单方多次见面。记得那年是在海棠树下,身形高大的男人突然喊住了自己。
回头看去,细细辨认这并不是自己所认识的人后没有任何犹豫的转身,徐志洲急的跑上来抓住自己的衣袖。不顾她那嫌弃的眼神,怀着期待的目光以及真诚的语气朝她伸出手的:“我诚挚邀请你,加入我们的队伍。”
安雀儿没有伸手回握,而是皱眉看着面前的男人,十分明显的后退一步:“我不是警察,你要招兵买马的话力气使错地方了。”
还没来得及惊讶。见她回绝的速度,徐志洲也有些着急的:“我并不是要找警察。我要找的就是你。”
安雀儿因这句话停顿重新看了过去。
徐志洲对上她的眼睛马上肯定的加了一句:“也只有你。”
当年有起轰动全城的案件。记得标题为“虎毒还不食子!亲生母亲掐死了不足半月的襁褓婴儿。”
“想必你也听说了,这单案子并非外界媒体说的那样。嫌犯清醒后承认,是自己了掐死了孩子。而她的丈夫告诉我们,她的妻子患有严重的产后抑郁症,这一切和他也有关系,他跪着恳求我们说,他失去了孩子,不能再失去妻子了。”
说完这些,徐志洲看向安雀儿。满怀期待的又看着自己伸出去的手。
后者什么也没说的抬脚就走,徐志洲追了两步朝她大喊:“你这是同意了?”
安雀儿走在前面,只留下一句:“带我去见她。”
那是他们第一次并肩作战。
回过神来。
“当然记得。”
她怎么会不明白,徐志洲那么迫切的是为了什么。他害怕下一次受伤的,是自己。
我看着他顺着他的话说了句:“也是从那天起,我真正接受了我的身旁不在只剩我一个人这件事。”
这种话,安雀儿从未说过。徐志洲看向她的眼中很复杂,但尤为明显的为——心疼。
我闪了闪目光,看向远处:“那个脆弱的安雀儿,早在十八岁那年就死掉了。”
安家,是家族产业。那年父母的意外死亡,多少亲戚觊觎安家所留下来的巨大遗产,对于那么一个小小的女孩,没人把她放在眼里。
在把父母下葬后。她拿出了大家翻遍公司都没找到的印章。彼时,有人对她破口大骂,说她真是白眼狼,放起印章是早有预谋,也有人说,父母的死并非意外,而谋划者就是,安雀儿。目的,就是为了那些遗产。
十八岁的少女无畏世俗的眼光,她当着数十名媒介,宣告,把那些产业全部投于慈善。
所有人都骂她傻,说她疯。
那之后,安氏的安雀儿就消失了。
嘴角漫着苦涩的味道,时间恍惚的似乎回到了那天的墓地,她看着面前的两块碑,偶尔的时间里,她也会想钻进母亲的怀抱里,睡一觉。
而从那时候起,不单单是徐志洲,安雀儿也真正的有了一个家人,她也不再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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