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问童一阵沉默,我想,这个问题她应该是不会回我了。
“好,问童,这个你不能回答,那我换个问题。”
这次她连看都没看我一眼,就只留给我一个背影。
我瞪着个眼睛看她。
不是,我就是想知道这是哪!
我跟了上去,可一出门问童就消失了一般。
想找都不知道从哪里找。
我叹了一口气,看了看周围,走廊也是木制的,每隔几步就是一个房间。
走到扶梯边,我观察着这个房子的布局,这里真的很像个二层的四合院。
楼下是被房子围成的小院,小院里摆弄着很多绿植,甚至还用水缸种荷花。中间还有棵大树,看起来年纪比我都大,树上站着很多漂亮的鸟儿。
我不太懂鸟,只知道好看。
颜色鲜艳,羽毛油光满面的,一看就是家养的。
金黄的阳光洒在小院,有只大黄狗和一只狸花猫正趴在石板地上舒服的晒太阳。
翠绿的大树下有着一张小桌,小桌上摆着乱糟糟的扑克牌和几个茶水不一的茶杯,竹子做成的椅子也摆的很是杂乱,像是刚有人离开一般。
从这个视角看,刚好可以看见虞栾胭坐在楼下的那个半露天的茶室里写毛笔字。
我看着这生活气息浓重的小院心生向往。
不知道为什么,呆在这里我很舒服。
就感觉所有的烦恼都忘掉了。
王浸月那操蛋的记忆。
臭老头的死。
被揍得浑身的伤。
我双手搁在扶梯上,欣赏着虞栾胭的美貌,美人就是好啊,写个字都让人赏心悦目。
真是不知道以后会便宜了谁家的臭小子。
嗯……
跟着问童叫师娘?
我突然想起虞姐姐的话立刻愤愤不平。
那这个美女眼是有多瞎啊?
喜欢糟老头子?
因为刻板印象,我对道士师父这种人设一直是那种白胡子老长的得道高僧的形象。
看问童的头发颜色肯定活了很多年。
那问童都活了那么多年还这么好看,那她师父得有多好看才把师娘迷成这样?
我不由的好奇了起来。
问童的师父应该和问童一样是个不爱说话的,不然怎么养出问童这样的假哑巴。
嗯,或许还是个冰块脸。
想起我爸对问童的称呼我就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说实话我是真的不想占臭老头的便宜,我只是单纯觉得是个女人都喜欢被人喊姐姐,显得年轻一些。
问童再高冷还不是一个女孩子?
天天奶奶婶婶的叫,人家想理你才怪。
而且问童长的本来就年轻,喊个姐姐怎么了?
突然,我的嘴角顿住傻眼了,我被虞栾胭的身上散发着的红色光芒给吸引。
那种光芒不是问童身上的道光,而是像妖怪一样的妖气!
我顿时觉得惶惶不安,无瑕再想问童的实际年龄和样貌,只觉得浑身冰凉,脸上的笑容也是一顿,害怕的脚步往后退了一步。
我要找问童。
这是我心中唯一的念头。
就在我转身的那一刻,我听见了那妖怪的声音。
“在那站着干什么呢?还不饿吗?”她的声音依旧温柔,可现在的我听着却像是催命符一般。
她说的饿是要吃了我的意思吗?
死问童!
把我带来这干什么啊!
给妖怪当口粮吗!
我不敢动,就假装没听见,就连额头上冒出的冷汗都不敢擦,没过一会儿,我就听见了上楼的声音。
这里不大,虞栾胭几步就走到了我的面前,“这是怎么啦?怎么出了那么多汗?”
如果不知道眼前的美女是个妖怪,那我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往这个36D,看起来香香软软的美女怀里钻。
可是一想到我爸说的妖鬼都想吃我,即使她再漂亮我也怕啊。
问童啊,你人去哪了啊!
我以后什么问题也不问行了吧?!
蓦然,虞栾胭“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捏了捏我的脸,“怎么什么事都藏不住呀?师娘不吃你。师娘是问,你睡了那么久不饿吗?想不想吃点什么?云南的菌子火锅可是很出名的哦。”
我心里一动,这里居然是云南,面上只是愣愣的看着师娘,眼眶湿润,声音哽咽道,“真的不吃我吗?”
我直白的话把师娘逗得又呵呵笑了几声,“真哒,师娘就喜欢吃鸡肉,不喜欢吃人肉。如果我真的想吃你,小童会打我的。”
顿时我哭唧唧的抱住了师娘狂哭,“呜呜呜呜呜,我相信师娘,都怪问童什么也不和我说!都怪她!嘶……”
忽然我感觉我的肩膀一疼,哗的一下就被人往后扯了一下,我抬头一看,是问童。
我有些心虚,但一想到问童什么都不和我说就气不打一处来,推开了问童,“你干嘛啊!”
我的眼泪还挂在睫毛上,她那张冰块脸微微歪着头,疑惑的问,“哭了?”
我哼了一声,抬起胳膊就擦眼泪,“……才没有。”
太丢人了,都那么大了还哭。
师娘见我哭,像变戏法一样变出来了一张白色的手帕。
她温柔的给我擦着眼泪,还像哄小孩一样哄道,“不哭不哭,哎呀,都哭成小花猫了。”
我吸了吸鼻子,小声回她,“没有。”
师娘捂嘴笑了笑就把手帕给了我,“好,没有变成小花猫,我去看看琛叔弄的怎么样,小童,待会记得带人下来吃饭哦!”
说完就自己提着长裙下了楼,独留我和问童两个人。
师娘走后我的脾气也上来了,气愤的看着她,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委屈道:“你把我带过来没说几句话就走了,也不告诉我这是哪,来这干什么,就连那个姐姐,是人是妖你都没告诉我。
你知道我晓得师娘是妖怪时我有多怕吗?
我一个柔弱的小姑娘突然到一个陌生的环境我真的很怕的好吧。”
我微微抬头盯着她的眼睛,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问童,不是谁都可以像你一样雪山崩于眼前的时候没有任何表情。
我刚刚经历丧父,他的死又是个谜团,我越查越迷糊,你知道吗?我的头都快炸了。
还有在医院里那些时时刻刻都在找我,他们想要吃掉我,我真的很怕很怕,或许你不觉得,但是我除了能看见他们,我就是一个普通人。
还有我身上的伤,我从来没有被人打的半死后又被车撞。
这段时间是我十九年以来活的最黑暗的一段时间。
我现在真的不敢随便相信人,就怕他们是鬼变的想要吃掉我,利用我,想要榨干我身上那不多的价值。
在这个阴阳眼没有出现之前,我就是个普通的大学生,我的人生应该是上学,毕业,上班,赚钱,而不是面对那么多长的恶心的妖魔鬼怪。
我现在只信你,你可不可以,不要离我那么远……”
问童深深的看着我,就在我以为我的这些口舌白说了,她的手忽然放在了我的脑袋上。
“你很棒。”她清冷的声音笨拙的夸我。
我擦了擦眼泪,低下头不让她看见我的脸。
就在这时,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粥和鲜花饼出现在我面前。
“吃吧。”
我眼神闪躲的接过。
我承认我有卖惨的嫌疑,在医院时有尉迟川会护着我,所以我也没受什么伤害,但是问童对我不冷不淡的,我实在弄不清在生死之时她会不会保护我。
我知道让一个认识不久的人在生死之时保护自己太过自私,可是现在情况特殊,张淮之这个定时炸弹太过凶险,在没有找到一个能与他抗衡的人之前,我是不会对任何人散发善意的。
我不想把旁人搅合进来,但也不想放过问童这个大腿。
最好就是和她做生死之交的朋友。
问童,真的很对不起,但是我真的,我现在还不能死。
就当,我欠你的。
“虞栾胭会解除催眠,你的头不会痛。”问童道。
我突然抬头,睁着个大大的眼睛看着她。
所以她把我带到这里就是为了解决我的头疼问题?
妈的。
更愧疚了怎么办?
我咬了咬唇,抿唇不语。
最后还是师娘来叫我们去吃饭,我才回房间洗把脸和问童一起下楼。
我吃了问童买的粥,但还是觉得有点饿。
刚到吃饭的地方,我就看见三个残疾的男人和师娘坐在一起,我自来熟且好奇的用手肘戳了戳问童,小声问道,“问童,哪个是你师父啊?”
即使我声音再小,也有个男人听见了,那个断了条腿的男人笑得很是和蔼,“妹子你别开玩笑了,我们只是这家民宿的员工,别多说了,过来吃饭。”
我尴尬的看了一眼问童,问童没有丝毫的表情。
火锅还没有煮好,我下意识的想拿筷子去搅,问童就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疑惑的看着她,没等来她的解释却等来了师娘的声音,“菌子没好哦。”
我想解释一下,但想着还是算了,我其实也没那么爱说话。
但是为了打听一下这里的情况,我还是和那三位聊了起来。
在聊天的过程中我知道了这个民宿是问童的产业,而那三位大叔是因为特殊原因退伍的。
有两个是军人,一个叫白栩谦,一个叫何乐为,刚好是本地的,家人也住在离这不远的地方。
白栩谦断手,何乐为断腿,但是两个人都很爱交谈爱笑的人。
而另一个叫宋以明,寡言少语,刚见到他的时候,我害怕的直往问童那边靠。
实在是他的外形是个正常人都会被震惊一下。他的有只耳朵被割了,眼睛也瞎了一只,那只瞎了的眼皮上还有很大很长的一条疤,非常恐怖吓人。
左手没了三根手指,有条腿从膝盖那就断了,因为云南比较热,他就穿了一件黑色背心,我看见他透出来的皮肤就没有一块是好的。
见我害怕,他尴尬的笑了笑,端着碗吃着干米饭。
师娘皱着眉头,严肃的对我说,“不许无理,小明是为了保护你们不受毒品危害,他身上的这些都是他的军徽。”
我突然反应过来,这里是云南,是那个缉毒警察牺牲最多的地方。
我立马道歉,“抱歉哥哥,我没有嫌弃的意思!”
宋以明摇摇头,对着虞栾胭道,“没事的妹妹,虞师娘你也真的是,都是过去的事了,什么军徽不军徽的,我现在的样子什么样我知道的,我真的不在意了。”
我虽然不知道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但还是知道现在以貌取人的时间是个什么样,“哥哥,我觉得你真的超级帅,是真的,刚才我确实因为你的外貌有点怕,但是知道你是那么伟大的身份后,我都觉得我不配和你坐在一桌吃饭了,你身上的光芒真的非常耀眼!”
我没说假话,他的身上,有光。
宋以明那双明亮的眼睛看着我,但好像想到了什么,又迅速的低下了头。
何乐为笑着揽了揽他的肩,“大男人矫情什么啊,人家妹子夸你你也不知道道个谢什么的。”
我赶紧摇摇头,“不不不,我真的说的是实话!以明哥现在超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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