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淮月宴29

翌日。

苏祈安的红毛太耀眼,于是他把自己随身携带的匕首递给张淮之,决定让他帮自己剃了。

“苏祈安,你随身携带凶器啊?”

张淮之拿着匕首风中凌乱。

苏祈安撩了撩他的红发,得意道:“嘿嘿,以前当少爷的时候总有刁民想害我,这不是留点后手嘛,他撕票我就捅他一刀,直接同归于尽。”

听见他的话的张淮之一愣,然后心疼的摸了摸他的头,“没事的,现在是害我们两个了。”

“嗯?为啥?”

“对方不惜杀了我们两个的家人也要找到那个神秘的东西,那么那个东西对他们来说一定是非常重要的,而现在,唯一知道那个东西的就只有我们。”

“可是我们也不知道那东西在哪啊,甚至都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

张淮之一巴掌拍在了他的红毛上,“我说知道就是知道,别贫嘴。”

苏祈安歪了歪嘴,委屈巴巴的“哦”了一声。

张淮之拿着匕首,在触碰到苏祈安保养的极好的头发时还是顿住了,他认真道:“确定要我给你剃头发?”

苏祈安点头,“要不然还能去理发店?那怎么可能啊?咱们两个都被通缉了好吧?要去理发店可不是自投罗网嘛。”

“也是。”张淮之点头表示赞同,然后就用匕首割断苏祈安的头发,开始给他剃头。

张淮之看苏祈安紧闭双眼,视死如归的表情,觉得他因为失去头发而伤心,于是随便找了个话题和他聊天:

“苏祈安,你很讨厌你的父母吗?”

苏祈安沉默了一会,回复:“对,恨不得杀了他们。

明明不爱我又要生我,凭什么一个私生子都可以站我的头上?凭什么啊?”

张淮之无言,但手上动作不停。

任何人都没有资格用自己的视角批评别人为何仇视父母。

你生活在一个父母恩爱,家里全是充满爱的环境,可别人却不是。

在一个缺爱的家庭里长大的孩子,多少都会有心理疾病。

有句话是那么说的,在别人饿肚子的时候,小声咀嚼也是一种善良。

张淮之处在一个幸福的家庭,他没有经历过苏祈安的一切,无法批判他的思想是否正确,所以他只能保持沉默。

“他们不爱我,甚至连钱都不给我,要不是奶奶给我零花钱,我特么饿死他们都不知道。

说什么怕我有钱就变坏,不给爱,也不给钱,让我被佣人欺负,让我被同学看不起。

我恨他们,一天天只知道让我学这个学那个,在我饿着肚子学射击的时候,他们对那两个私生子又是出去玩,又是接放学的。

我真的好羡慕他们,为什么我的爸妈也是别人的爸妈,不爱我就不要生我啊!”

我听到苏祈安的吐槽“啧啧”摇头,“看来富二代也没那么好当,还好我家就我一个,老头也不在外面给我留个兄弟姐妹什么的,他的遗产都是我的。”

问童没有理我,但我却已经习惯了,自顾自的说:“可是我不想要他的遗产,我也想让他陪陪我。

我从不觉得单亲家庭会让我自卑,真正让我自卑的是。

别人放学的时候都有家长接,只有我是一个人回家,别人的家长在家长会的时候可以准时到达,甚至提前到达,只有我的父亲,每次都是最晚的一个,有时还会忘了我的家长会。

那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准时过。”

我越说越伤感,最后自嘲道:“可是除了他,也没人爱我陈觅清了。”

问童微微低下头,我听见她道:“朋友。”

“朋友?什么朋友?问童,我没有朋友,我一直是一个过河拆桥,言而无信,唯利是图的贱人,谁和我做朋友谁倒霉。”

问童没有说话,应该是默认了我的话。

见此我的鼻子有点酸,我不知道是为什么,但就是很难过。

场子就那么冷了下来,我和问童之间的氛围也有些尴尬。

好在张淮之那边的头发剃完了。

苏祈安摸着自己有点扎人的寸头,沉默的看着张淮之。

“你别看我,我又不是专业的理发师,没弄伤你都是我最小心的成果了。”张淮之道。

他的声音依旧温柔,不过添加了几分哀伤。

苏祈安摆摆手,“没事没事,我又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张淮之点头,把匕首还给了他,看着阴沉沉的天空。

“淮之兄,我真看我们有缘,要不从今天起,咱们结拜为兄弟吧!就是可惜[晴天]不在,要不结拜为三兄妹!”说完他还真的可惜的叹了一口气。

张淮之的眉心挤成一团,诚实道:“浸月比你大,她和我同班的,你应该叫姐姐。”

“怎么可能?她不是说她十六吗?”苏祈安扣了扣他刚拥有的寸头。

“所以网上的人不能轻易相信,我们三个里最小的就是你,十七吧?刚上高一?”

“好家伙,所以你老大,[晴天],浸月姐老二,我老三?行吧行吧,老三就老三。”

苏祈安没有理张淮之,扳着手指头安排位置。

突然,他问:“哥,我们现在该干嘛啊?要去重庆找二姐吗?可是我们现在也定不了机票啊。”

张淮之摇头,“那边应该也有‘黄雀’的人盯着,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好。”

“什么呀,我还以为拉上二姐就可以开始冒险了呢!”

张淮之没有说话,也并不觉得这是冒险。

他不想冒险,他只想要他的爸妈活着。

说实话,我挺能理解他的,但是这不是第一次见面他就打我的理由,我永远记得他那副要杀我的嘴脸。

我不想加入什么特殊部门,不想面对妖魔鬼怪,我只想赚钱给老头养老,然后自然生老病死。

两年的时间,我看着张淮之和苏祈安到处东躲西藏,如同丧家之犬。

直到张淮之想起在离别前王浸月给他说的那个人。

于是张淮之带着苏祈安找到了吴诗悦,吴诗悦是真没想到第二次见这孩子,是张淮之拿着匕首抵在她的脖子上威胁她。

经过一些威逼利诱,加上要的也是对吴诗悦来说不重要的,他们成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苏祈安把王浸月塞在反校园欺凌的资料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是几张与“反校园欺凌主题”毫不相干的资料。

张淮之看了之后决定去趟贵州。

他们离开后,吴诗悦摸着脖子上的血迹想过报警,可刚准备打的时候,不知道因为什么又放弃了。

资料上的地点在贵州安顺,刚开始张淮之是准备独自去那里看的,因为这是王浸月留给他的线索,只告诉了自己。

但苏祈安死活要跟着,所以最后的行动就变成了二人行。

两年,他们二人每天都在变化。

一起流浪,一起被人追杀,吵过架,分过家,但后面又互相道歉和好,他们现在是彼此最亲的人。

张淮之那双弹钢琴的手上也布满老茧和疤痕。

刚开始只会骑机车的少年现在什么车都多少会开。

不过驾照是没有的。

镯子最后也因为换钱卖掉了。

可这才过了短短两年。

在此期间,张淮之过了第一个没有父母陪伴的生日,苏祈安怕大哥伤心,于是为了给他买个生日蛋糕让他开心开心差点丧命。

那是张淮之第一次杀人,也是第一次离死亡那么近,就为了救一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弟弟。

对方的血溅在他的脸上,身上,甚至连眼睛里也有。

他耸拉着脑子,眼神空洞,强忍着的眼泪最终还是滑落在脸庞,嘴里念念有词。

一个满面血污的头颅从血泊里缓缓的抬起,血红的双眼瞪的极大,垂死的眼眸闪烁着一抹兴奋的幽光。

张淮之跪在血泊中,突然扔掉了手里的匕首,不可置信的抖着手,看着满是血污的手吓得狂吐。

“我杀人了……我杀人了……”他呢喃着。

浑身是伤的苏祈安捂着腹部跌跌撞撞的奔向他,“哥,是他要杀我,不是你的错,你是为了救我,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如果不是他要杀我,我们是不会杀人的,我们都是为了自保!”

张淮之颤抖着嘴唇,呆滞的看着和他一样脸上都是血污的苏祈安,他紧张的问:“小安,你……你没事吧?”

苏祈安咽了一口唾沫,惨兮兮的摇头,“没有,哥,我没事。”

说完他就扶起张淮之,“哥,起来。”

张淮之被扶起,呆愣了片刻,然后就像是发疯似的蹲在地上,抱头痛哭。

苏祈安看到这幅场景,也忍不住落泪,他拍着张淮之的背安慰他。

他的声音很低,却让张淮之停止了哭泣。

他听着苏祈安的话,不断的摇头,“小安,我好累……我想去找我爸妈……”

苏祈安抿嘴,抱着张淮之落泪。

也是因为这次的事,张淮之决定,从今以后不过生日了。

他再也承受不住失去任何人。

但弟弟过生日,他还是会去给他买蛋糕,只不过是小心中的小心,谨慎中的谨慎。

我和问童看着他们花了小半个月才来到贵州安顺。

然后大巴转牛车,牛车转步行才到达了一个无人问津,几乎被绿色覆盖的村落。

进入村子的门口有着一块巨大的石头,约有两层楼高度,似蛇似蛟,头顶犄角。

“哥,这村子的人有病吧,弄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来镇守村子。”苏祈安嬉笑着,丝毫没有尊重的意味。

张淮之盯着那奇怪的巨石,可谓是越看越诡异,总觉得石像的眼睛在动,最后还是他先低下头,拉着苏祈安对着石头虔诚一拜,这才拉着苏祈安进入这个无人的村落。

苏祈安拜的随意,不满一个破石象凭什么得他哥的虔诚一拜,背着张淮之偷偷踢了一下石象,算是泄愤。

可就在他们走后不久,石像巨大的眼睛忽然睁开,露出了一双冰蓝色的眼睛。

“我靠我靠!问童!石象是活的!”

我抓住问童的胳膊,震惊中带着害怕。

问童清冷的眸子一动,严肃的盯着这个地方。

“这里怎么了?”我忐忑的咽了一下口水,有点害怕的问。

问童摇头。

我疑惑,把心中想说的说了出来,“不知道还是没事啊?你别光摇头啊,说话说话。”

问童没理我,专心的看着画面。

我撇了撇嘴,无语的摸了一下我的长发。

说实话,我在别人眼里也是那种高冷御姐范的美女,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三番两次的无视我。

我摇了摇头,把接下来想的摇出脑袋,自己一定是被澜沉风那个傻逼传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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