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好你的国。”
这是问童进入遗迹前对老国王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跟在她的身后,“怎么不带悠悠和簪纾?”
“不需要。”
“好吧,那……”我跑到她的前面,转身面对着她,“我拿你当朋友,你却占我便宜。”
这里的便宜就是指问童给老国王说我是她小辈。
问童被我挡住了路也不恼,她停下脚步,低头看着我,“你想如何?”
她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一丝心虚地波澜。
我双手抱在怀里,“我们是不是好朋友?”
她并没有回答,直接绕过我往前走。
我转过身,看着问童的背影,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失落。
不过没过几秒我就恢复了好心情,她的话我也没放心上。
你能指望一个哑巴说话哄你吗?
她连话都不会说。
不过我人好,不用她哄。
遗迹内弥漫着浓稠的雾气,仿佛一层厚重的纱幕笼罩着一切。我与问童不断前行,雾气愈发浓郁,我的视线也逐渐变得模糊不清。
我努力眯起眼睛,试图辨认周围的景色,但眼前只有一片朦胧的灰白。
在这样的环境下,就连在前面带路的问童,尽管离我一步之遥,我也觉得虚幻不实。她轻盈地走着,脚步没有发出丝毫声音。
这种寂静让我心生不安,担心随时会与她走失。犹豫再三,我还是忍不住抓住问童寒凉的手,我实在太怕失去她的踪迹。
毕竟我只能依稀知道这里是一处林子,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哪里很奇怪。而且,两个人我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
“怎么了?”
“雾太浓了,我什么也看不清。”我轻声回她。
“嗯。”
她的语气很平静,也许是对这片浓雾并不在意,也许是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环境,再或者她有着其他的方法来应对这奇怪的雾。
毕竟她可是“国师”。
这种浓稠的雾气对我来说不仅仅是视觉上的困扰,更给我一种无形的压力。莫名觉得有无数双眼睛隐藏其中,窥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雾实在太浓,没走多久我就感觉到我的头发已经湿了大半。
空气也是湿漉漉的,让我呼吸有些不畅。
我们继续在这片迷雾中穿行,我的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松懈。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周围的景象还是模糊不清。
在这异常的安静的林子了我什么也没听见,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脚步声。
我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太安静了。
林子不可能那么安静,至少会有虫鸣或者鸟类,那么大的一个林子,怎么可能一只鸟都没有?
突然,一阵凉风拂过,带来一丝寒意。我不禁打了个寒颤,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那股凉意似乎穿透了我的肌肤,直抵心底。
我声音略微颤抖:“问童……这里……不是遗迹前叫什么名字?”
为什么这么大的一个林子没有一只鸟?簪纾的秘境里还有鬼,而这里却什么也没有,连声音也……
问童停下脚步,仰起头,声音很轻:“昆仑。”
她的话音刚落,原本浓郁的雾气像是被一只大手拨开一般,迅速消散开来。
在我抬手挡风的瞬间,我们的眼前出现一道几十米高的石门,石门上刻满了古老的符文。
我放下手小跑上前,观察石门上的图画文字。
虽然字不认识,但猜也是能猜到点的,况且我身边不是还有个百科全书吗?不懂的就问她呗。
虽然她有可能不会理我。
我有预感,石门上的图文能告诉我这里为什么那么安静,可我越往下看越觉得……
傻哔。
这些画面仿佛在我的脑海中活过来一般,让我感受到了无尽的痛苦和悲伤。
当我终于看完时,我明白了问童为什么不把晚悠和簪纾带进来,也明白了陈楠想要做什么。
这些只有我一人知道就好。
“所以把陈簪纾从封印里带出来就是为了杀她吗?那真的对不起了……”
“父亲。我下不了手。”
“我也不会让你下手。”
我苦笑了一下,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悲哀。
那个孩子已经承受了太多的痛苦,如果可以,我希望她能够快乐地度过她以后的人生,不再受到任何伤害和觊觎。
我不觉得自己是好人,但我不会用一个小孩换所有人的安定。
石门上记录了众人封印灵气的原因,无非就是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只要没有了灵气所有生物都是平等的,山脚下的百姓能够安居乐业,生出灵智的动物不会被活活烧死炼丹。
昆仑的生灵大多都被昆仑山上的修士虐杀炼丹,妖死了很多,人死了很多,昆仑山的无数个角落都有着洗不干净的血渍。
人妖千年的仇恨,不可能和好。
于是石壁上最顶端的两人,一个映着一个类似“陈”的字样,而另一个没有任何记载。
带有“陈”字样的人亲手挖了自己的双眼,配合他旁边的人封印了世间所有的灵气。
看到后面我忍不住冷笑一声,连这种方法都记录了下来。
灵气复苏的关键是陈家人的血,而且人还不能少的那种。大概要个百人。
如果有人作乱擅自破坏封印,解决的方法就是需要一人献祭自己,那个人应该就是顶端的二人之一。
不是陈家人就是那名神秘人,两个人之中,一人献祭,一人辅助才能修复好封印。
但很显然,献祭的肯定是姓陈的,几万个姓陈的都画的一个样,就那个人搞特殊,画得贼华贵漂亮。
我猜应该是灵气的封印被人损坏了,需要一个拥有陈家血脉的人去献祭,去送死。
那个去献祭去死的人就是陈簪纾,陈楠让我把陈簪纾给带出来,就是让我送她去死。
我惊恐的摇了摇头,把这种慌缪的想法甩了出去。
不会的,在我的印象里,那死老头才不是这种人。
我一定是被什么给影响了。
他不是那种人。
我将手从石壁上拿了下来,转身看向问童,她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看我,似乎是在等我看完这些东西。
我对上了那双眼睛,突然有个想法,就是问童也知道那件慌缪的事。
“问童,我想知道你们究竟想做什么?你和陈楠到底想做什么!”
我大声地质问她,因为无法抑制愤怒,使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陈簪纾的母亲是为了不让陈簪纾死才把她封印在秘境中,可她在秘境中死了千百次。
千百次的折磨还不够吗?
还要将她推向死亡的边缘,让她为了救所有人自愿牺牲。
这样的做法实在是太残忍了,我无法接受。
我希望从问童的嘴里听到我的猜想是错误的话,一切都是我的胡乱猜测,都是假的。
可她却打破了我的最后一丝幻想。
问童慢慢地向我走来,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
她的表情依然冷漠,没有丝毫的情感波动。
“她不死,你就得死。”
她淡淡地说着,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不信的摇头,精神有些不正常,“一定还有其他办法的,都过了那么多年,就连能杀鬼的枪都被研究了出来,还有什么是人类的智慧解决不了的?不一定要死人的对不对?”
“嗯。”
问童回了我一个字,然后越过我推开那道石门。
我深呼吸几下,缓和我的情绪,将目光移向那道石门上的石画。
雕刻的栩栩如生。
却是将人推入深渊恶魔低语。
“啥子嘛,上面的陈家人没有上万也有几千,咋最后就剩我爹和我,还有一个刚出来的簪纾了?
踩着鲜血爬上去的杂种也能称作仙?”
我呸了一声,小跑跟上了的问童。
刚进入石门内的我下巴差点掉在了地上。
因为眼前根本就没有什么路,而是一望无际的荷花和荷叶,它们交相辉映,美不胜收。我不禁被这美景所吸引,一时之间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地。
正当我想问怎么过去的时候,问童已经轻盈地站在了河面上。她的脚下涟漪荡漾,犹如步步生花,每一步都显得那么优雅而从容。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如此轻松地行走在水面之上,眼里只有激动。
忽然她转身看向我,那眼神似乎在问:你怎么还不过来?
我回过神来,这应该又是什么我不懂的法术。
问童可以走过去,那我应该也没问题吧?
于是,我小心翼翼地踏上了河面,学着问童的样子,轻轻地踩在水面上。
然后“扑通”一声重心不稳,整个人就那么掉进了河里,溅起了一片水花。
我咬着牙从水里爬出来,全身湿漉漉的,还沾了不少水草和淤泥。
“问童!你!你好样的!我!陈觅清!再也不要理你了!”
我气呼呼的抱着双手站在岸边侧对着问童。
她知道我不能踩在上面还不提醒我!这人太坏了!
问童走了过来,想要拿走我头上的杂草,我拍开她的手,“我不要你拿!”
她并没有听我的,自顾自的帮我拿开草根,然后又帮我抹掉我脸上的淤泥。
期间我也没动,也不说话,就盯着她!
视奸她!!
她向我伸出了手,我没理。
我们之间沉默了许久,不过最后是我赢了,她先忍不住找我说话。
“手。”
她看着我道。
我扭头,手已经捏成了拳头。
你说牵就牵啊!
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不要不要!
我!不!牵!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