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头被震的有些晕也有点痛,我努力的站稳脚步,尉迟川的声音已经完全不像个男人的声音了。
但他还在鬼嚎。
我再也忍不了了,大吼了一句,“闭嘴!”
就那么一吼,我的头居然诡异般的好了,而且还是秒好的那种,我这时也有空分心去看尉迟川一眼。
可周围除了我哪有什么尉迟川?
我往前走了几步,一道刺眼的阳光袭来。
再睁眼时,雾居然散了?
这个可以称作废墟的学校现在却如崭新的一般。
骄阳刚好,风过林梢。
现在的我站在一间空荡荡的教室门口!
教室门上面挂着一块黑色的匾额,上面写着“高一(3)班”。
这是一间普通的教室。
里面除了桌椅外一个人也没有。
教室里面很安静,只听得见我急促的呼吸声。
铃声响起,安静的走廊立刻传来了嘈杂声。
“灭绝师太来了,快回教室啊!”
“是兰姐!”
“快跑,不然待会都要挨板子!”
“前面的走啊!能不能快点!”
他们嘻笑打闹,有人高举着手,有人笑着嚷嚷。
他们身上满是朝阳,少年意气。
直到,他们看见了我。
他们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路过我时对我浅浅一笑,有的直接忽略了我,有的还借着人多,往我的肩膀处狠狠的撞了一下。
好疼。
我揉了揉我的肩膀,然后才看了一下他们,他们都在往教室里走。
空旷的教室逐渐被人填满。
我不由自主的跟随人群进到了高一三班,脚步匆忙,不知道为何,身体竟然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我好像很讨厌这里?
铃声结束,我忽略了我的异常,回到了我自己的座位。
刚坐了下来我就被一股凉意刺激的站了起来。
凳子上有水。
旁边的同学捂嘴偷偷的笑了起来,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其他的同学也是和同桌一起窃窃私语。
“你看,她的裤子湿了,尿裤子了,哈哈哈哈……”
“别惹女神了,不然她因为玉米症自残,又该是我们背锅咯,哈哈哈……”
“小声点,待会她哭了兰姐又会来说我们。”
他们无视了我的尴尬难堪,毫无顾忌的,当着我的面调笑我,眼神里面带着嘲讽,充斥着幸灾乐祸。
我有些难为情,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这时候,老师来了。
他们纷纷收敛表情。
我也松了一口气。
这节课是数学课,我记得数学老师要求这节课带尺子,他人非常的严格,看见有人没带尺子立刻暴怒,让没带尺子的人站到后面去。
还让数学课代表一个个检查,没带的全部站到后面去。
我害怕的同时也悄悄松了一口气,正准备拿出我的尺子,却惊恐的发现不见了。
我慌张失措的翻找,书包的每一个夹层都找不到。
我又往桌子上堆放的书里找,看一下有没有夹在书里。
结果还是没有。
我看了看旁边的同桌,鹅蛋脸,大大黑黑的眼睛,非常的漂亮。
在我的记忆中,她一直都是自信张扬的,长的好看又会唱歌,在网络上还有三四万的粉丝。
我不是一个喜欢麻烦别人的人,可是我真的太怕数学老师了。
在内心给自己打了很久的气,终于我鼓足勇气向她借一把尺子,说什么都可以。
可是她却面露难色,抱歉的对我说:“抱歉啊同学,我的尺子我自己要用,不能借给你。”
我有些失望,却还是礼貌的笑笑,“没关系。”
这毕竟是人家的东西,借不借是人家事情,我没权利去强求别人。
她似乎松了一口气,这让我又感到了难堪。
我的眼眶已经红了,四周到处借尺子,他们都很礼貌,却没一个人愿意借给我。
就在我要趴在桌子上,控制不住要哭出来的时候,一双修长的手敲了敲我的桌子。
我抬起头。
是张淮之。
他就是班上的数学课代表,阳光开朗,成绩很好,数学还是市里的单科第二。
在少年最肆意疯狂、以叛逆为潮流的时代,他永远都只是淡淡的,从不参与打架闹事抽烟耍酷。
他身姿挺拔瘦削,身上的校服外套也穿的板板正正,拉链拉倒胸口,洗的很干净,离近了还会闻到芬香,校服很突显他身上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的干净的少年感。
他用很小声的声音对我说,“我还有一套,你拿去用吧。”
他笑了起来,饱满的卧蚕与亮亮的眼睛看向我。
我愣了一小会儿,这才收下小声的说了一句谢谢。
我穿着潮湿的裤子坐了四十五分钟。
可我的心却跳个不停。
到了中午,裤子已经干了。
我依旧坐在我的位子上,不动也不想去吃饭。
为什么我总是一个人。
我趴在桌子上,即使肚子饿的绞痛我也没有要去食堂的想法。
这种疼痛我早已习惯,可我还是觉得好痛。
就在这时,有人敲了敲我的桌子,我抬头一看,是张淮之。
“我买了两份盒饭,要不要一起吃?”
他勾唇浅笑,递给了我一盒,“天台上没人,要一起去吗?”
他的突然出现,使我敏感的内心瞬时闪过无数个问题,我刚想问出口,但看着他阳光璀璨、勾人心魄的笑容霎时间竟愣住了心神。
那些拒绝的话术竟然害怕伤了对方的心,也有些说不出口了,连手里的盒饭也是下意识的接过来。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点头,轻声道谢。
我拿着水杯与张淮之来到了天台,天台上很安静,只有夏日的暖风与湛蓝的天空。
我们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了下来。
刚打开饭盒,我就看到了里面都是我喜欢吃的,有些惊讶的看了看他。
是巧合吗?
张淮之挑眉,些许矜娇的仰头,带着笑意的眼睛瞥向我,“初中的时候就经常看你买这些,我还怕你现在不喜欢了呢。”
我有些懵,“初中?我初中见过你吗?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张淮之站在那里就是一个耀眼的人,如果见过我不可能没有映像。
“别说了,待会饭菜凉了就不好吃了。”他没有回答我,僵硬的转过了话题,可看起来他的心情很好,吃东西也不妨碍他笑。
我本就不是一个多话的人,见他不想回也不再打扰,缓慢的夹起饭菜送进嘴里,心里总感觉我和他的关系有些微妙。
这算是朋友吗?
我又在胡思乱想,心里还是有很多问题,但也知道就算我问了他也不会回答,而且他的面子好像也很薄,总是说两句就容易脸红。
他突然问,“你为什么不去吃饭?”
“我…我没有朋友,不喜欢一个人去,感觉有点孤单。”我如实的告诉了他,但没说是我觉得一个人吃饭很尴尬。
他回答:“那以后我可以和你一起吃饭吗?我也没人陪我吃饭。”
“不了。”我尴尬的笑了笑拒绝了。
和我待在一起会被人议论的。
看见他垂下眼帘没有说话,我扒了一下饭,假装看不见。
说实话,饿着肚子的滋味是真不好受。
吃完饭的我们将一次性的碗筷丢进垃圾桶才回到教室。
此时的教室差不多坐了三五个人。
看见我和张淮之一前一后走在一起他们又开始了窃窃私语。
我回到座位,看见我的同桌徐悠婉正和前后桌聊的很开心,我听到了一句轻声的“她过来了。”后,她们就结束了聊天。
她们是在聊我吗?
我看了一下她们,只见她们看见了我就马上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坐的很是安静淑女。
看见她们一副好姐妹的模样我有些羡慕。
如果我也有朋友就好了。
“你们在说什么呀?”
我想和她们有共同的话题。
徐悠婉轻笑,然后用了一种从未对别人有过的表情看我,不过几秒,她又恢复成了以往的神态,笑得很是美艳,“没有啊,随便聊聊而已。”
我转过头,后桌用了一种轻蔑打量的眼神看着我,突然她凑近了我,用了玩笑的口吻道:“陈觅清,你是多久没洗澡了?身上怎么有股怪味?”
我下意识的闻了闻,明明什么也没有,我看向了她,不太确定的问:“有,有吗?”
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又是用那种让我不太舒服的眼神看我,“开个玩笑而已,别生气啊,哈哈哈哈哈。”
刚才围在一起聊天的几位也是掩嘴偷笑,就连徐悠婉也是带着几丝笑意。
我难堪急了,顿时不想呆在学校了。
但下一秒我又突然想反驳,可我的头忽地就疼痛难忍,我抱着头,也有些耳鸣。
他们对我指指点点,吵吵嚷嚷。
我努力的忽略他们,但还是好烦,我几乎是逃也般的去了厕所,躲在了小小的隔间里,不想看见他们。
冷静下来后,我的头疼耳鸣也好了,我刚想出去,厕所外就传来一阵嬉笑打趣的声音,听笑声应该有五六个人。
我下意识的退了回去,锁住了门,猛然听见了我的名字。
“我们班的那个陈觅清,长的一副婊子样,搞得好像谁都欺负她的一样,真的恶心死了。”
“就是啊,我也觉得她很装,你们知道么?我外面的哥哥告诉我,她其实是卖的,公交车上随便一个男的都可以睡她。”
“什么!!这么恶心的女人怎么能来读书呢!万一身上有病传染给我们呢?”
“你们知道她第一次是怎么没的吗?”
“怎么没的?”
“我初中是和她一个学校的,当时都在传她被他叔叔□□了所以才吃药自杀,不过我也是听说的,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啊?她还自杀过啊?”
“啧啧啧,真是好人不长命,贱人活千年啊!”
我听到她们的对话,心里直犯委屈。
明明我没有。
等他们走了之后,我才软趴趴走了出来。
我没想到,在她们的眼里,我竟然是这样的人。
那其他人呢?
我心里闷闷的,明明我什么也没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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