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锅店的生意很好，一直在翻台，柏姝和王落缤吃得差不多了就打算给外面还等着的人腾位置了。
吧台前的老板正在忙着开发票，抬头瞟了一眼，惊讶地说：“哎，是你们两个啊！这个我倒是偶尔还看见，你好久都没来了啊。”
老板先用下巴朝王落缤指了指，又接着朝柏姝偏了偏。
柏姝也很意外，没想到老板居然还记得自己，说：“哇，洪哥，好久不见了，你还记得我啊？”
山外山火锅店的老板姓洪，柏姝他们叫他洪哥。
洪哥的声音跟他的姓似的，很洪亮，一听就是在火锅店里训练出来的，他笑着说：“怎么不记得哦，我们做生意的，要的就是眼睛尖，再说了，你们那晚可给我招了好些生意，咋个可能不记得嘛。”
柏姝也弯着眼角说：“洪哥你这里的生意还需要我招啊，你这开张一天都够吃一年的了。”
生意人没有不喜欢听这话的，洪哥高兴地说：“你这女娃娃嘴还是一样甜，长得也越来越水灵了。”
“洪哥你也还是一样帅。”柏姝也回夸了句，王落缤还点着头表示“说得对”。
洪哥摸了摸自己有点秃顶的脑袋，被这两个小姑娘哄得也开心说：“就看多听你们夸一夸，我头发长得出来不。”
柏姝和王落缤也跟着笑了起来。
他接着又对柏姝说：“以后常来噻，免费给你挚友会员。”
山外山，挚友会员是最高会员，需单笔消费九百八十八元及以上才能办理，成为会员后终生全场八折优惠，遇到节假日活动折扣，还可以享受折上折。
这时另一桌来结账的顾客听见于是朝秃头老板玩笑到：“老板，你这是对漂亮女生偏心啊，我来光顾了那么多次，怎么都不给我挚友会员啊。”
老板一看是老熟人，于是也不客气说：“那是，好歹漂亮女娃娃还喊我一声洪哥，当哥的自然要大方噻，再说毕竟我也是颜狗嘛！”
柏姝听着乐了，又朝洪哥问了句：“洪哥，就给我吗，我旁边这位美女呢？”
王落缤听白姝突然插嘴问，有点不好意思，洪哥看了王落缤一眼，对王落缤说：“你们都漂亮哈，你回去问问，你的早挂她那儿了。”
王落缤疑惑：“问谁啊？”
洪哥一副“我很懂”的表情，说：“就经常跟你一起的那个女娃娃啊。”
王落缤反应过来了，旁边刚刚还在跟洪哥开玩笑的顾客也不管认不认识柏姝和王落缤接过话头继续跟老板说：“洪哥你这不厚道啊，她要是不跟那女生一起来的时候怎么办啊，能坑一个是一个嗦？”
洪哥“哎呀”了一声说：“你看我脑壳顶顶上多亮堂嘛，真诚得都日月可鉴了，都一样的嘛，来来来，今晚给你们几个都办。”
老板不愧是老板，眼尖手快，迅速给她俩都注册好了，这时柏姝还在问：“谁啊？”
王落缤也是对柏姝的反应表示服气了，于是笑着反问了句：“你说呢？”
那头手里还在操作手机的洪哥一边忙着，一边还瞅了白姝一眼跟着重复了句：“你说呢？”
柏姝看俩人的表情，恍然大悟地“哦——”了声。
又聊了两句，洪哥对柏姝说：“那个女生，就那晚过生日那个，下次来，让她来吧台找我，也免费给她办一个。”
这说的自然是贺染了，没想到这老板除了眼神毒辣，还挺八卦的。
柏姝道了谢：“好啊，洪哥生意兴隆啊。”
出了店，两人正要分开走时，王落缤还提醒了句：“贺染这几天出差去了。”
“嗯，知道了，她小区保安大爷跟我说了。”
王落缤点了点头，犹豫了下，又问：“你认识齐泉吗？”
齐泉是柏姝的高中同级校友，16班的团支书，柏姝跟他认识但是不算熟。
“算认识吧，高中校友，怎么了？”
“他在打听贺染的事儿。”
柏姝在心里冷哼了一声，没想到这人这么多年还不死心呢。
“所以，你抓紧点。”王落缤赶忙提醒了句。
“他没戏的。”柏姝语气笃定地说。
“万一呢，你都说物是人非了，我前同事跟他们公司有合作，这几天接触下来，说感觉齐泉这人还不错的。”
“你不是说人不可能非吗？”柏姝皱了皱眉。
“那万一我眼睛真出问题了呢，而且我和贺染也不是天天都在一起，她又不经常发朋友圈。”王落缤像是觉得这话还不够证实存在的可能性，为了刺激白姝，又补了句，“再说，多年深情不变，还是挺让人感动的。”
“感动个屁，鬼知道他有没有喜欢过别人，当年贺染拒绝得那么直接了当，而且贺染她......”柏姝话还没说完，就看见王落缤笑呵呵的表情，于是笑着打了一下对方，“好啊，你跟仇春学坏了吧！你居然故意激我！”
“我很喜欢你刚才的自信，请继续保持。”王落缤笑着躲开。
两人道别后，柏姝坐在出租车上，回想着王落缤的话。
诚实地说，王落缤的话确实让她有所触动。至少提醒了她一件事，她并不知道贺染这些年有没有新的感情。
虽然她依旧笃定贺染不会答应齐泉，但她却无法肯定这些年来贺染身边没有其他人经过或者停留。
而现在，此时此刻，贺染会不会因为某个人而感动，她没有百分之百的确切答案。
柏姝靠着车窗缓缓闭上眼睛，连成一片的街角、行道树、行人、车辆和霓虹都收进了眼角。
窗外是后退的喧闹，窗内是她纷乱的心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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