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廉价真心

回到的酒店停车场,众人正说笑着往电梯方向走,就见不远处的银色跑车上下来一个年轻男人朝他们走来。

林岚看清来人,脸上的笑容一僵——是乔景煦。

白亭书先开口打招呼:“哟,乔总怎么到这儿来了。”

乔景煦向众人点点头,说:“我找林岚有事,刚才电话里听她在外面就约到这儿了,原来是剧组聚餐啊,我还担心她一个人乱跑乱逛出事,跟大家在一起我就放心了。”

这话说的暧昧,不知情的还以为他们关系匪浅。

林岚忍无可忍地回道:“您说瞎话的本事可真是不减当年,我说过不想再见到您,更没有约见面吧。”

乔景煦一脸纵容地看着她说:“是,你说的对。走吧,我们谈谈。”说着上前要揽她。

几句话的功夫,叶向榆将这位“乔总”从头到脚打量个遍。

长得是不错,可惜比不上我们人帅专一的老班长。

她先一步将林岚往沈颐舟身边一推,让乔景煦抓了个空,叶向榆扬起职业假笑,明知故问道:“您是?”

乔景煦还披着那层儒雅的假面,说:“乔景煦,林岚的初中同学,您好。”

两人看似友好地握手,叶向榆说:“乔总,不好意思了,也是不巧,林岚还要给我们讲讲剧本,时间不宽裕。您看这?”

“哦,这样啊。”乔景煦听出话里的逐客之意,但他也是有备而来的,“无妨,我既然投资了这部剧,也很好奇剧组的日常工作。跟陈姐商量过了,她说可以让我跟组方便我了解了解,所以我也在这间酒店订了房。”

说着看向林岚,笑得意味深长:“我就住你对面。既然不方便,我也不好强人所难,耽误你们的正事。来日方长,有空再谈也没关系,我等你。”

一听这话,林岚身侧的手攥的死紧,轻呼一口气,硬扯出个笑来,“不好意思给大家添麻烦了,你们先上去吧,我跟乔总把话说明白。”

乔景煦一番话说得叶向榆无法反驳也无法再推脱,只能听林岚的话,不情不愿地跟着众人离开。

沈颐舟的手还虚揽在林岚身后,犹豫一瞬,低头交代道:“小心,有问题及时给我打电话,我不走远,很快就能过来。”说完摸摸她的发顶,也不看乔景煦,大步走开了。

乔景煦看着沈颐舟的背影轻嗤一声,又看向林岚,刚向她走了一步,林岚便后退了两步说:“你到底要干什么。”

“林岚,做我女朋友吧。”

猝不及防被告白,林岚瞪大眼睛,她深感荒谬地干笑了两声,一字一顿道:“您有病吧。”

“瞧你这话说的。我认真得不能再认真了,你答不答应?”

林岚抬手将帽檐向上抬了些,仔细地将乔景煦上下打量了一番。

而后她冷着脸说:“虽然不知道您在发什么疯,但既然您问了,我也认真的回答,别说交往,你我连朋友都没得做。”

乔景煦不甘心道:“过去是我不对,我也道歉了。都是成年人,何必执着于过去的事。给我个机会——我跟以前不一样了,真的。”

林岚像看疯子一样看着他:“我对你只有厌恶。”

闻言,他情绪激动地走近:“三年同桌是我特意找班主任要来的,你说过喜欢我变的魔术,为了让你高兴我学了好久,还有全班男生里你只跟我说话,坐我的车,分明待我不一般,这叫厌恶?”

林岚做了个推拒的手势,眼中满满的堤防:“你主动搭话,我出于礼貌回答,正常交流在你看来就成了爱慕的证据?当初我以为你是朋友才另眼看待,可后来如何——你自己清楚。”

“不承认没关系,”乔景煦努力维持平静:“毕业那天我等了你很久,好多话想对你说,可惜没机会……你看,时隔这么多年还能遇到,这不就是你我的缘分吗?我喜欢你,从初中到现在从没变过,你能否放下偏见接受我?”

林岚听了这话更觉荒唐,语气重了不少:“子虚乌有的事您要我承认什么?喜欢我?让我滚远的人不是您吗,现在摆出这幅痴情样做什么?怎么,初中三年的笑话还没看够是吗!”

乔景煦顿时急了,向前走了两步,林岚警惕地后退。

他斟酌着说:“不是,我真的没有恶意。过去是我幼稚,你也知道,那会班里……是我不对,你告诉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原谅我?”

“不必了。”林岚深吸一口气,扭过头不愿再看他:“既然您对过去的事抱有歉意,那么请您不要再打扰我。跟组是您的自由,我无权干涉,但请您离我远些,能做到这一点我就多谢了。”

说完转身就走,乔景煦连忙拉住她:“我不会放弃的!我是真的喜欢你,看在这么多年的份上,就当给我个赎罪的机会。”

“乔总,恕我直言。”林岚强忍着不耐看向他,目光在他脸上转了一圈,挑剔道:“你不是我会喜欢的类型。”

乔景煦没料到她会这么说,愣了两秒才说:“……开玩笑吧你!我长得还差吗?”

林岚趁机挣脱他的桎梏,后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你非要自取其辱是吧。”

她侧头打量他的那辆跑车,又看了看他这身剪裁得当、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西装补充道:“看您现在也是成功人士了,这些年没断过女朋友吧?”

“我……”乔景煦刚要反驳,林岚抬手打断他,背起手慢慢倒退:“好心提醒您一句,玩弄感情没好下场。您要的机会我给不了,别再缠着我。”

“要我说几遍啊,我是真心的!”乔景煦步步紧逼,“是,我承认这些年谈过几个对象,但我这个年纪很正常吧,难道你没有吗?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计较这个?!”

“看来你的记性比我还差,别忘了你们那些空口白牙的羞辱。今儿我就挑明了说,思想龌龊的贱皮子是你们这些脏心烂肺的霸凌者。”林岚站定,波澜不惊的眼底泛着浑浊恨意:“而你的廉价真心在我看来,一文不值。”

“当年我没有那么说过你……”乔景煦被骂得脸色发白:“你真这么讨厌我?”

“你聋吗?”

“给我机会,我一定……”

“我只问你一句,”林岚看着他冷笑道:“如果我现在一如过去那般落魄狼狈,你还会对我说这些话吗?”

乔景煦卡了壳。

“不过如此。”林岚并不意外,轻飘飘地丢下四个字便转身离开。

乔景煦被她的奚落牢牢定在原地,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活像被甩了几个大耳光。

*

林岚来到电梯口,不曾想沈颐舟还等在这。她将所有负面情绪瞬间收回,重新戴起那张伪装面具。

沈颐舟打量着她毫发无伤,才说:“原本向榆要一起等你的,我让她先回去了。走吧,我送你回房间。”

两人并排走着,林岚仰头看向沈颐舟,犹豫着说:“抱歉,我没想到会在这遇到他……”

沈颐舟拍拍她的头顶,语气温柔:“别担心,白哥一开机就不讲情面了,要是影响到拍摄,就算是陈姐的面子他也不会给的,别怕。”

这份陌生的温柔体贴,像极了她书中的两位哥哥。

奢望成真似的,林岚眼眶发酸,忙低头遮掩。

沈颐舟目送她进了房间才回去,在房间里等他的沈朝云见他进来,忙起身迎上去问:“什么情况?怎么样了?”

“她没事。”他摘下帽子口罩,脸上没什么表情。

“那咱谈谈呗,”沈朝云跟在他身后开始絮叨:“就这么担心啊,人家是老相识,还能把小林吃了?”

见他不说话,就伸手戳着他的后背:“喂!你在生气……还是吃醋啊?”

沈颐舟拉开椅子坐下,脸色阴沉:“这人是个麻烦。”

“安啦,他比不上你的。”沈朝云在他对面坐下,“不是我说,照你这进度什么时候能谈上恋爱啊?小林看着也是木头一根不开窍,现在再加上这么一位死缠烂打的老同学横插一杠子,你什么打算呐?”

沈颐舟眉眼间难得透出急躁:“不知道。”

“不知道?!早上瞅你那胸有成竹的样子还以为你想好了呢,就这啊?”

“这才刚认识两天,现在挑明只会让她觉得我这人轻浮浪荡,怎么会答应。”沈颐舟扶额,“姐,进组之后还要麻烦你多照顾她。”

“这个你放心,先说说,你对这乔总印象这么差啊?”

“他对林岚动手动脚的,无耻。”

沈朝云一拍桌子忍不住骂道:“这小子看着人模人样的,没想到就是一臭流氓啊!”

他抬头看着沈朝云说:“所以要拜托你看顾她,她性子闷,有困难只会自己憋着,再被骚扰难保不吃亏。”

“弟妹交给我,放心吧!”

“这称呼你可别当她面叫出来,再把人给我吓跑了。”

“呦,瞧瞧你那护犊子的样儿!”沈朝云一脸嫌弃,突然想起什么,两手一拍说:“弟啊,你忘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刚才那姓乔的可说了,他住林岚对面啊……”

“记得,”沈颐舟揉揉额角,眉宇间隐隐透着烦躁:“但我总不能把他赶出去吧。”

“说你笨你还真不聪明。还得我出马,这样,我把你房间换过去,换到小林旁边的房间,也省得你一天天的楼上楼下来回跑。”

“可行吗?”

“都交给我就是了,监控那边我去打招呼,你别在大晚上乱窜就行。”沈朝云抱着胳膊,睨着他问道:“我先问你,你俩要是真谈上了,你会忍着不官宣吗?”

沈颐舟摇摇头。

“那你就好好琢磨一下追求策略吧,小林瞧着也是铁板一块。”沈朝云说着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颐舟,我最后跟你确认一遍,你真不是一时冲动?”

沈颐舟郑重道:“我确定。”

“好,那你把握好这几个月。早点睡,我走了。”

“姐,”沈颐舟叫住她:“多谢。”

“傻弟弟欸,”沈朝云不在意地摆摆手,“早点睡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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