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了十年的凶手,不管用什么办法,连尾巴都抓不住一点的凶手,昨晚居然出现了!
知之瞳孔微缩,直直地看着那幅画,手伸过去想要拿手机。程礼手往后缩,被她死死攥住:“他出现了。”
程礼手骨被捏得生疼:“先别激动,我给局里同事打个电话。”
“他又出现了!”
知之的情绪处在崩溃的边缘,眼睛泛红,手死把着不放,好像要直接把人从画像里拖拽出来。
“知之。”
短短几天时间,情绪一直波动起伏,无数的事积压在她身上,成了蓄满水的气球,在看到凶手画像的这一刻,彻底爆炸。
水花四溅而起的是,本就脆弱的心。
知之脸色惨白,始终重复着一句话,声音越来越微弱。
“知之,别这样。”
知之呼吸急促,身体开始不对劲。
程礼不知道怎么回事,手忙脚乱地去扶,另一道身影比他更快速地冲过来,将摇摇欲坠的知之揽在怀里,将手伸进知之的口中。
“别咬舌头。”
知之的牙磕在他手上,新伤叠着旧伤,刺痛着江浔的神经。江浔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怕她伤到自己。
程礼不明所以的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事,还没有明白知之到底怎么回事,手机突兀地响起,屏幕上显示“牧之”二字,他手忙脚乱的接起电话,无意间按到了免提。
徐牧之的声音又急又大:“阿礼,那个画像千万别让知之看到,知道吗?”
程礼拿着手机,看着面前相拥的两人,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徐牧之。徐牧之见程礼不说话,又强调了一遍:“听没听到啊,千万千万别让知之看到,她承受不了的。”
知之的脑袋嗡嗡的,口腔里尝到了血腥的味道,理智被一点点唤醒,徐牧之的喊声清晰入耳,程礼不知所措的表情也一清二楚。她埋在江浔的怀里,揪着他的衣服,声音闷闷的。
“带我离开这里。”
江浔没有迟疑,微躬下身体,打横抱起知之,和程礼颔首道别,匆匆走进电梯。上车一顿翻找,想找个袋子。
过呼吸让她的大脑混沌,一个纸袋递到她眼前,她一把抓过捂在脸上,平缓着呼吸,理智回笼后,报了新房子的地址,她现在需要吃点药来维系自己的清醒。
越到这个时候,越要保持清醒。
几天没回家,房子仍旧干净,家里的阿姨每天都会开车过来打扫,顾不上去看门廊新插的花是什么品种,鞋子都没有换,便跑向卧室。
房间有整理痕迹,她从衣柜的底下翻出了藏好的药袋,抓起一小包药倒进嘴里,拧开床头柜上的矿泉水,往嘴里灌着,吞不下去的水顺着唇角流下来,滴落在地面上。
药效来得快,她的情绪缓解了下来,从地上踉跄的坐起来,想去客厅拿工具打扫一下乱糟糟的房间,看见坐在门口换鞋凳上的江浔。
换鞋凳又矮又小,江浔身高腿长,整个人像蹲在那,莫名的有点委屈又有点好笑:“我以为你已经走了。”
江浔抬了抬眼:“好多了吗?”
“嗯。”知之把额前的头发撩到脑后,盯着江浔看了会儿,在客厅翻出了医疗箱,朝着江浔勾勾手指:“过来这边。”
江浔站起身过来,在她的指示下坐在沙发上,大抵是知道她要干什么,就这么等着。
知之打开医疗箱,里面应有尽有,不少家庭常备药,消毒水纱布创可贴整整齐齐地放着。她拿出一根棉签,蘸满了消毒水拿出来,朝着江浔挥动:“手拿出来。”
江浔乖乖的把受伤的那只指节露出来,上面的齿痕发紫,伤口边缘有干涸的血迹。
知之心发颤,拿着棉签的手有点不知所措,又伸回消毒水瓶里猛蘸了两下,拿出来时还在滴水,朝着伤口探去:“可能有点疼,你要忍一忍。”
江浔“嗯”了一声,可知之动作很轻,棉签落下来,伤口沙沙的痛感,像是蚊虫的叮咬,棉签从白变红,又换了一个根,直到棉签不再变色,期间还不忘帮他吹吹气。
创可贴贴好后,知之没有急着放开他的手,而是摩挲着其余几根完好无损的手指,眼眶发红:“疼不疼?”
“不疼。”
“你是不是傻,为什么要把手往我嘴里放。”
“怕你咬伤舌头。”
知之不吱声,深吸口气,揩掉眼尾的湿泪,整理好行李箱,重新坐回沙发边,语气淡淡的:“你还真是善良。”
江浔不是听不出暗讽,还是没有说话。客厅安静了几分钟,知之重振旗鼓,拍了拍手:“既然我的事你知道不少,那你应该也知道刚刚那个画像的主人是谁了吧?”
“猜到了。”
“十年前,那晚下了很大的雨,我在回家的楼道里和那个人擦身而过,我看见了他的脸,也看到了被他杀害的亲生父母。”
知之的情绪在药物之下,显得异常的平静。与其说,在描述自己的事,反而像是个冷静的旁观者。
“凶手折返回来,在我家放了一把火,把他杀伪装成了自杀,案件不了了之。这些年我一直想知道凶手在哪,可他除了给我发威胁短信外,从不曾出现过,直到这一次。”
江浔观察着知之的表情:“你认识他吗?”
“不认识,我父母单位的很多同事我都见过,我可以确定这个人在那之前并没有出现在我们的生活里。”
“那为什么会杀害你父母?”
“这也是我想问凶手的,为什么是我的父母?”知之苦笑着:“真的很难理解,我父母只是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而凶手却不辞辛苦的杀害了他们,而我甚至不知道凶手姓甚名谁。”
“你父母往日树敌多吗?”
“没有,我父母的工作很普通,不是什么重要要职,连公司的机密都接触不到,哪里又会得罪人。”
“这点的确很奇怪。”
“凶手隐匿了十年,再次出现便杀害了我领导一家,难道他就是神秘的投资人?”
“我看他更像一个杀手。”
“杀手?”
“嗯,被人雇佣的杀人工具,那种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人。”
“怎么会…”知之条件反射的否定,又认同了这个说法:“那他再次出现,是受赞助商雇佣,用来为自己清扫障碍的吧。”
藏在背后运筹帷幄的赞助商,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做到如此神秘的地步?
“周怡的死,凶手想要做到天衣无缝,从那场活动到知道他身份的人,势必要一个都不留。”
“照这么说,我就能理解赞助商只和领导沟通的原因了。”
“毕竟知道的人越多,越容易暴露自己。”
“只是有一点我从头到尾都不理解,我领导不是三岁小孩,一个人突然说要赞助他做一场大型活动,他不可能毫无戒备的答应下来。他能答应,证明这个人值得他相信。”起码是那种看着能轻松拿出九位数的人。而且这个人,领导应该是认识或者熟悉的吧?这点透过警方调查通讯录的结果可以知道一二,这个人在活动之前便和领导有过联系。”
江浔觉得知之说的有道理,认同的点点头:“警方还要继续筛查李良义的通讯记录,一定会找到其中的关联。”
下午知之给徐牧之打了电话,徐牧之说话小心翼翼的,他已经从程礼那里知道了知之看过画像的事,把程礼骂个狗血淋头的同时,生出一种故意隐瞒被抓现行的负罪感,又担心刺激到知之,大气都不敢乱喘。
知之自然知道徐牧之那点小九九,仗着自己占了几分理,要求徐牧之把凶手的信息告诉她。
徐牧之闭嘴不吱声,怕多说多错。
“徐牧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凶手的信息了,还伙同程礼一起骗我,你俩从头到尾都把我当成外人,是吗?”
“怎么可能,你是我最可爱的妹妹,我怎么会把你当成外人,我和程礼的确早就知道了凶手的信息,不告诉你完全是出于对你的关心,你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吗,他很危险!”
“他不就是杀手吗?”
“你怎么知道?程礼告诉你的?他到底怎么回事?每次都和我说要保密,每次都先告诉你,他真的是个烦人精!”
知之添油加醋:“可能程礼才是把我当妹妹的人吧。”
“屁话,他哪是帮你当成妹妹,是把你当成‘妹儿’,他居心叵测,你们都分手了还给我搞这招,你甩了他简直不要太正确!”
徐牧之一通输出,人终于舒服了几分:“他既然背叛我,就不要怪我背叛他了。妹妹,你和哥说,他都告诉你什么了,他没告诉你的我告诉你,不,以后有什么事我都会先告诉你,绝对不让他抢占先机!”
徐牧之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几次三番被知之套话。
江浔坐在一旁听着,见知之露出一抹笑,越发的意识到,她早就不是孱弱的兔子,而是一只狡猾的狐狸。
这只小狐狸,现在在射猎。
射程里也有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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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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