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垣微抿着嘴角,摇摇头应道:“此事可以说因这些石头而起,但又和这些石头没什么关系。”
“哦?”雨珊见他这般说,愈发好奇,干脆盘坐于她新唤的浮云之上,载着四人一起飘到了下方,顺流而下一路飘进虚幻的黄水之境。
司垣手持一枚扇形白贝,任其长大,很快白贝长至盖过浮云,便直接将雨珊四人渡了过来,一齐坐在圆润的白珠旁,静静观赏这黄水内部水油杂质等相互融合或排斥的情境。
“这黄水,是我炼化了无数矿石,与海水相融后所成,里面物质极为丰富,若是诸位有铸造之好,此物所含皆能满足诸位。”
“所以,这些矿石都是你特意收集?”
“正是。”司垣点头,他一看仲棋的乾坤袋内灵力驳杂,便知晓他定然也有收储之癖,特意召唤一团送至四人面前。
此水带着海底特有的腥味,同时还带着其他物质的味道一起钻入鼻中,但不难闻。
仲棋牵引灵力,在这团黄水中搅和一番,竟发现这里头竟有各种相融的、相斥的甚至互相反应的物质,只是恰好被控制在一个平衡的比例,保持着稳定并相互转换。
这其中动与静的结合实在是过于精妙,仲棋自问见过不少天才地宝,此物却仍旧让他大为震惊。
“请问司君,此水可是你特意融造?”
“倒也并非特意,吾原本只是想看看各种石头水油之物融合在一起会作何反应,后来发现这样更方便储藏,便造了这么一方黄水之池。机缘巧合的便到了如此融洽的程度,后来吾特意寻访专研此道的水云神君,他教了吾一套维持平衡的炼造之法,才有了今日这汪黄水。”
仲棋恍然点头,将黄水弹回后继续追问,“所以此黄水,与我们究竟有何渊源。”
“说不上渊源,不过为了维持黄水的均衡,吾会定时的四处寻找所需的矿石,一次偶然潜入了海焰山的边境,拾到了一颗特殊的石头。”
司垣隔着黄水引出一枚焦黑色的石块来,上头环着一圈又一圈的金色纹印,雨珊伸手接过,可感受到石头所传递的灼人的温度。
“这是什么石头,竟然还有温、热度。”雨珊方才已然特意查探过,这石头并未特意注入过灵力,若果真是天地自然而生,那可算得上是件宝物了。
“我也看看。”潇雪和扬心好奇的凑过来,研究一遭,竟发现这石头竟带着浊气。
“这?”潇雪将那极其微弱的一丝浊气引出后,用灵力将其小心包裹住。
司垣冲他们点点头,载着他们的贝壳再下一层,“海焰山附近有魔族通道,所以此处的石头自然会沾染到些许魔族气息。”
“原来如此。”扬心不禁疑惑,“可这与我们有何关系。”
“此石历经漫长岁月,见证繁多。或许便有你们要寻的讯息。”
四人惊喜不已,愈发珍惜手中的石块。
司垣将石块交予他们后,驾着贝壳不断向下降沉,最后破开黄水,落入真正的海底。
海水包裹着他们缓缓游动,鱼群与他们擦肩而过,雨珊伸手轻碰了下中间那条黑黄相间的三角形小鱼脑袋,被它轻巧的避开。
“真是可爱。”
“是不是,可真是好看哩。”潇雪已沉醉在海底的美景之中。
司垣驾着贝壳带着他们一路遨游,顺带介绍他所知晓的鱼群和矿石。
他们一路闲游至海底深处,底下是细碎的海沙。
“我便送你们至此了,海焰山由此一路前行,不须片刻便能靠近。不过我也不知何时会喷发浆流。吾不善火道,便只送诸位至此了。”
四人冲他拱手行礼,纷纷含下避水珠。
“请问司君是想取未凝的岩浆,还是冷却凝固之后的岩石。”
司垣听得仲棋这般说,喜不自胜,忙应道“自然是未凝的岩浆最佳。”
“如此,那我等定为君取之。”
“多谢了。”司垣拱手相谢,目送着他们四人远去。
中原京城
东区马场一时车马盈门,高朋满座中,做为东道主的溧阳小郡王,却是越过一众宾客,独独来到方家的棚架前。
方珏年纪小,与这位郡王说不上什么话,自然也论不上熟不熟悉。他便一直以为这溧阳郡王过来,只是想来同他的两位堂兄讲话。他索性退至后方,安心的和师父一道喂马。
也是奇了,他捡了一把草递到他最喜欢的棕色小马前面,见它微微挪开了脑袋,脑海中好似感应到它的不喜。
他又将草拿开,小马这才愿意将脸重新凑过来。
“嘿!这小家伙……”方珏被它逗乐,正要寻点其他的东西让小马尝尝,一转头就看见溧阳小郡王正背着手站在他身侧低头凝视着自己。
“郡、郡王!”方珏忙躬身行礼。
溧阳郡王微抬着胳膊淡笑着,“私下聚会,就不用如此多礼了。”
方玚和方玏站在他的身后,神色拘谨。方珏瞥了他们一眼,不懂这小郡王为何而来,自己同他好像并未有什么交集吧。
他就这么沉默着等着对方开口,溧阳郡王原以为他会主动应和自己几句,谁知他站在这等了许久也没人应话。
方玚是看出他的尴尬了,只是他不好贸然上前,便一直立在身后等着。
“咳咳~”溧阳郡王终是忍受不了这尴尬的气氛,假咳几声。“我好似许久未曾见过你了,今年年初陛下召我等进宫修习,你也不在吧。”
“回郡王,我去岁便离京了,在扬州呆了一载。”方珏老实的答着,他性子虽浑,但起码的尊卑分寸还是有的。所以若是搁以前对着这些郡王皇子的,他还是会有些犯怵。
不过今日他师父在,他无端的便觉着有了依撑好似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原来如此,我说着是有许久没有见过你了。大郎,你家这位小郎君看来是长大了呀!”溧阳转头看了眼方玚,方玚忙走近接道:“这次回来,确实成熟了不少。想来也是他师父调教的不错。”
“正说起此事呢,我早便听说端郡王家的郎君拜了个方外的师父,快让我瞧瞧是怎样的人物可以收了那小魔王呀!”清正爽朗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众人转头望去,竟是七皇子——秦王李泓裕。
“秦、秦王!”方珏看到他时到底还是紧张了,先前选皇子侍读时,他曾经入宫和皇子们相处过一段时日,因而与秦王有过不一般的缘分。
溧阳已接近弱冠之年,一众皇亲中属他气势最盛,可每每与这位七皇子同席,便是他气势都要弱上两分,如此厉害的人物不过比方珏大四岁,和溧阳相差六岁。
秦王年纪虽小,人却老成的很,加上他在圣上面前颇为得宠,十六岁便获封王位,人称裕秦王东宫之位在众人看来圣上是一直属意与他的,基本上只要他出言便是朝臣都会有所掂量。
偏偏方珏与众不同,他入宫时年岁甚小,四五岁的孩子讲话本就没遮拦,与当时一同入宫的其他王公子弟相比显得格外跳脱。
李泓裕是个恭谨守礼的,如何忍得他那乖张的行事,念他年纪小,便特意将他带在身边管教了一段时日。这一管他是管出情分来了,所以即便后来方珏未能选上侍读,李泓裕也总是对离宫的方珏格外关注。
但这一切对于方珏来说,却难受的紧,他本就不适应宫里的规矩,加上跟在秦王身边的那段时日,每日定时定点的言、行、起、止,憋得他都快生出癔症来。
后来好不容易离宫,这位秦王却仍不时关注他的动向,一有行差就错便会命人状告家人又或是当众警告。
为此方珏吃了不少苦头。他后来便总担心等自己大了,秦王若当真入主东宫,会不会选择自己做陪侍。所以每每他听到与秦王有关的消息,便忍不住浑身打颤。
玄枫好似感应到了他的恐惧,原本悠哉立在一旁逗马的他,立刻放下手中的杂务,又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在众人没起意前人已挡在了方珏的身前。
秦王瞥了他一眼,好似没看到般仍旧只同方珏说话。
“我很是好奇扬州的风光究竟有多好,让咱们的小方郎流连忘返呀!”秦王并着手侧身同左右打趣。
溧阳同他行礼后退至一旁,轻声笑着附和于他。
方珏被玄枫挡住大半的身影,恐惧去了大半人也精神了几分,不大客气的回应着。
“回秦王,江南风光虽比不上京都的大气辉煌,但也是有其独有的烟云花雾、小巧精致。”
“所以我们小方郎便是被那里的莺歌燕舞迷了眼?”溧阳好笑的看着方珏,倒是对方珏和秦王的关系有了新的认知。
方珏不是不懂他话里的含义,想要回怼却又没想起合适的话语来,只好将脑袋转向玄枫,怀着希冀的目光望着他。
在场的哪位不是名门贵胄,穿着的都是华秀锦服,尤其是溧阳和李泓裕,穿的是宫里独有的料子制作的圆领襕袍。
而玄枫却是一身普通布衣,立于众人之间格格不入。
“人可真多,都是来参加这击鞠赛的?”
玄枫看了眼这一大帮子人,好奇的问着,可并无人知晓他是在问谁。
一旁的仆役侍卫见他如此怠慢,不由的暗道此人好生大胆,心里不住的泛起同情或嘲讽。
溧阳皱眉瞪向他,冷笑着瞥了眼身后的方玚方玏,“这位便是你府中请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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