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枫一组再得一筹,这下所有人都不敢再小看这几位少年郎了。
李泓裕原本还不甚在意,但如今连输两筹,他也认真了起来。集结了身边人马迅速做出应对,一番排兵布阵后,玄枫一队几个比较强力的人员都被重点看顾。
看台之上,这群小娘子虽然体力不能同男子相比较,但基本的战术还是看得明白,她们很快便明白李泓裕一队防兵布阵有了极大的调整。
很显然,这一切都是因为对手不容小觑。
从场面上可以看得出,他们是采取的一对一阻拦的法子,这样无论对方任何一人有其他变动,都可及时出人阻挠。
只是这变动对玄枫一组人毫无影响,他们还是如同上一局那样,各自为战,没有什么配合的痕迹可寻。
“紫夜娘子,你家兄长这战术我是看不大明白,你可否同我们讲讲?”
“据我所知,玄、我家兄长没有研究过什么战术。”紫夜放下茶碗,冲着前头的安雅郡主温婉一笑。
“没有战术,难不成他们都是在瞎打。”有脾气躁的女子忍不住出声质问,紫夜扫了她一眼,观她血色虚气同赛场上一人极为亲近,想来那人同她是血亲,也难怪她这般义愤填膺。
紫夜斟酌一遭才想好适合同她们解释的措辞,“自然不能说是瞎打,只不过是我兄长他能观人之长,他只是看那几名孩子行事谨慎,也各有章法,大家都是头一遭合作,与其勉强配合,不如各自为战,在恰当时机做出正确的选择反而胜算更大。”
女子并不大明白她这话里的意思,冷哼一声不愿再过多搭理,倒是安雅郡主望了眼方琳儿,两人颇为惊奇。
紫夜所说的法子看似没有逻辑,但是若果真如她所说这些孩子每次都能做出正确的选择,赢得几率确实大大增长了。
寻常人如何能想得出这般法子,且要怎样才能相信一群素未谋面的小子一定能做出对的选择,选人者也必然要对自己的眼光有着极大的信心,即便是有着信心他也无法保证这群孩子就一定不会出错。
这是一个矛盾的办法,便是他们已经得了两筹,安雅她们也不敢相信这个法子的正确性。
熟悉了规则后,玄枫便也没再观望,带着他们主动出击,方珏被他带动也不再缩在后方,和他师父一道左右夹击,紧追着马球不放,但凡有一丁点机会,两人便能从他们手中截胡。
目前来看,双方咬分很紧,看似差距不大。可李泓裕几人却不这么想。
他们体力是不错的,但是开场冲得太猛,到半场时已经有些费力了。但江玄枫一队情况却不同,上半场观望居多,体力保存的好,再加上他们整体年龄偏小,精力更足。
就看同李泓裕年纪相仿的兰戈儿,从刚开始的生疏害怕,再到现在驱马狂奔,已然上头。
自己这边,方玏和溧阳他们已经有些后劲不足了,好几次都缀在后头,连球都碰不着。
李泓裕无奈摇着头,幸好他今日带了两名护卫,不然他此刻便已落败了。
“驾!”方珏拉紧缰绳一个急停,再度驱马回身,很快便追赶了上去,前面人回头看来,正是他堂兄方玏。
“二哥,这球便让给我吧。”方珏毫不犹豫的纵马追上,长杆一插一抽,球便被他轻巧的带过来。
方玏不服气,挥杆朝他击来,他立马仰身向后躲开攻击,但球也失了方向,随意的向外侧滚去。
“师父!”方珏焦急的喊了声,正在后方的玄枫立马追赶上来,暗红的襕袍被风吹起一角,随着马儿跃起的刹那向后飞扬,好似沙场之中凭空冒出的一道烈焰,生生灼烧着所有人的眸光。
安雅郡主和方琳儿等人原本只是专心赛事,却忽然被那道红色身影吸引,一股令人血脉喷张的气势将她们紧紧裹住后,令得她们心口跳动得极为激烈。
她们纷纷掩着嘴,看着他和马儿腾空跃起,纵身飞过一人直接救起要冲出外场的马球,朝天一扬,飞向了无际的蓝天。
“我便知会如此?”紫夜扶额暗叹,紧握手中茶杯,杯中澄澈的清茶无风自旋,如同漩涡一般向外旋袭。
她将灵力化于水中,雾化成水汽向着四周扩散,将所有未被玄枫纳入势中之人同其隔离开,而那些已被他纳入势中的,紫夜无奈,只能幻出分身,一个一个转至她们身侧,将其从玄枫势中剥离。
等她做完这一切,比赛也已接近尾声了,玄枫一组已得了十筹,再进一球便赢了,而李泓裕一组还差两筹。
溧阳面色愈发不耐,握紧手中球杆紧追着玄枫不放,玄枫回头莞尔一笑,忽然带着马向后斜侧放转去。而一直同他并肩前行的刘三郎在他离去后,也立刻接过他的位置。
刘三郎平日言语不多,对人很是谨慎,因身份原因受过许多委屈,轻易难以放下疑心,可今日这场击鞠让他很是酣畅。
他回想起开场之前,便是面前那人曾说,“你我皆不熟识,便不必强做配合,观势而定吧。”
之后当真未对他们做过任何指令,所以他们可以说一开始都是各自为战,也因此他们不得不分出极大的注意力观察着在场所有人的反应,已确保自己能及时相助。
虽然很是耗费精神,但不得不说,经过三四轮配合后,他们心里便很快筛选出需要自己配合之人,就如他只需同江玄枫配合好,将球护过中场便可。
虽然他们一开始从未想过能赢,但只要有一分机会,他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放弃,更何况他们现在赢得几率才更大吧。
他接过江玄枫的位置后,身后与他交手的便是溧阳,人家是郡王,他却只是侍郎家的一名庶子。可那又如何,如今在球场上,他为了赢便是皇子也不放在眼中,更别说郡王了。
他策马不停的挡在溧阳左右,阻止他前行抢球,而玄枫在他的掩护下很快将球带过中场,早早等在那的两名少年郎立马迎上来,将马球带走后,玄枫也立刻加入阻拦的队伍。
方珏同兰戈儿经常搭档接最后一棒,二人并肩等在最后的区域,此刻局势极为紧张,李泓裕带的那两名护卫功夫可不差,击鞠于他们本就大材小用,如今到了紧要关头,他们也不再收力。
直接追上接球的兰戈儿,一个仰天倒立抢在他前头夺过马球迅速后撤,传球的少年被他骇到,差点人仰马翻。
兰戈儿眼见胜利在望,却生生被夺及不服气,夹紧双腿加速追击,直接上杆同紫衣护卫交手。
两人年岁有差,加上对方武力高强,兰戈儿不占优势,仅靠着天生的大力拉近了几分差距。
方珏见状极为担心,赶紧追上来,“兰戈儿,莫要强追。”
可他自己也危急的很,另一名护卫忽然挥杆挡在方珏马前,马儿受惊骤停,方珏直接被空甩出去,幸好他缰绳抓得紧,借着力一个空翻落地后,快跑两步又重新跳回马上。
李泓裕策马追来,怒瞪护卫一眼,见方珏无恙又惊又喜,惊得是方才那危险的境况,喜得是方珏竟有这般利索身手。
回到马上后方珏惊疑了许久,才确定自己方才确确实实摔下去过,只是落地的瞬间他浑身好似轻飘飘的,随便踏了两步就弹回来了,他不知是否是师父暗中相助,抬眸望去,玄枫已策马来相助兰戈儿。
三柄马杆缠在一处,互不相让。兰戈儿很快自觉退出,让玄枫应付那人,他则抽身出去夺球。
方珏也立马迎上相助,全场只剩下马匹奔腾之声,所有人屏息关注这那小小的马球,看着它一路连爬带滚的来到中场,被兰戈儿用力一击,再入中门。
得中,锣鼓敲击,欢声震天。
少年们跳下马来,激动的抱在一处,吼声裂天,玄枫被几个少年团团围住后,他们企图将他高高抛起,却怎么都抬不起来,一下子耗去了兴奋的劲头。
“江先生,您可真沉。”以兰戈儿的力气确实没道理抱不动他这体量的人,方珏尴尬的挠着头替自家师父解释,“这千斤顶的功夫可不是寻常人都会的。”
玄枫好笑的看着他也并未反驳,不过心底已经盘算着,如果有人问起这所谓的千斤顶,他要如何将方珏给推出去。
李鸿裕下马后在手下人的簇拥下走至他们身边。
“秦王!”
此刻比赛完结,少年们自然回归现实,恭敬的同他行礼。
“嗯,表现的都不错,溧阳,赏。”
溧阳闻言即刻挥手吩咐下属,少年们既赢了比赛,还能讨赏自然喜不自胜。
“江先生,倒是小王小看了您呀!”他面带喜色,丝毫不见输赛的愤懑,倒是他身侧的几人面上多现不满。
玄枫轻易便能感知他的欣赏之情,也由衷赞叹他的容人之量,此等佳人按理应有应天之势,只可惜世事难测,玄枫心中惋惜,轻叹着冲他点点头。
“秦王谬赞了,不过侥幸。”
方珏很是不满的撅起嘴来,心底却不认同他所说的侥幸,在他看来这胜利是他们努力争取来的,玄枫感受到他的不满,冲着他挑着眉笑得愈发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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