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湾市码头启用当日是万里无云的好天气,微风送来阵阵清凉。
为宣扬艰苦奋斗,简朴实干精神,码头上没搞什么隆重的剪彩仪式,只龙门吊上盖了一块红布以表意思。
领导班子一一上台讲话,底下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大部分是码头的工作人员与其家属,也有凑热闹的。
发言的人激昂,听众大多都很雀跃。
白茹意在人群中站了片刻,心里很是不满,“什么时候都有这种形式主义。”
她看看周围人们脸上因为集体发展而发自内心的激动与高兴,完全无法共情。
“被洗脑了的一群人。”她撇撇嘴,成长环境不同,她哪怕外表再贴近这个时代,思想上总与周围有无法逾越的代沟。
她对公家财产无感,她接纳的观念是各扫门前雪——有机会的时候,损公肥私也不是不行。
这个时代宣扬的无私与奉献,在她看来非常傻,她一向认为精英利己才是清醒做法。
她看了看周围的未来同事们,百无聊赖地等着仪式结束后进入码头。
她到底还是接受了白团长安排的工作,进入码头做一名仓储保管员。
……
上工的第一天,新员工们都很积极,各自熟悉工作岗位和流程后,就是熟悉各部门人事环境,同事间一一自我介绍。
这一点白茹意是不怂的,她虽然没有正式参与过工作,但她自觉比在场的人懂得都多,哪能怕当众发言呢,她还有些心眼,听到许多同事都是高中、专科毕业后,洋洋洒洒说了一通,却特意规避了学历问题,结尾时说自个住在军属区,有空想请同事们去家里做客。
这么说是有门道的——这时期当军属光荣啊,而且请同事们去做客这句话更有意思——军属区有筒子楼和独门院落,筒子楼那个状况是自家住着都局促,住筒子楼的,就没有好意思请人去家里玩的,白茹意能这么说,大概率就是住独门院落的,这代表她家属职级不低,工作稳定又优渥。
而且她这么大大方方地邀约,一下子这热情、友善的形象就建立起来了,新同事们纷纷热烈地鼓掌,欢迎她加入这个集体。
更有不少单身的男同事眼前一亮: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工作稳定,有个不错的家境,加上性格爽朗亲善,这是多么好的择偶对象啊。
等下了工,就有胆子大的来邀约了。
白茹意一心要当首富夫人的,哪看得上普通工人?在她心里,嫁个工人,和两口子一辈子工作到老没什么区别。
不过呢,白茹意看了看眼前虽然尽量表现自然,但耳廓红了一片的年轻男人,并没有马上拒绝。
“吃饭就算了,我不是随意的人,不会吃别人的东西。”她笑了笑,看眼前男人更亮了一点的眼神。
她说,“你送我到路口吧,我们一路上可以说说话。”
男人忙不辍地应了,态度很是殷勤,还要上前给白茹意拿包,白茹意担心同事们看到,连忙拒绝了。
她看一眼男人的工牌,“吴立刚同志,我们是第一天认识,我想和你聊聊工作上的事,并不等于答应和你在一起,请你注意分寸。”
吴立刚连忙道歉,暗自检讨是自己太心急了,接下去的一路也注意了很多,只态度还是殷勤热切的。
白茹意带着人特意往石锣巷那区走了一圈,没见着徐清,但注意到往常和他一同值班的同事往这瞟了好几眼,便知道事情已经成了,和吴立刚告别,独自回了家。
家里还是之前的氛围,白茹玉见了她,话也不说,笑脸也没有,茹松稍微好些,小声叫了句大姐,倒是白母,上前来关心她第一天上工的情况。
“同事也就那样。”白茹意不大看得上她眼里被洗脑的人,自然没多交流。
白母其实更想问问她工作上的事,但白茹意显然没意识到,只聊了聊同事间的闲话,白母欲言又止,想她第一天上工,工作都还不熟,大概过段时间上手了,才能有相关话题。
白母也不多问了,家里没吵闹,白茹意也上班了,这个家眼看着在变好,她高兴地去做饭了。
……
清湾市区部,治安大队。
队友林卫军欲言又止了半天,徐清被他自以为隐秘的同情视线骚扰了半天,终于忍无可忍。
“怎么了?”
林卫军想了想,凑过来压低声音,“你和白同志闹掰了?”
徐清一愣,“没有啊。”
林卫军挤眉弄眼,“别装了,正伤心着吧?平时也不爱说话,我都和你说了,女孩子不喜欢这款,要哄!要嘴甜!知道吗?”
徐清莫名,也正色起来,“我和白同志之间是纯洁的革命友谊,你别胡说八道,我一个男的无所谓,你可不能败坏人家女孩的名声!”
林卫军也纳闷了,之前白茹意常来找徐清,他也是看在眼里的,以为两人正谈着对象呢?原来没谈吗?
他看着徐清一脸正气的样子,一时也分辨不出他说的真假。
难道真的是他误会了?
他惴惴地挠头,眼看着徐清要走出门,想了想,还是没忍住,把今天下午看见的告诉了徐清。
“看着挺精神的,笑得跟花一样,肯定对白同志有意思。”
他拍拍徐清,“你要是对白同志有那么点意思,就别错过了。”
说完,他也不等徐清回答,先一步出门,只留着徐清在原地,皱眉思索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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