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行绯把在山里的遭遇添油加醋的渲染了一番,极力凸出自己的英勇,无畏以及无私,通通告诉给找莲陌。
赵莲陌黑着脸,瞥了眼言行绯:“我不管你如何神勇,这件事情,你在我这算是过了,你自己回去和父亲跟大哥解释,外婆那边家里替你瞒着,没告诉老人家。”
“至于你说的秇,”赵莲陌话音一顿,思索片刻,“我会反应给管理局,大哥会派人去调查。”
言行绯没什么大问题,办了出院,三人跟着找莲陌回了澧州。
三人都把家里吓得不轻,杨致回去就被他姐杨婷揪着耳朵拎了回去,方媛被父母压着拜了半个月的神。
言行绯被赵莲生训了顿,又被赵逢春留在老宅唠叨了几日。再出来的时候是接到了杨致的电话。
这天言行绯晚上好不容易从老宅留出来,人还没下车杨致电话就来了。
杨致大着舌头叫他出去玩。
言行绯本想拒绝,但这些天没睡好,从零陵回来后他总是做一个怪梦,时常半夜惊醒,去喝一杯或许也行。
“你喝了多少?”言行绯听他说话已经醉得不行了。
杨致说没喝多少,叫他快点去,言行绯听到那头方媛的声音,也在催他快点过来。
他到庭鹿,侍应生引他去了包厢。
包厢里有言行绯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大概都是和杨致关系还不错的。
“行绯来了,还得是杨致才叫得动你。”其中一人见他道。
杨致正在兴头上,叫言行绯自己找地方坐。
他抬眼扫了圈,右边都坐满了,左边倒是没有,零零落落坐着几个女同学,方媛挨着个女生坐着。
言行绯总不好坐到人女孩子中间去,坐到沙发靠边的位置,但不可避免的和旁边的女生有些近。
这个女生他认识,是摄影系的,叫温锦。
言行绯有些意外温锦会来,她不像是会喜欢这种活动的人。
言行绯在手机上叫了个代驾,拿起桌上的酒杯到了杯酒,一口灌了下去。
旁边的方媛用手碰了碰温锦,示意他主动出击,脸上是藏不住的兴奋。
最终温锦如愿,站起身,来到言行绯面前。
女生的举动引起整个包厢的注意,耳边响起起哄调侃的声音。
言行绯放下酒杯,站起身微微一笑:“包厢里太吵了,我们出去说吧。”
两人去到露台,鉴于方媛的表情,言行绯大概能猜到温锦想要说什么。
他温和地看着面前的女生。
温锦不是扭捏的人,却也出乎意料的果决,她道:“我喜欢你,言同学,你应该能看得出来,所以你愿不愿意做我的男朋友。”
言行绯做出一副懊恼的表情:“抱歉。”
“能得到你的喜欢,这是我的荣幸。”言行绯面上不变,“但我也许并不如你看上去的那么好。”
温锦很平静,好似已经料到会是这样:“这算是拒绝吗?”
言行绯没说话。
温锦低眉,有些受伤,也有些不甘心:“我不够优秀?还是我不够漂亮?总该给我个放弃的理由。”
她是摄影系系花,不管是容貌还是家世都是没得说,身边更不乏追求者,却在言行绯这受挫。
“你很好,是一位极具吸引力的女士。”言行绯语气温柔又无情,“是我的问题,我目前没有展开亲密关系的能力。”
温锦抿了抿嘴目光逐渐变得复杂。
难道真的和他们说的那样吗?
忽然,他眸光一冷,感觉到一股莫名的盯视之感,一眼看去却只看到黑夜里林立的大厦闪烁着霓光。
“怎么了?”温锦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没什么。”他恢复如初,“现在回包厢?”
“不了,直接回去了,免得那群人追问个不停,尴尬。”温锦摆了摆手,她本就是想着以后见面次数更少了,才让杨致组的局。
“我叫代驾送你。”
言行绯一时没了兴致,跟杨致说了声也回去了。
-
有人说梦境是一个人最真实的映射,是如何也放不下的执念,也有人说,无端的梦境是前世的记忆。
无论是哪一种,言行绯都不想再被这不知何年何夕的梦惊扰。
自嶷山回来后,他总是会做同一个,一个在高高竖起的墙院里彷徨,惊慌,无人在意,却又严防死守。
言行绯不知身处何处,他浑身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他在跑,他很慌张,甚至能听到自己急切的呼吸声。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一切都不受他控制。
但他看向周围的视角颇为古怪,矮极了,像趴在地上的小狗。
后面有人在追他,喊着他听不懂的话,他跑得更快了,言行绯觉得这姿势像奔跑的非洲大蜥蜴。
后面的人追上来,抓着他的后脖领把他拎了起来。
言行绯这才看清,竟是一名长衣古袍的女子。
言行绯的手脚不受控制的张牙舞爪起了,他那样的身量竟然没能从她手里挣脱。
女子拎着他往屋里去,言行绯一眼就看到屋里还站着个男人,语气嘲讽地说着什么:‘三百年的上等益魂草,我们求一株都难他居然不喝。’
女子语气平淡:‘不喝就灌进去,那是他的责任。’
男人闻言捏着言行绯的嘴就往下灌。
言行绯听到自己咿咿呀呀的叫起来,神情抗拒,仿佛喝下去的是肠穿肚烂的毒药。
他不会说话吗?言行绯想。
因为挣扎,苦涩的药汁撒了大半,男人有些不悦。
女子一松开手,言行绯立刻跑到屋里躲起来。
两人对他这样子习以为常,你一言他一语的出去了。
言行绯还是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知道声音渐渐远去。
‘圣人去蓬莱做什么?那不是一片死地?’
‘不知道。’
‘又该选人去不祥之地了吧……’
这里好像是他生活的地方,言行绯发现这有许多仆从,但他们见到言行绯从来不同他说话,每次都是低着头匆匆而过。
这座院里他如同一个透明人,只有每天喝药的时候才能彰显出存在感。
就这么日复一日的,别人说的他听不懂,自己也说不出,在他快抑郁的时候,一个老者出现在他面前。
老者打伤了许多人,带着他就要往外去。
终于能出去了,但他发现自己不识相的挣扎起来。
老者说了句什么:‘或许我们是错的,错误不该再继续。’
老者许是嫌他碍事,一掌劈在他脖子上,他昏了过去。
梦境里的乱语翻来覆去,场景不断变幻。
被困在了梦里。
仆从习惯将他忽视,他沿着一条鹅卵石铺成的路往前走,走到路的尽头是一扇虚掩着的木门。
里面有人声,还是说着他听不懂的话。
好奇心驱使他向前,他沿着门缝朝里看,听到了女人和小孩的哭声。
言行绯看到院里站着黑衣长袍的男人,嘴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抓住她。’
接着他看到一个怀孕的妇人拼了命的向往门外跑,她跌到地上,有两人上前把她往里拖,妇人神情麻木又绝望,手指死死抓着地面,画出道道血痕。
忽的,黑衣人转过头,冷漠的眼神与门外的言行绯对上。
‘该死,谁让他到这来的!’
被发现了!
黑衣人推开门冲出来,言行绯本能的就要逃跑。
要被抓到的瞬间,言行绯猛地惊醒。
言行绯心有余悸地喘息,鼻间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很淡,很好闻,他想起了花房里那棵白梅。
拿过手机,打开一看,凌晨一点。
他坐起身,打开灯,不经意间,他好像瞥到了一道人影。他心头一紧,头皮发麻地转过头,希望只是眼花了。只见一人站着他床前,面无表情一瞬不眨地看着他,言行绯顿时从床上跳了起来,吓得连惊叫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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