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脚下这个符咒可不是一般的符咒,它叫化妖符。这道道血痕里,每一笔都是一个妖的全身血脉炼化而成。只要一百个妖族,就能画成这样一个符咒,而进入这符咒里的人,便会被催化成半人半妖的怪物。即使是通天大能也逃不过仙人化妖的异变,一旦化妖就会引来万丈天劫,谁也无法抵挡。”
“你的好父兄,也是像你一样。我只是随便抓了几个凡人威胁,他们便双双被我逼进了化妖符里。被催生成了个半仙半妖,失去神智的怪物,在万丈雷劫中暴体而亡,连一丝尸身都没能留下!”
原身双目充红,她咬牙切齿地低喊一声:“畜牲!”
李天骄听见后,更是哈哈大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畜生?可那又怎样呢?你们虞家堡的人,纵使天赋异禀,修为再高,还不是被我玩弄于股掌之中,一个个声名尽毁,死于我手!你们所谓的道义,不过是黄泉路上的一道催命符!却还敢看不起我?既喜欢高高在上,我便偏要让你们跌入尘埃。”
“你就放心去吧,到时世人就会皆知,堂堂虞家堡,修炼的功法却会暴体而亡,接连三位主子惨死雷劫之下,修为越强者,就死的越快,我倒想知道,以后谁还敢再用虞家的功法?又有谁敢再拜入虞家堡的门下!”
看到这里,虞缨缨终于明白了。这场世家之间的更新换代里,竟藏了这么多罪恶阴私。怪不得原著里原身死后,虞家堡就从此籍籍无名,沦为末流。东岭门用了不知多少无辜性命,铺就了一个足以撼动整个修仙界的谎言。
而原身一直在追查自己父亲和长兄去世的真相,一定是觉察到了东岭门的阴谋,才会派弟子潜入东岭门探查。可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作者早就写定了属于她的结局,不管她如何挣扎,又做了多少准备,只要她还是书中人物,就别想妄图逃开她所谓的命运。
滚滚天雷之下,环佩紧紧抱住毒发的原身,她虽已再无半点法力,抵挡天劫,可她却愿赌上自己所剩的全部身躯灵魂,守住自家小姐最后的仙名。
虞缨缨看见环佩在雷劫下灰飞烟灭,看见原身的眼眸终于清醒,看见她自废灵丹后,被异化出的妖尾赫然消失,嘴角流出的血水滴滴落地。
只剩最后一道天劫了,李天骄笑着看到了此刻。他没想到二人会为对方做到如此,可无论她们再怎么挣扎,一个自废灵丹的废物,也会葬身于九霄天雷之下。
他随手点了一下,虞缨缨就看见了几个东岭门弟子,将满身是伤的纪明成给丢到了阵前。
“无知小奴扰乱了虞小姐的晋升法阵,导致她渡劫失败,我东岭门深感惋惜,愿将此奴投入修罗炼狱,让他在狱中为虞三小姐祈福赎罪。”
刺目的白光一闪而过,虞缨缨被一股巨大的吸力拉进了一处时空漩涡。眼前四下漆黑,唯有道路尽头处,有着点点微光。她寻着那零星的微光超前走去,路的尽头处站着一衣袂翩翩的蓝衣少女。
少女缓缓转身,朝她微微一笑,道:“你来了。”
“不曾想是以这种方式见到你,但你能来我很高兴。”
“刚刚你所见的就是我的梦境之地,被心结所困,我在此处已等了不知经年。从前不知为何我会在此处,看着这些往事一遍遍重演,从心中郁痛到已然麻木,我依然未能离开。直到今日,我才明白,原来我是在等你。”
说着,少女的手指轻柔地触摸上虞缨缨的额头,随着温润触感到来的,是包含无数喜怒哀乐的原身记忆,这样的记忆或轻快平常,或沉重哀痛,但到最后,停留在虞缨缨脑中的只剩抽剥掉情绪的回忆。
少女收回手,温柔地擦去虞缨缨眼角的泪光,柔声道:“这些是我的命运,但它们不会是你的命运。谢谢你的到来……今后……就拜托你了……”
虞缨缨来不及抓住少女的衣袖,便在巨大的吸力中,被带离开少女的身侧。她大声喊到:“我该怎么救你……”然而少女只是微微笑着,在她眼中碎为星芒,消失殆尽。
“不要!”
她惊呼出声,从茶几上猛然惊醒。可脑中多出的原身记忆,却明晃晃的告诉她,这是梦也不是梦。
她冷静了下来,召出系统询问:“现在距离原身结局,还有几天?”
「两天,你沉在记忆碎片中迟迟不愿意醒来,已过去了整整一天了。」
只剩两天了,虞缨缨快速梳理起时间线,然后推门而出。
临风看见她面色冷峻的样子,赶紧上前询问,却在话未出口时,听到她问:“环佩呢?”
“环佩?这两天都没有见到了,我也还在纳闷呢!小姐怎么突然问起环佩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传我手令:从今日起更改堡中出入阵法,换防守卫,增加巡逻弟子。仔细排查所有弟子的身份腰牌,在我回来之前,内院只可进不可出。如查出有人以幻术伪装成门下弟子者,直接擒拿,送去刑审阁交给朱长老处置。”
临风一听这话,心知事态严重,正色道:“是,弟子这就去办。”
转身之际,虞缨缨又叫住她,叮嘱道:“改阵法和只进不出的命令,务必要堡中所有弟子人尽皆知。三刻钟内想出者,亦可放其出行。但三刻之后,修改的才是真正的进出阵法。”
临风只瞬间便听懂了虞缨缨的暗示,这是堡中有了内鬼,小姐准备下网捕鱼了。
虞缨缨交代完一切后,自己召出西霜剑,径直往前院而去。
这是原身的命剑,西霜二字是原身的父亲亲手所刻。希望原身此后,能执此剑不负西南虞家的盛名,荡尽天下不平事,像冷冽霜花一样,虽然微小,却仍能坚守其高洁不曲的品格。
原身也确实做到了,在既定的命运结局里,她和她的父兄都做到了不负苍生。
而今天,她便要拿着这把剑,去完成原身未能完成的使命。
该清算的帐,要一本本的清,该报的仇,也要一个个的报。
虞缨缨一角踹开了东岭门弟子暂住的院落大门,满是寒霜的冷意吓退了一众弟子。门外几个临近院落的宗门弟子都在一旁默默观看,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竟惹的一向深居简出的虞三小姐,执剑踢馆上门。
虞缨缨看着周围气氛已烘托到位,转身冲着他们沉沉一拜,道:“在下虞家堡虞缨缨,望各位同修相助,救出我门下弟子环佩!大恩大德虞家日后定当报答。”
一旁观望的其他弟子哪敢受虞缨缨的礼,忙侧开身子避让,但看虞家三娘今日神情和说辞,想来是她门下弟子出了大事。赶忙应道:
“虞小姐不必多礼,环佩的仙名大家也都有所耳闻,若是她当真遇难,我等定义不容辞相助一二,只是不知她现下何处?又是遭谁所害?”
一旁的东岭门弟子在听到环佩二字时,已吓的双股打颤儿,尖着嗓音喊道:“哪里来的环佩,我们少主可没抓她!”
这一声无异于不打自招。
门口的各家弟子都面露怀疑,心想:今日虞缨缨不顾身份踢馆东岭门,东岭弟子又言辞闪烁,难不成是真因着前日玄武殿前相助凡人小童一事,惹的东岭门不快,竟寻机报复掳走了虞家堡的乙字辈弟子环佩?
这可真是仙门奇闻,天大的丑事啊!东岭门的李天骄修仙至此,也太不要脸了,这和邪魔外道有何区别?
东岭门弟子看清门外众人的脸色变化,更是焦急难掩,扬声到:“莫要血口喷人,我家少主正在闭关修行,这几日不见客,都出去都出去!”
虞缨缨听后,便从怀中掏出了虞家弟子的魂灯,向上一扬抛向空中。魂灯感应道主人的气息,立刻急闪红光,以示警惕。
“这是环佩拜师时留下的魂灯,今日一早便闪烁不止,我施法追寻到这里,魂灯便停步不前,成了现在这般形状。”
各家弟子见魂灯在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是每个修仙者在拜入宗门时,都会留下的一缕神魂进入魂灯,若是有生命危险,魂灯便会发出警报向师门求援,而师门便可派人拿着魂灯以千里追踪之术,到弟子所在之处,及时相救。
瞧这魂灯此刻闪烁的红芒,分明已是危在旦夕之状,怪不得虞缨缨会这般着急。众弟子都是修行之人,哪个不是把自己留在师门的魂灯,当成自己最重要的保命稻草。
可今日,他们竟没想到,同为修者的环佩,没有在凶险可怖的妖物手下出事,而是在同为修者的东岭门手中命悬一线。如何不群情激愤,向东岭门讨个公道。
虞缨缨率先一剑劈开通道,眼神中寒意尽现。
“把环佩交出来,否则今日我便送尔等上仙门法堂。若是她有半分闪失,我虞家等追不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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