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也有这样事情不受自己掌控的时候吗?步正云如此想到。从他遇见花玉西之后,花玉西在他面前从来都是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有的时候气的他跳脚,也不太懂得怜香惜玉,也许这就是在陌生人和熟人之间的区别?
步正云摇摇头扯了扯嘴角说道:“花大哥竟也有如此时候?我还真是想象不出来。”
顾修竹接话道:“你想象不出来也属正常,毕竟我们也没有见过几次。玉西总是将事情都安排得妥妥当当,脸上也很少表露出情绪。有的时候我和彦清会怀疑玉西是不是没有这一功能,但每每我们如此想的时候,玉西又会打破我们的这种奇怪的想法,后来也就随他去了,不过彦清还是以逗他生气为乐,虽然他并没有成功过。”
步正云歪了歪头看向顾修竹探寻道:“平日里就你们三人在山庄里吗?”
顾修竹回道:“嗯,山庄里平时就我们三个,其余人皆住在庄外的村子里面。”
就在顾修竹打算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天上突然飘下了一片雪,白色的,很轻,又湿哒哒的,落在手上很快就化掉了。步正云摸了摸手然后看向窗外,已经有星星点点的白雪落下,此时还并不大,雪落在地上很快就消失不见。
步正云略带兴奋地喊道:“顾大哥,你快看,雪!下雪了!我们终于等到了。”
顾修竹循着他的声音望向窗外,他也看到了洋洋洒洒落下来的柳絮状的东西——雪。他先是一愣,然后才笑道:“这雪竟然就这样落下了,我还以为需要再等上一段时间呢。”
步正云笑着说道:“老天不就是这样吗?这一刻在下雨,下一刻就天晴,喜怒无常说的不就是老天吗?现在在下雪说不定过会就开太阳了。不过我还是希望它这场雪能下得久一点,至少这样能积起一层雪。”
就在他们两个人说话的时候雪已经越下越大,从像毛茸茸的蒲公英的小种子般大小到后面一团一团的如小棉花一样的形状,整个的一串一串地落下来。之前的雪花可能还有点害羞,这团雪落下了,另一团雪便要隔一会才落下。
而现在大家都想快快地落向人间,便争相裹成一团。雪儿轻盈而洁白,远看如雨落下,细看却觉得是轻飘飘的,东摇西晃慢慢悠悠地落下。给人感觉速度即快又慢,也许这就是雪的独特之处吧。
顾修竹和步正云两个人坐在窗前静静地看着雪,慢慢地看着它变大,从若有若无到现在的鹅毛大雪,时间的跨度则为两个时辰。
期间乐彦清和夏白衣出来过一趟,看到他们坐在这一起聊了会天,然后看了会雪就又回房去了。经过两个时辰的落雪,地上屋檐上树梢上已经积上了一层薄薄的白色的毛毯,将大地万物都染成了白色。原本阴沉沉的天空映照着大地也觉得灰蒙蒙的,但在白雪的反衬之下到觉得窗明几净。
时而刮一阵风将雪卷成一团,此时的雪不再是从上至下而落,而是从左至右而飘。有时还会听到鸟的鸣叫声,风的呼呼声。
雪落在地上积起的白毯是那样柔软,让人忍不住想要整个人躺上去。雪还在下不曾停,想要一股脑的把所有形成的雪全落下来,洒向人间,将大地染成一片银白。
没刮风的时候知道雪是从天上往下落,刮了风雪便是从四面八方而来,怎么也挡不住。顾修竹从堂前走到庄门处,尽管打着伞身上还是落满了雪。顾修竹为何从堂前走到庄门处呢?
他想的是呆在院内也就只能看到院内这一方小天地,来到了天麟山庄自然是想看一看天麟山的风景。而天麟山平时的风景他们已经欣赏过了,雪景却还未曾得见。
此时正好下着雪,映着雪景四处走走逛逛正好不是吗?雪说大也大,说不大也不大,至少顾修竹觉得还能够忍受。原本他有邀请步正云一起来,步正云说他还是有些觉得冷便不同他一起。
顾修竹想冷热这件事每个人的感受皆是不同,虽然有些可惜但也不能强求便一人独自出去了。顾修竹也未走远,就在庄子的前后。
虽然步正云人并未跟他一起出来,但是嘱咐却是到位了。让他不要走远,尽管有功夫但是下了雪在山里的路就不好认了,所以还是安全为重。
顾修竹自然知道这个道理,毕竟他从小就生活在山上。雪落在庄内也落在庄外,但不知为何顾修竹却觉得庄外的雪要更厚一些。
顾修竹撑着一把青色的伞,披着一件白色的狐裘。他伸出手想要去接住雪花,但雪花像是在和他捉迷藏一样,就是不肯落在他的手上。他往左雪花就往右落下,他把手往右伸雪花就落在他的左边,好几次都是这样。顾修竹顿时玩心大起,既然雪花想和他玩捉迷藏,那他也就参与了。
他不仅仅是用手去接,他的全身都动了起来,有一瞬间他把轻功也使了出来。还是和之前那样,他把手伸出去,雪花明明就要落在他的手上,但就在落下的前一瞬间雪花忽然就往左边飘去。顾修竹没有像上次那样任雪花往左去,而是快速的将手也往左边移动,自然这雪就落在了他的手心上。
接到了雪顾修竹缩回手放在眼皮子底下细看一番,这雪并不是六边形,而是一团棉花球的形状。入手冰冰凉凉,没多时就被手心的温度给暖化了。手中也就有了一丝丝的水,再一会儿水也干了,雪的踪迹便完全消失。
顾修竹看着手掌心忽然就怔住了,雪,美丽而又脆弱的东西,留不住,守不住,存不住。看着身外茫茫的大雪顾修竹突然没了兴致,转身向庄内走去。
好物易碎,好梦易碎。希望他和万苍梧之间的感情不似这雪这般容易消融。
顾修竹就算是回了院中整个人也是闷闷的,连晚饭也只是随便吃了两口便回了房内。
剩下步正云三人看着如此消沉的顾修竹担忧盈满了心怀。乐彦清忍不住直接问道:“公子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顾修竹强扯了个微笑摇摇头说道:“没发生什么事不用担心,过会自己就好了。”
见他如此说其他三人再担心也无法便只是看着他,由着他自己回了房。因为下午一直都是步正云和顾修竹在一起,乐彦清便问道:“小云,公子下午是做了什么吗?”
步正云扬起脑袋想了想回答道:“顾大哥原本是和我一起坐在院内看窗外飘雪,但是他说在院内看的雪太小了,看的风景也不够,便要出门去看,我因觉着冷并没有跟去。
顾大哥在庄外并没有待多久,大概小半个时辰便回来了。出去的时候还是高高兴兴的,很兴奋,回来的时候便有些闷闷不乐,或者说更多的是感伤,连这雪也不再看了。”
乐彦清听着这话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既如此便不用担心,公子只是一时有些事没想通,等想通了也就没事了。”乐彦清嘴上是这样安慰着步正云,可他眼里的担忧却不曾消减。但他隐藏得很好,他不能让步正云和夏白衣也担心。
又像是想起什么继续说道,“今晚关紧门窗好好休息,别被雪冻着了。”
步正云眨眨眼了然地点点头回道:“我会的。你们也是。”
下着雪的天太冷,三人也就没有再多聊,洗漱一番也回房歇息了。太阳已经完全落山,时间也来到了晚上,但天却没有完全黑下来。或者说天已经黑下来了,但是在雪的映衬下,天地到有些发白,若是有人影在四处走动那也能看清。
风夹着雪不大,但是声音却呼呼作响。这么冷的天自该躺在床上睡觉,顾修竹如此步正云也是如此,可有人却不是这么想的。
久久没有人光顾的屋顶此时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脚印。往常若有人想要在夜间行事便会穿上黑色的夜行衣,但在下雪的夜晚若要在夜间行事,便应该穿白色的衣服了吧?而此时站在屋顶上的这些人也是如此想的。
步正云的房顶上来了两个人,白色的衣服,白色的面罩,白色的头巾。全身都是白的,只有眼珠子是黑的,啊不对,眉毛也是黑的。两个人互相看了看,伸手指了指下面,互相点点头。
蹲下身后轻手轻脚地将雪拨开,原本将雪拨开的声音作为习武之人应是能听得见的,但是这外面正刮的风雪好似也在帮这两位夜行人,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二人便继续拨雪,把雪完全拨开之后,便露出了下面的屋顶。其中一人将屋上的瓦片拿开,大概刚好是一个人能下去的空间大小。拿掉之后其中一人趴在那洞口往里面看,床上被子是鼓鼓的。灯虽然已经熄灭,但在窗外的白雪映照下,加上习武之人视力也好,看清屋内并不是什么难事。
他们两个左看看右看看,并没有看到其他的人便又直起身来,互相打着手势,一个人下去一个人在外面把风。
稍微有些瘦削的便下去了,这位瘦削之人轻功很好,从屋顶上那个洞穿过后转着圈轻轻地落在地上,竟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