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苍梧听着顾修竹的话,低头沉思良久,像是在想要怎样开始述说接下来的事情,或者在思考要不要将事情告诉于顾修竹,但最终还是选择将事情如实相告。
“嗯,这枚玉佩乃是我父母的定情之物,也可以说是遗物。我向来贴身携带,即使是行军打仗。此前与雪月的那场战争我同样带着这枚玉佩,不过真正上战场时我会将这枚玉佩放在营帐中,从未出过问题。
但在最后一场战斗结束后这枚玉佩消失不见了,随着这枚玉佩不见的还有我的守营卫兵。那卫兵跟了我十年,他不可能背叛,可他却消失不见,这其中问题不言而喻。
徐副将认为是雪月的人潜入进来,想要报复。但我的帐内除了那人和那枚玉佩便再也没有被动过的痕迹,所以这个可能被排除,而且我也不认为雪月有这个能力进得了我的营地。
但谁会对一枚玉佩感兴趣?那时的我一头雾水。毕竟这枚玉佩只是对于我来说非常重要,它本身的价值并没有高到让人冒着生命危险潜入军营之中来盗取。
我留在那找寻几日皆无果,但战争已经胜利,大军需要拔营回朝。我那时差不多已经要放弃了,可线索突然出现,顾不得是陷阱还是什么我便让徐副将带军先行回去,自己一人去找。
我对自己的本事还是非常有自信,就算遇到危险也能应付来。不过很显然我还是托大了,对方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粗略估计有十个。感兴趣的也不是玉佩,而是我。他们要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杀了我。
那些人我并不认识,不过从他们的言行举止来看像是职业杀手。那个偷玉佩之人我同样也不认识,但是他的左脸上有一枚月亮的印记,纯白色。他将我引至这些人的跟前后便将那枚玉佩抛还给我,口中说着任务完成,之后便逃之夭夭。
再之后我与那些杀手且战且逃,问过那些人是谁派来的,可惜他们守口如瓶。最终他们死七个,重伤了两个,逃掉了一个,而我也跌落了悬崖。若不是你将我救了回去,那要杀我之人的计划就得逞了。”
这本是一段很惊险的经历,万苍梧却将它轻描淡写。没有激动,没有愤怒,也没有憎恨。就那样平静地讲给顾修竹听,就像是在讲一个与他无关的故事。
可顾修竹却好似知道万苍梧为什么要这样,他只是不想让他担心而已,纵使是已经过去了的事 。或者说还未过去。
“那个偷你玉佩的人是妙手空空若空。他向来只偷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不卖任何人的账。为何会说任务完成了?”花玉西突然开口说道,不过最后一句不像是在说明而是在反问自己。
“若空?你如何能确定?”万苍梧面色严肃道。
“是上次你提过的那人?”顾修竹有些惊讶,他确实没想到会再一次听到若空的名字。
花玉西先是向顾修竹颔首表示他说的没错,然后才望向万苍梧,“我不久前见过他一面。江湖传闻若空的脸与常人颇为不同,所以他行窃时通常都会蒙着脸只露一双眼在外面,见过他真面目的人并不多。
而我恰好曾看到过他摘下面巾的样子,他的左脸上有一枚白色月亮印记。所以若空与你见到那人应是同一人。”
“如果是这样那不更应该蒙面吗?为何会让万兄看到他的脸?”顾修竹将这其中疑点指出。
花玉西摇头,这点他同样疑惑。
万苍梧皱着眉头不发一言,良久道:“也许他是认为面对一个将死之人遮不遮脸都不重要。不过现在看来是他失算了。”
顾修竹听着万苍梧的这番话,心内一叹。想起救他时他那满身的伤,若不是玉西医术精湛,万苍梧此刻就如那些人所愿。“那你可查到了是谁在幕后主使?”
万苍梧深深地看了一眼顾修竹,坐回了位置上才缓缓说道:“有眉目了,可没有证据。”
“那现在只需要找到若空,就必能让那幕后主使伏诛。”顾修竹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煞是好看。
有了突破口就有了证据,有了证据那暗害万苍梧的人便逃不了,万苍梧也就安全了。
“嗯,这还需要多谢你们带来的这个好消息。否则让我手下那些人查一个从不露脸的人不知要何时才能查到。”万苍梧脸色平静下来,有了人证的消息他就可以进行下一步,不过这一切依旧不能让顾修竹掺和进来。
“对了我还未曾问过顾兄下山所为何事?”
顾修竹先是愣了一下才又笑着说道:“来找人。我唯一的血亲,我的舅舅,他就住在金曜城,是步国公的二夫人。我也是前段时间翻老东西时才知道我还有个舅舅在世。”
万苍梧听后沉默了一会,才道:“那你现在是住在步国公府?”他之前曾猜测过顾修竹的双亲已然不在,现在得到证实只觉得心疼。心疼顾修竹,他的双亲虽然也已不在可他却还有外公尚在人世,他同样有着来自亲人的关怀。可顾修竹却没有,他只有一个人在那山中孤孤单单。
“嗯,暂住在那。还要过段时间才会回去,……若是万兄有事可到那儿去找我。”顾修竹想了想还是把最后一句话给说出来了,他们之间也许应该会有些事需要谈,而这个话由他来开口最合适不过。
至于为何没有将真正目的向万苍梧吐露,顾修竹想对于拜血教的复仇是他的责任,这其中有多危险他并不清楚,所以绝不能再让更多的人牵扯进来。
在查到拜血教具体事宜之前就当他是来拜访亲戚的吧。
万苍梧听到顾修竹所说的话并未立刻给出回复,而是沉默。他现在的心情即开心也纠结,开心的是顾修竹好似在他们之间的距离上前进了一步,纠结的则是这时间不对,在排除危险之前他不能与顾修竹过于亲密,虽然他很想,但他必须克制。
可顾修竹抛出的这份邀请他真的能拒绝吗?他从心底里问自己。拒绝后顾修竹是否还会再次向他敞开心扉?
这般自问着那答案不言而喻,“好。”
至于危险他会替顾修竹排除,谁也不能伤害他,就连他自己也不行。他该抓紧时间将那些人揪出来了。万苍梧突然想到如果他早些将这些事解决,现在他就能邀请顾修竹住在府里,那样他们便能时时都见着,就像在文安阁里。
但他并不能开这个口,而且就算开了口顾修竹也不会答应,毕竟在亲人还是朋友之间选择他很清楚顾修竹会选择什么。
后来顾修竹和万苍梧两人各自藏着彼此的心思不咸不淡地聊着天,若要找个词来形容花玉西会用客气与克制这二词。每当他们彼此想要靠近时却又像忽然想起什么将距离拉回原来的位置。
到午时时万苍梧便顺便留二人在府中用午饭,二人也未拒绝,毕竟现在回去也赶不上步国公府的午饭。
顾修竹和花玉西离开米府时,时间已经来到傍晚,若不是顾修竹拒绝,万苍梧同样想将人留下来用晚饭。
和来时一样顾修竹与花玉西离开时也是由守卫送出府,万苍梧并未亲自去送。
一旬时间说长不并不长,它只有十天,连半月都不满,步正云也堪堪才将任务失败的处罚完成。
说短也并不短,拜血教重出江湖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十天之内就在整个江湖上传扬开来,也包括他们对四大世家所做的事。
这几天关于拜血教的信息在红袖榜的榜首上就没有下来过,客栈酒馆里的讨论激烈无比。
其一对赏月山庄庄主冷玉下毒,其二暗中加害远山派掌门陆长生的亲传弟子,其三扰乱名剑大会抢夺名剑,其四派人攻打北光山城扰乱北光大会,死伤无数,其五派人血洗百花宫。
这一桩桩一件件无不骇人听闻,更何况是加起来。江湖上的各路英雄豪杰皆是群情激奋,对拜血教更是恨不能立刻踏平其教址,灭其教众。一时间江湖上兴起寻找拜血教地址与教众的风潮,并将拜血教称为魔教,拜血教所做之事比妖魔有过之而无不及。
四大世家也顺势发出声明,与拜血教之间不死不休,定要使魔教覆灭,魔教的魔头伏诛。而这背后到底是谁在推动不言而喻。
从明珠岛办完事赶来的乐彦清和夏白衣现在正坐在凌云轩内和顾修竹与花玉西谈起这些江湖事。
乐彦清和夏白衣与其他三人告别后就一路向明珠岛而去,速度不快也不慢,就那样白天赶路晚上进客栈休息。若是未碰上镇子或城池便在野外随意找个地方休息,猎个野兔什么的充饥。二人一路上有说有笑,兴致勃勃。
进入明珠岛后本以为会花很长时间才能找到那画像上的人,谁曾想根本无需去找,这个画像上的人在明珠岛上无人不晓,就是鲸鲨帮的帮主海跃渊。
二人一合计,在明珠岛上先玩上几天再去找这个海跃渊。不过说是玩却是借着玩乐来打探消息,毕竟关于鲸鲨帮的消息没有什么比本地人知道的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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