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从前没什么不同,我还是缪邢的苦力,黄茗妍的阴阳对象,朱羽杭的玩物,SGk的走狗。
自来到这地方,我更难观察他们的作息和日常,大家无法经常聚集到一块,但我能感受到凝重紧张的氛围,他们有人时常带伤,缪邢的踪迹前所未有的神秘,好像回到了我刚进这个狼窝的时候。
周围的监视更加严密,我闷在屋子里只能看书,偶尔玩玩手机,碍于裘揭风在计算机方面的造诣,就算手机在手里也没发挥太大的用途,当然,我压根不敢有什么动静。
无数瓦片争先恐后弹奏出曲调,夜风裹着灰尘味带走温热的空气,霎时屋子里袭来一片凉意。
脚踩一双凉拖的我瞟了眼黑蒙蒙的窗外,闪电在对面的楼顶只露出半截头,下一秒周遭的建筑物被电光罩住,伴随接二连三的闷雷。
我的脚变得特别冰凉,踮起脚尖忍不住贴在另一只脚背试图汲取温暖,听着雨声和微不可闻的电动车警报声,指尖稳稳当当落在屏幕上。
“咚哒。”
门被打开,气流从窗户涌到门外,狂风瞬间吹翻了许多纸张。
缪邢浑身湿透,整个人只剩那张白净的脸能看。
“快进去洗个澡换衣服。”我关上窗后将这些纸一张张叠好,收集好乱成一团的纸张放在桌上,顺势拿过空杯子压住以防被风再吹跑。
缪邢每走一步就带出一个水印,他蹙眉松开系成蝴蝶结的腰带,纤长的手指摸着纽扣一粒粒解着,眉宇间生出几丝急躁:“你去拿点东西。”
“什么?”
“每个人的房间都跑一遍,他们会给你的。”
“噢好的。”
除开主要成员,组织里又提拔了两个男人,不过我对这两个人不熟,只匆匆看过两眼,皆是很平凡的相貌,不说话时神情令我很畏惧,两人的态度十分冷淡,身高比朱羽杭略矮一些,一个壮一点一个瘦一点。
韩视光同其中一个男人住在一个民房,显然更信任他吗?
我努力回忆着相对应的名字,林——林什么,喔,林孔?对林孔,加入SGk五年之久,背地的脏活累活韩视光都丢给了他,如果将林孔比作韩视光的左膀,朱羽杭无疑是右臂。
角落里的房间关着灯,我敲了几下门,见屋里没什么反应我转向黄茗妍的房门。
一分钟后,门从里面打开,闪电照亮男人的脸,却看不太清晰,他赤着上身,一身薄肌隐约可见。
两个字从他唇间跃出来:“青蛙。”
我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代号。
或许只有韩视光才知道他的真名,这一切证明组织间开始信息不透明了,霓局的一番突袭果然给SGk带来了不小的损失。
我点头接过两摞纸放进文件夹里,这时黄茗妍从“青蛙”身后出来,搭着男人的肩膀扫视着我。
“一点眼力劲都没有的女人,不知道我们正忙吗?下次等我完事再敲门。”说着她扒拉了一下松垮的细肩带:“哎哟,都淋湿了呀,这么大雨缪邢还让你出来,我们这里是没人可使唤了吗?”
穿着单薄吊带裙的黄茗妍笑得花枝乱颤。
我面无表情看了她一眼转身下楼,黄茗妍小声开始吐槽:“哎,她好搞笑…你知不知道……”
方才还不在房间的朱羽杭此时从第一个房间出来,里头是做什么的我完全不清楚。他用毛巾搓着头发,身上的湿衣服没来得及换下来,看来是刚回来没多久。
“杭哥。”
我跟在朱羽杭身后,在最后一间房门口停下,眼睁睁看着他进去,将密封好的纸袋丢桌子上,紧接着自顾自脱衣服。
朱羽杭把上衣扔地上后见我杵在门口,不耐烦问:“要我亲自交你手上?”
我摇头跨过低矮的门槛,朝最角落的木桌过去。
朱羽杭摸过盒烟抖出一支烟叨着,眼神明目张胆地在奚灿的背影间流连,大拇指一划拉,火苗点燃烟丝,眼前升起一缕白烟。
“陪我坐会儿。”
我离朱羽杭很远坐下,烟雾随着吐气的动作喷薄而出,丝丝缕缕缭绕着阴晴不定的面庞,粗糙泛皱的手指弯曲指了下床。
我唯唯诺诺坐到朱羽杭身旁,身体绷直了不敢去看他。
幸而对方只是沉默抽着烟,裤脚到膝盖的裤子被水浸透了,黏腻的衣料给腿间带来一阵阵冰冷。
“呼——”
耳边吐烟声不断,如同指针的“嗒嗒嗒”音穿透耳膜,一下一下凿进脑海。
良久。
余光里看见一只脚碾瘪烟头,朱羽杭仍然保持着岔开腿的坐姿,我将右手搁文件夹表面,大拇指指甲轻磨着无名指指甲,听着拧开罐子的声音,我不安地舔了下干巴的下唇。
糖果的包装纸互相擦出声响。
我侧头见朱羽杭从一个透明玻璃罐里摸出一颗粉色外壳的糖果,上面印着“白桃味”三个字和桃子图案,我缓缓抬起手掌,屈着手指盯着五个粉嫩的指甲盖。
感觉身侧的床面凹进去,我看向朱羽杭。
他撑着床,躯体重心偏向右手,歪头咬住糖纸的一角,直勾勾看着我的眼睛,双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戏谑。
在压迫感满满的视线下,我慢慢前倾凑近朱羽杭,看准糖果叼过来,无意触到另一片唇瓣,异样的触感使我下意识嘴微张,这颗糖便滑到了被褥上。
我淡定瞥了他一眼,微启薄唇轻轻压了下饱满的唇形,水波荡漾的眸子凝着因惊诧而变得圆润的双目。
“轰隆——咚——”
一道响雷吓得我一个激灵,立即弹跳起来,丢下一句话溜掉:“我走了。”
朱羽杭盯着落荒而逃的身影,捡起糖左瞧右看,挑了挑眉撕开包装纸兴义盎然把糖丢嘴里。
我撑伞伫立在昏暗的路灯下,伸出手接雨,借着微弱的光,水滴泛着晶亮顺着瘦短的指节流下,一路擦过紫蓝交错的血管,滑过较明显的三条呈“小”字的纹理,最终汇聚在手心,手纹边缘有道很深的疤,我微转手掌,雨水像找到发泄口一样倾泻进泥泞不堪的地面。
没有什么声音比雨落下的声音更动听更令人舒心了。
许久不见人影的缪邢出来就看到这一幕,只身一人站在小路望着自己的手发呆。
他确信,这小小的身影是奚灿。
我推门而入,由于身体和室内的温差,冷不防连打三个喷嚏。
老式空调缓慢转动,发出的噪音有些别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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