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水处理厂的机械嗡鸣声里，许昭阳的枪口挑着那截金属手骨。晨光从滤网间隙漏下，在骸骨表面的区块链纹路上折射出幽绿光晕。程越的陨石戒指擦过验证界面，突然迸发的量子火花在两人之间织就一张光网。
"访问权限确认，欢迎回来，程博士。"机械女声响起时，许昭阳的虎口猛然收紧——这声音与母亲病房的智能护理系统完全相同。
程越的睫毛在绿光中颤动："看来我父亲的权限还没被注销。"他苍白的手指悬停在骸骨上空，后颈刺青泛起病态的红光，"许先生敢赌吗？"
"赌你父亲在死人骨头里藏了惊喜？"许昭阳的拇指擦过程越手背，战术手套的粗粝触感激起细微战栗。当两人的指纹同时按在验证界面时，骸骨突然裂开，暗格里滚出一枚棱形芯片，表面刻着母亲病房的立体坐标。
污水处理厂深处传来液压闸门开启的闷响。许昭阳将芯片嵌入怀表凹槽，表盖内侧的全息地图突然扩展——整个地下排水系统竟被改造成克隆体再生工厂的血管网络。
"跟着光走。"程越的陨石戒指在潮湿空气中划出金色轨迹，那些光点落在他睫毛上，像坠入寒潭的星火。许昭阳突然拽住他手腕按向墙壁，克隆体的机械足音从转角逼近，震得锈蚀管道簌簌落灰。
两人的呼吸在逼仄的检修通道里交缠。程越的后背紧贴许昭阳胸膛，能清晰感受到对方战术背心下鼓动的心跳。"程总的心率超频了。"许昭阳的唇几乎贴上他耳后渗血的小痣，枪茧擦过那处金属光泽的接驳器，"是怕死，还是怕我？"
程越的喉结滚动，突然反手将神经抑制贴按在许昭阳颈侧："是怕你死得太快。"抑制剂渗入皮肤的凉意中，他转身时发梢扫过许昭阳的喉结，柏木香混着铁锈味在鼻腔炸开。
再生工厂的核心区笼罩在猩红警报中。七百二十具培养舱悬浮在污水池上方，克隆体的神经网络如发光水母触须般蠕动。程越的戒指突然吸附住控制台，全息屏上闪现父亲最后的日志："当双生密钥重叠，矩阵将迎来真正的创世..."
许昭阳的腰间弹痕突然灼烧，量子密钥模块自动弹出。他握住程越的手腕将模块插入控制台，克莱因蓝光晕中，两人的伤痕在空中交织——程越的神经束刺青裂变成数据根须，许昭阳的区块链纹路绽放加密花苞。
"你们果然在这里。"养父的声音从通风管传来。程越猛然转身，看见七百二十个克隆体同步开口，声波震碎玻璃培养舱。淡蓝营养液如暴雨倾泻，许昭阳拽过程越滚进污水池，克隆体的机械手掌擦着他后颈刺入池壁。
浑浊的水流中，程越的银丝眼镜缓缓下沉。许昭阳扣住他的后脑渡去氧气，这个迟来的吻混着血腥与金属味，神经束触须在水流中缠绕两人的四肢。当克莱因蓝光晕吞没视野时，他们看见终极真相——每个克隆体都是矩阵的备份，而他们是唯一的原罪。
破水而出的瞬间，许昭阳的子弹贯穿控制台核心。程越的戒指在高频震动中粉碎，父亲遗留的密码如萤火虫飞舞。整个再生工厂开始量子化崩解，他们在数据洪流中坠落，最后看见的是养父镜像在七百二十块碎片中的狞笑。
晨光再次刺破云层时，两人躺在污水处理厂的滤渣堆上。许昭阳的指尖拂过程越湿透的黑发，突然发现那缕白发正在神经束刺青处蔓延。程越抓住他的手腕，眼底晃动着许昭阳从未见过的脆弱："现在你知道了，我才是那个最大的漏洞。"
远处传来警用无人机的嗡鸣，但这次许昭阳的怀表没有倒转。他扯开战术背心，露出腰间与程越伤痕共鸣的区块链纹路："那就一起当个完美病毒。"
当两人的血滴在金属骸骨验证界面时，医疗系统的终极黑匣子缓缓开启——那里躺着母亲病房的全部真相，以及程越父亲用生命封存的，足以摧毁整个矩阵的归零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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