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儿，陆黎带着莫素要的东西赶来，碰上站在门口把风的牧如星：“怎么样了？”
牧如星摇头：“不清楚。”
莫素听见声音走出来，接过纱布和剪刀：“可以去医院检查了。”
牧如星：“我现在打车。”
两分钟后，莫素带着周祈走出来，几人一起去了医院，把伤员送进就诊室，剩下的三个才有时间坐下歇一歇。
牧如星头疼地问：“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被烫伤了。”
陆黎：“牧如星。”
牧如星被喊的突兀，表情奇怪：“干什么？”
陆黎平淡道：“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牧如星没发现不对，往后撩了把头发大大咧咧靠在椅背上，吐槽道：“鬼知道，我游戏玩得正嗨，头皮一麻，睁开眼就到了这儿，草了，我玩游戏得罪谁了，玩得菜也是错吗？”
莫素：“所以你也是穿书来的。”
牧如星终于敏锐了一次：“也？”
目光毫不掩饰地打量两个人，“什么意思，”他猜测，“你们跟我一样？”
莫素揉了揉刚才因为角度不对有些扭到了的手腕，她的声线很清澈透露出女孩特有的甜，轻声慢语：“我在学生会忙着招新，累了想休息会儿，只闭了下眼就到了这里。”
牧如星又看向陆黎，用眼神示意。
陆黎言简意赅：“要去领奖，在后台休息室。”
牧如星比了个拇指：“行，我以为你们顶多是意识觉醒，合着都是穿越者，还就我一个是摆烂过程中过来的，也难怪会成为恶毒男配，你俩简直天生的男女主。”
陆黎抓住重点：“你为什么会知道自己是恶毒男配？”
牧如星：“还用说吗？脑子里有个叫系统的东西告诉我的。难道你们不是？”
莫素表情凝重：“就因为是，所以才古怪。现在确定的是我们四个都是穿过来的，并且都拥有系统，”
她沉吟片刻，说出自己的推测，“目前不确定是不是同一个，或者它们是一个拥有某种纪律的群体，不过，我们都在这儿正大光明讨论它了，要么是它/它们等级不高，不能限制我们，要么等级很高，不在乎。”
陆黎：“系统的目的是维持世界运转，完成既定结局。”
牧如星赞同点头，也跟着补充：“而且是用惩罚的手段，逼迫我们按照它的要求走剧情。”
陆黎视线落在他身上：“惩罚？”
牧如星：“当然啊，不然它怎么逼我们听话。”
他说着，意识到不对劲，“等等，难道你们不是？”
陆黎：“不是，它给我开出的条件是回去。”
莫素：“我的也是。”
牧如星怀疑自我：“只有我的是雷劈吗？”
陆黎第一次听到这种方式，跟着重复了一遍，像是不解，“雷劈？”
牧如星要裂开了。
莫素转移了话题，“你们有没有发现周祈会在某种时候不太对劲。”
牧如星还沉浸在他是唯一一个冤种的真相中，嘴里念念有词。
“有。”陆黎说，“我们只接触了两次，但她两次情况都不对劲。”
莫素：“你也发现了。”
陆黎：“她性格内敛，做不出来那样的表情和动作，而且中途转换太突兀。”
莫素表情微冷：“如果只是简单配合完成剧情还让人能忍，但涉及到人身安全，就要跟它讨论讨论了。”
陆黎看了她一眼，没有反对。
牧如星终于从自己的思绪中跳出来，动了动脑子：“所以这次被烫伤是系统搞的鬼？”
陆黎平静地跟他解释：“应该是周祈不想配合或者消极配合，系统攻击了她的大脑，让她短暂意识昏沉。”
周祈出来的很快，因为处理及时妥当 ，情况并不糟糕，所以医生只开了些药，并没有多做要求。
走出医院过程中，几人把目前知道的情况简单跟她说了。
周祈愕然，脑子里只有一个问题：“你们是顺畅说出那些台词的？”
她真的很想知道，难道只有她一个人走剧情的时候恨不得钻进地缝吗。
莫素笑着：“可能因为，我们的台词不那么羞耻。”
周祈：……
牧如星举手：“不，还有我，我的台词也很羞耻，我是掐着自己大腿肉说的。”
因为同样的恶毒配角身份和同样难以启齿的台词，两人迅速建立了革命友谊。
牧如星：“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是怎么过来的。”
周祈有些难以启齿，尴尬地挠了挠鼻尖：“……我是在床上睡了二十个小时……再睁眼就……”
牧如星震惊：“二十个小时？！你睡神转世吗？”
周祈羞耻的恨不得蜷起来。
莫素善解人意地解围：“好了，周祈，系统和你做的交易是什么？”
周祈：“让我回去。”
牧如星一副天崩地裂的表情：“不是为什么啊，凭什么？凭什么就我是雷劈？我看上去很皮糙肉厚很耐糙吗？”
周祈体贴的安慰：“对于系统来说你是我们几个中最难控制的。”
牧如星很感动并且试图得到更多安慰：“为什么？”
周祈羞怯道：“因为雷劈次数多了你就习惯了，就可以无视它的惩罚了。”
牧如星迅速收回感动，冷漠脸：“谢谢你喔。”
他单方面宣布革命友谊破裂。
周祈想了想：“还有件事不对。”
陆黎：“什么？”
周祈：“我们不是只接触了两次。”
她看着面前几人，神情严肃，一字一句道，“周三中午放学那次不是我们第一次走剧情。”
这话一出，剩下三个人都愣了。
莫素拧眉：“你的意思是我们之前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还走过剧情？失忆？重生？循环？”
陆黎眸光略沉，显然，他一次反应也是极坏的猜测。
周祈见他们误会了，连连摆手：“不是不是，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不是走剧情的见面。”
牧如星拖长音哦了一声：“你是说我们被教授提问排排站那次。”
陆黎稍稍撇开目光。
莫素微笑着：“怎么说？”
周祈：“那天早晨系统让我给陆黎送早餐，我没起来，是系统代替我去的。”她疑惑地看向陆黎，“你也没有印象吗？”
陆黎皱眉：“没有。”
周祈：“系统也没有提示吗？”
陆黎肯定：“没有。”
牧如星突然插嘴：“说起来挺奇怪，我那天明明在寝室睡得好好的，被你戳醒就发现自己在教室，还什么东西都没带，猝不及防被提问我以为自己在做梦。”
莫素：“我和陆黎情况跟你一样。”
周祈总结：“所以你们都是穿过来了，但是那天早晨只有我一个人接到任务，你们在寝室睡着不知道怎么到了教室。”
莫素点头。
陆黎垂着眼帘，“周祈，系统是不是能对你做什么。”
周祈：“它可以操纵我的身体。”
“果然。”莫素说，“我们不能总被它牵着鼻子走，太不利了。”
陆黎略一颔首：“我去查监控。”
牧如星自告奋勇：“那我用别的途径看看能不能打听出什么。”
*
线索来的很快，系统好像压根没想过遮掩。
四人凑在一间空教室，面前是一台电脑上面正播放着视频。
场景是小树林，看角度是偷拍，许是怕被发现太过紧张导致画面不太稳定，一直晃荡。
先出现的是周祈，她手里捧着看上去像早餐的东西，站在原地垂着头一动不动，跟睡着了一样。
接着从边缘走进来个男生，根据身形很容易分辨出来是陆黎，他在周祈面前站定，头一沉，也不动了。
过了大概五分钟，莫素出现了，站在两人不远处，脖颈一低。
最后牧如星在树后藏好。
这个画面太过诡异。
屏幕外的几人沉默了大概有半分钟。
牧如星猛得吸了口气：“这是干什么？丧尸开会吗？！”
莫素噗嗤笑出声，凝固的气氛重新流动起来。
周祈若有所思：“你们都没有感觉吗？”
牧如星指着上面脸贴树干双手下垂在胸前睡得跟个傻逼一样安逸的他，说：“我特么要是有感觉一定会扇自己。”
他是个很典型的大众印象中的阳光男大学生，面容俊逸，笑起来露出一颗标志□□牙，灿烂得没有一点阴霾，还带点搞笑气质。
很注重自己的形象。
陆黎唇线抿直，原本表情就少的脸此刻冷的跟冰碴一样——不是因为形象不好，而是在这种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系统控制。
屏幕上还在继续。
安顿好所有演员后，周祈先动了，对着面前睡着的人笑的娇媚：“陆黎哥哥，你还没吃早餐吧，尝尝这个，我学了好久呢。”
说完后，她又闭上了眼垂下头。
陆黎抬头睁开眼，声线平静：“不用麻烦。”
然后低头，周祈抬头，表情略有受伤，还提起精神弯着眼睛：“尝一点点好不好，陆黎哥哥不喜欢我以后不会做了。”她眼里带着小心翼翼的恳求，“拜托。”
陆黎垂着眼皮看了她一会儿，终于几不可查的点了下头，“只此一次。”
他刚要伸手，周祈已经捏了起来搁在他唇边。
陆黎皱了下眉，抿唇要拒绝。
下一秒，他垂下脑袋。
后面莫素把一切尽收眼底，悲伤攀附上来，但大家闺秀的教养不允许她上前像个泼妇一样闹腾，只能勉强压下，转身离开。
树后，牧如星脸从树干上抬起，眸中有心疼有讥讽和怨怼，几缕黑色碎发搭在睫毛上，有股阴郁的意味，只是衬着半边印着曲折痕迹的脸莫名滑稽。
视频到这里结束。
还有一段监控，是其中三个人依次到教室趴在桌上，周祈背着包慌里慌张赶来坐在系统特意安排好的位置上。
——一切从这里开始。
牧如星愤怒：“我说呢，我虽然摆烂但还不至于一本书都不带，原来是它搞的鬼！”
周祈揉了揉脸：“我觉得我没有落下颈椎病都是上天关照。”
“至少我们现在确定了两件事，没有剧情，系统会陷入沉寂，对外界没有反应，”莫素笑着叹气，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其次，系统只有一个，且它不能同时控制四个人。”
陆黎垂着的眼帘抬起，右手按下笔记本电脑，目光巡过在场的人，“我有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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