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河县被魔物攻占,师父命我前去除魔。我到时不算晚,及时降服了魔物,但仍有几户人家遭了难。
有一对散修道侣隐居于此,为护县城百姓牺牲,。他们托我替十二岁的女儿寻个去处。我想,若是她愿意,宗门当是个不错的地方。
徐栀里一看便是娇养长大的女儿家,一脸的不谙世事,却很知礼。本想着这般娇养的女儿家不会愿意上山苦修,却没想到她很坚定地点了头,一脸信任。
真是个孩子。
我雇了马车送我们至山下,想着总归不熟,怕她不自在,我将她留在了车内,自己与车夫坐在外面。
车内最开始没有动静,后来又隐隐约约穿出啜泣声。我有些不放心,悄声掀开帘子看了看她。她缩在角落,脸埋在膝盖里哭。
小姑娘家家的,面皮薄,,又刚丧父丧母。我心底微叹,掏出帕子放在里面。她应当不希望我打搅她。
马车只能行到山下,我想着御剑飞上去总比她自己爬上去要强。小姑娘怪可爱的,问我会不会摔死,我实在没忍住轻笑了一声。
她害怕到揪着我的衣角。我不习惯与人挨得这么近,想让她松手。她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算了,我同一个孩子计较什么。
叫我没想到的是,这么娇气的小姑娘竟这般受上天眷顾,也不曾想到最讨厌麻烦事和收徒的六师叔会主动收她为徒,更不曾想到带她炼体的任务会落到我头上。
我问师父为何这么安排,师父抚了抚他的胡子,眯眯眼:“这么乖的小姑娘,可不能因为炼体记恨我。”
所以,我就能了?
我刚开始炼体时,师父对我丝毫不心软,绕着山头跑十圈是我的基本功。我也第一次指导别人,只能按照儿时记忆为她安排炼体。
次日卯时,我便等在了她门外。看着她乖乖跟着我走,我竟有种很微妙的感觉,说不上来。跑了三圈,她躺在地上闹脾气。
我想着,哄一哄,也许就坚持下来了。她委屈地要哭,泪挂在眼角又倔强的不向下掉。
算了,她只是个孩子,刚离了疼宠她的父母。小姑娘家,惯着些吧。
我又一次让了步。
一惯就是四年。上山四年,她仍和初识时那般纯真,似乎总带着一丝稚气。她会撒娇卖痴,门中上下都极喜极疼她。
可她似乎总有心事。我知道她有个朋友,自小一起长大她们向来只通过法器联络,那姑娘从不露面,或者说,徐栀里不知道她在哪。我也曾帮她找过,却都无疾而终。
小姑娘十六岁这年,我下山除魔。她央我带上她,可我不想她涉险。最后还是抵不过她撒娇耍滑,我还是带她下了山。
那妖魔着实狡猾,连我都着了他的道。在幻境中,我看到了徐栀里。她问我是不是喜欢她。我们在院中拥抱,在院中接吻,更甚,她嫁于我为妻。
我竟想留在那幻境中。
我听见她在叫我,让我恍然明白这是幻境。我恼怒于那妖魔竟在幻境中这般对待我们,不顾六师叔的叮嘱杀了他。
徐栀里和往常一样关心我,我却不敢与她对视。我不知该怎么面对这个我看着长大的姑娘。
后来六师叔寻了我,她问我在幻境中看到了什么。我不敢说,照六师叔的脾气,我怕是会被丢去喂蛇。六师叔老奸巨猾,她下了迷我心智的药,引着我说出了幻境。
她听完很沉默,半晌才道,那是魇妖化魔,会将人心底深处的渴望化成幻境困住他/她。也是那时,我才知道,我喜欢徐栀里,喜欢那个爱□□闹又娇气的小姑娘。
我不敢面对她。
躲了她三天后,我向师父请了任务离开宗门。或许在外待一段时间,这份感情就淡了呢?那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不告而别。
在外三个月,我总会不受控制地想起她,看到零嘴、首饰也会习惯性买上一份。怕她知道,又怕她不知道。我头一次发现自己也挺禽兽的。
回了宗门,她没来迎我。我心底发慌,想去寻她,却被师父带走。师父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我只记住了一句“正视你的情感”。
我豁然。对啊,喜欢上她,是我这辈子都值得骄傲的事,我为什么要逃避。
我寻去了她的院子却被结界拦住。很显然,她不想见我。我从日上三竿等到日暮西垂,又等到第二日旭日东升,我心心念念的姑娘终于出来了。
她生气了,不愿理我。
她无理取闹我可以哄,娇气找茬我也可以惯着,可她不理我。我生平第一次生出无助感。
第二日她便闭了关,我知晓她是不愿见我。整整一个月,我每日都会驻足她的院门。她出关那天,几个长辈都围在前面。
我站在最外围,看见她在笑。我觉得,我该让她知道我的心意。
我鼓足勇气告诉她一切,我不想做个幕后的胆小鬼。我陪着长大的姑娘,情窦初开的对象,只能是我。
那天,我的栀栀弯下身子拥抱我,我亲了我陪着长大的姑娘。
又一个七夕,我带栀栀去了山下灯会。她的眼睛很亮,说,希望我们一直一直这样下去。
我霎时愣住。她这么说的话,是将我规划进未来的意思吗?
愣着神,没听清她说了什么。她鼓着脸,有点不高兴。
她板着脸跟我闹脾气,真可爱啊。想把她抱在怀里使劲揉她的脸,又怕她更生气,只好抱住她。
我很开心,徐栀里的未来会有凌清尘。
我实在想同她亲近,又总怕吓到她。她脸上挂着狡黠的笑,向我索//吻。傻姑娘,这哪是哄你啊,这是哄我吧?
我耳朵又烫了起来,咕哝一句:“这是在外面。”我早就知道这丫头喜欢我这幅矜持的模样了,装一装哄她开心算了。
那夜,我们在月色中接吻。
栀栀的朋友被雷劈到了谢如年的院子里了。那姑娘叫凌榆岁,师父说,那是他和师母的女儿。
我记得她,小名是叫岁岁。刚有她的那年,我也不过几岁,对这个儿时便失踪的妹妹印象并不深。
可她眉眼间,确实同师母很像。
栀栀不喜欢雨天,我在大雨瓢泼下接到了昏迷的她。我知道,那是她的心结。
可是栀栀,这个世界不会一直下雨,你的世界也不会。
既然我能撑着伞救回你,那我也能永远为你撑伞。
2023.7.4周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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