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演当天出席的嘉宾并不多，学生的热情却把段亦凯搞得晕头转向。在他和粉丝合完影匆匆赶回后台时，蔺十方已经走访调查了一圈回来，看样子成竹在胸，掌握了一定的信息。
“最近横影确实有个女生出了事，校方为了封|锁|消|息，已经把她们一整个宿舍保研了，只是不确定是不是穆成殷这一桩事。”
段亦凯略略点头：“有个方向也好，好歹有个头绪查下去。”
“嗯，她的名字好像是黄媛媛，歌剧班的学生，马上大四。为了不打草惊蛇，我没有直接要联系方式，我想通过迂回的渠道或许可以拿到。”
毕竟横影作为内娱两大王牌影视学院之一，毕业生满地都是，要想找个横影的校友帮忙打听并不是难事。
蔺十方做事逻辑很缜密，段亦凯也就依着他说的，先问了问横影毕业的崔泊京。
听了事情来龙去脉，崔泊京答应会在同学群帮忙问问，只是因为他比出事女生高了两级，很可能交际圈没有重叠的部分，不一定能成功。
段亦凯自然是先谢过他，然后转念一想，又问他是否能确定对方辅导员是谁，或者说从系里拿到女生的联系方式。
崔泊京回得很干脆：学校把学生的信息保护得很严实，就算是大导剧组，在没有充分证明身份之前，学校不会给任何人学生的联系方式。
那看来只有大海捞针了。
恰此时许致一打了电话过来，铃声大作，将他的思绪扰乱。
“宣传结束了吧？你回来的时候直接来GR，有事要当面给你说一下。”
“好，什么事？”
“来看公关用的律师函，你确认一下基本信息。哦，还有——”
许致一后面的话段亦凯听得不甚认真，倒是“律师函”三个字提醒了他，在横影女生事件的调查之后，有必要雇佣一个专业的律师去处理后续法律方面的事宜。
“好，等一下见，我也有重要的事情问你。”
听到是去GR，蔺十方自然知趣的找理由回避，段亦凯一心系在调查这件事情上，并没有多问缘由。车先将蔺十方送到了工作室，然后前往天和路GR大厦。
不知是因为老板魏舒芜冷漠干练的作风影响，还是出入GR的大牌太多，大楼里的工作人员对各路明星的到来见怪不怪，也几乎没有人会要求合影签名。
段亦凯直接到经纪总监的办公室去找许致一，虽然临时把他叫来处理狗仔爆料，但许致一瞧着心情不错，段亦凯推门进来时正哼着歌看平板。
“来得刚好，你先看看这份律师函有没有什么问题，没问题就发微博。”
段亦凯接过许致一递来的文书看了看，那白纸黑字条理清晰地将事情缘由阐释得清楚，自然不是他能挑得出问题的。
“就这个事情吗？”他把律师函存了草稿在微博里，然后抬头看向旁边的经纪人。
“还有，我跟魏总商量了一下，决定给你配一个律师。”许致一说着话，朝那份律师函的方向努努嘴，“你也看到了，现在大多数狗仔都没什么良心，随时对你的绯闻进行澄清才能维护好口碑。”
“这事儿啊？没必要跟我商量。”
反正他挑人肯定不如许致一他们专业，自然就放权给他们去办：“你们打算什么时候雇人？如果可以的话，这几天借我一用。”
轮到许致一不解：“借你做什么？你的绯闻不是解决了么？”
“不是，我在查一个事情。”
艺人和经纪人之间虽不必事事坦诚，但按着许致一和段亦凯的交情，他还是一五一十将这两天忙活的事情说清楚。
尽管之前许致一提过最好不要招惹穆成殷，段亦凯也照办了，然而这种触碰法律底线的事情曝出，自然有义务去检举和配合查办案件。
只是问题在于，假如段亦凯在此事上亲自下场，难免要招致穆家的记恨，是否还能有演艺前途都未可知。
许致一很犹豫，一方面是因为他太了解段亦凯，在这样的问题上正义感爆棚，他如果要劝的话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另一方面是因为从商人角度权衡，此事到底弊大于利，就算他同意魏舒芜也不会同意。
所以最后许致一也没有松口，就敷衍着段亦凯回头再问问律师。两人又讨论了一下最近的行程安排，段亦凯就离开了G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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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节目现场出了事故以后，《超级星战队》节目组加强了安保，对进场的观众也进行了严格的调查。
节目组想要疯狂粉饰太平，维持热度的同时又怕得罪了穆成殷，所以专门给各个网站打过招呼，把讨论那天录制现场的帖子删个精光。
所以在这样的氛围下，节目嘉宾自然是各怀鬼胎，维持着表面的和谐，心底各有各的算盘。
只有段亦凯心系案件，化妆时也频频看手机消息。
虽说上次从崔泊京那边拿到黄媛媛的电话，但是拨过去却一直无人接听。也不知道是不是怕被穆成殷打击报复，目前黄媛媛登记过的联系方式几乎都找不到本人，就算联系到黄媛媛的同学和朋友，她们要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要么不肯透露黄媛媛的去向。
好好的线索到这里似乎就断了，此后一连数日毫无进展，而许致一那边一提到律师的问题就支支吾吾，段亦凯心烦意乱。
“烦什么呢，怕文膺影响你么？”祝曼仍照常提了一小袋自制甜点，“喏，吃吃甜的就不烦了。”
上次被狗仔拍到地下停车场的照片之后，段亦凯尽量跟身边的异性都保持距离，但祝曼好似并不在意一般，仍然像以前一样跟他互动。
许致一怀疑过是不是祝曼喜欢炒作绯闻，毕竟她从韩国回来才一年多，被拍过的绯闻对象却两只手数不过来。即使不是，跟这样的炒作咖长期绑定，也不利于段亦凯的转型。
“谢谢，最近还是不吃这些了，减肥。”这自然是段亦凯胡诌的借口。
祝曼撇撇嘴：“够帅的了，怎么还不满意。”
段亦凯笑笑敷衍过去，想独自在休息室的沙发闭目养神一会儿，脑子里却全是横影女生的事情，压根没法静下心来。
更别提还要跟文膺一起录节目了。
他烦躁地揉了揉双眼，没留意到休息室的门悄然开启，穆成殷双手插兜立在门沿看了片刻，随后折身把门关上，“咔哒”的合锁声将段亦凯惊醒。
自从知道穆成殷的禽兽行径，段亦凯对他一直没有好脸色，此刻也不例外。
像是嫌晦气一般，段亦凯在穆成殷进来的时候就想起身出去，不料一向跟他不对付的穆成殷背倚房门将他堵得死死的。
“段亦凯，聊聊？”傲慢的穆成殷脸上挂起了一个笑，大概因为笑不及眼底，他的表情阴仄仄的令人发毛。
“我们还有什么好聊的？”
大抵来前已经料到了段亦凯的答复，穆成殷神情自若，冷刃一般的目光在他面上游走。空气凝固如铁，这样沉默的煎熬像凌迟一样难耐，不知过了多久穆成殷才发话：“怎么没有？我们来聊聊黄媛媛。”
段亦凯有一瞬的颤栗，下意识紧张地舔了舔嘴唇。
“什么黄媛媛？”
“看来你想跟我装傻，可是段亦凯，你演技真的很差。”穆成殷的大掌往段亦凯的脸上拍了拍，尽管能感觉到他有克制力度，可还是叫段亦凯觉得有些疼。“你偷偷查黄媛媛的事情当我不知道？看你查得辛苦，好心提醒你，黄媛媛跟这个事情没关系，她就是被男友PUA了要自杀，学校怕闹出人命，就叫她宿舍的看好她，全宿舍保研。”
“……”段亦凯垂着眼，不愿去看跟前这个恶魔的面孔。他的拳攥得很紧，要不是有意识地按捺住怒火，下一秒这个拳头就该落到穆成殷脸上去。
“你有几分小聪明，几乎都让别人出手，自个儿随时能撇干净。也对，辽原地产唯一的继承人我是动不了，他要查也没法拦，只能给他透些假线索。但至于你另一个狗腿崔泊京，”穆成殷一哂：“谁不知道薛雾喜欢带他做皮肉生意？圈里那群最变态的老男人，哪个没有睡过他？人前吹什么清澈少年感，人后就是供人寻欢的娈童。”
听到这里，段亦凯只觉晕眩，启了启唇却什么都说不出。
不会的，崔泊京是新晋东京影帝，他沉默而内秀，拥有演技大家都肯定的专业水平，不可能辗转于这些肮脏的饭局。
即使薛雾那个人看上去并不友善，但是她也不至于把崔泊京推进这熔炉里。
穆成殷很满意段亦凯的反应，右手游移到人最脆弱的喉间，像玩弄一只宠物般铨住脖颈。
他的声音低沉而刻薄：“我只要安排狗仔跟拍，他这一辈子都毁了——”
“你｜他｜妈混账！”
一声拳头到肉的闷响后，段亦凯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还有鼻血直流的穆成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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