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半夜,柯小禾被一阵敲门声吵醒,她在床上翻了个身,用枕头把脸蒙住,继续沉浸梦乡。
而,在隔壁,徐以秾打开房门,一股冷意迎面扑来。他眉头紧锁,表情严肃的看着来人。
“怎么?”徐以秾看着衣衫不整,失魂落魄的刘杰,语气中透着警告。
刘杰却一点不理会上司的态度,他的眼神充满了绝望和愤怒。手中紧紧握着一封皱巴巴的信,信纸在他的手里颤抖着。
“夫人,夫人到底跟我妻子说了什么?”刘杰的声音充满了无助和怨怒。
徐以秾一把将人挡住,厉声呵斥:“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她走了,她留了封信拿了一些钱,说是走了。”刘杰扬起的手中捏着一封皱巴巴的信件,眼中的落寞与失望痛心显而易见的交织着,仿佛被抛弃的孩子。
忽然他大声的冲着自己的上司质问道:“请夫人出来明说,到底在厨房与我妻子说了什么,让她这么决绝的离开这个家离开我!”
“凌晨两点你才发现自己的妻子不见了,你居然还认为错在我的夫人身上?”徐以秾冷着脸,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怒火隐隐的在瞳孔里跳动。
“信上说了,是听了夫人的话!还说,还说夫人醍醐灌顶,点醒了她!”刘杰依然想要冲进屋子,他的情绪已经失控,大声叫嚷着,“夫人请出来说清楚!”
徐以秾抬手抓住刘杰的领子,一把将他拽到自己面前,一直压制的愤怒几乎要迸发出来,他声音严厉地吼道:“如果你们夫妻和睦,外人怎么可能一两句就能把她哄走?真这么爱你的妻子,你现在就该去找她,而不是来这里找我夫人的麻烦!”
说着,徐以秾用力将刘杰推了出去,力道大到让刘杰站都站不稳,倒退着后背撞到了墙壁上,震下一副妻子以前临摹的画来,那画框摔在地上,玻璃面裂开了成了两半。
刘杰愣愣的站在走廊里,着急无措,他陷入了无法脱出的困境:“我……我去她家找。”
“她就是被家里人嫁给你的,你认为她这么干脆的走掉是为了回娘家吗?”徐以秾气自己下属的脑子糊涂。
“那……”
“你想一想她最近总是和你提起什么?”徐以秾帮他分析。
刘杰惭愧的摇头,他迷茫的抬眼看着徐以秾,“我们很久没有好好谈心了……”
徐以秾冷笑起来,训斥道:“我早就跟你们说,家里的事都给我处理好再来上班,刘杰!”
正混乱中的刘杰忽然听到上司严厉的喊声,条件反射的双腿一碰,站成了军人的姿态,敬礼道:“是,长官!”
“是什么是,你听到什么了?”徐以秾眉头深锁,眼神冷峻,“明天不用去部里了,去把老婆找回来。”
“可是……我去哪找……”刘杰显然是急得脑子成了浆糊,声音发颤。
“你个干情报的找不到人是吧?找不到你也别回来了,直接退伍,”徐以秾怒道,“我告诉你,找到后哄得回来哄,哄不回来就自己处理好,别让人把状告到我这儿来!滚!”
刘杰深吸一口气,被骂一顿才稍微冷静点,他对着徐以秾再次敬礼,这次到底回复了一些先前的精神:“是,长官!”
徐以秾等刘杰离开,才关上房门,躺回床上盯着天花板,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想到柯怀思以前是怎么骂他们几个的,还真是应了长官的那句话——家务事拢共两人,不过两家,都处理不好的话,还怎么带兵打仗?
徐以秾起床的时候,时间还很早,微明的晨光透过窗户洒在床上,将他的面容映照的柔和清晰。
他一边按着太阳穴,一边计划着今天的日程,包括等待柯小禾起床这件事。
忽然他听到转角处主人房的声音,这有点不对劲,徐以秾心中涌起疑惑,他确信在刘杰离开后,这层楼并没有其他人上来。
于是,他走到主人房门口,轻轻推开虚掩的房门,里面传出一阵浴室的哗哗水声,紧接着,他的目光落在了浴室门口那堆熟悉的衣物上。
徐以秾无法相信柯小禾居然会在主人房里洗澡,他快步走近,想要敲门,但忽然意识到不妥,这时,浴室内的水声突然停止。
他放下才抬起的手,退了出来,略显茫然地站在门前,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突如其来的情形。
里面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是在翻东西。徐以秾对着天叹了一口气,怎么感觉管她比管军队累多了呢,他根本不知道下一秒这个女人会做出什么事来,柯小禾就是有本事每一步都踏在他的意料之外。
“柯小禾,你——”徐以秾将房门推开,说着,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挡在喉咙深处。
因为他看到刘杰的妻子站在衣柜前,穿着一袭旗袍,但是扣子散落,胸前雪白一片,蓝色的细带慵懒地垂落在肩膀上,露出精致的锁骨。
下一刻,他匆忙把目光移开,道:“不好意思,我……”但,话没说完,就觉察出了不对,他认出了站在那里的人,怒火瞬间升腾而起,“柯小禾,你穿人家衣服做什么?!”
柯小禾耸耸肩,似笑非笑的神情仿佛在挑逗徐以秾。她的手抚过旗袍上的细节,淡淡回应道:“她不要了,送我了。”
一瞬间徐以秾竟然不知道要从何骂起,他的太阳穴在一跳一跳的痛着,尴尬之情难以掩饰。
他居然不敢直视柯小禾的眼睛,只好将目光移到了她的头顶,问:“你跟人家说了什么?她去哪里了?”
“她要去意大利,我说好的,那边小偷多当心点。”柯小禾说着,整理着旗袍的开叉处。
徐以秾的思路一下子没跟上,他愣是转了好几个弯才挤出一个字:“啊?”
柯小禾故意侧身从徐以秾身边走过,走向梳妆台,开始翻看女主人留下的化妆品,不经意的说着:“噢,她说她的东西都留给我了,叫我随便用。”
“这是重点吗?”徐以秾上前,一把将她从座位上拉了起来。
柯小禾的身子转过来的时候,旗袍扣子再次崩开,发出“啪”的一声,刹那间,胸前的雪白柔软,毫无预兆的猛地跳进了徐以秾的眼里。
“咦?你的脸,好像有点红呢。”柯小禾盯着徐以秾,一步步靠近。
徐以秾转过身,避开目光所能接触的一切,可他转到哪,柯小禾也跟着过去,他心情便越发的焦躁起来。
他警告道:“柯小禾,你要么穿好,要么脱了!”声音发硬,说着扯了下领口的领带。
柯小禾笑着说:“穿不好了,”她望着镜子里的两人,娇嗔道:“那就脱掉吧。”声音有点媚。
“你——”
“扣子掉了嘛,怎么穿?”柯小禾一边说,一边慢慢的摸着胸前的纽扣。
“穿自己的衣服!”徐以秾的声音越来越沉,他的目光始终停在她的手指上。
“我不要,那衣服太丑了,我要穿旗袍。”柯小禾撅着嘴,跑去衣柜又翻出一件来。
“你们尺码差太多了,换自己的。”徐以秾皱着眉头,他的感觉实在太古怪了,内心的**一阵明一阵灭,在他深邃的瞳孔里跳动着。
明明是柯小禾的脸,却穿着下属妻子的贴身衣物,徐以秾的头真是越来越疼了。
他为了不让柯小禾继续套着别的女人的衣服在眼前晃悠,只能放软声音,哄劝道:“你换自己衣服,我带你去买件新的。”
“旗袍?”柯小禾开心的问。
“对。”徐以秾向门口走去,又交待了一句,“快点。”
任谁都听得出,他的喉咙发干。
在带上门的刹那,徐以秾清楚的听到身后传来柯小禾戏弄成功的笑声,他无奈的呼出一口气,整个人靠到了墙壁上,试图平复情绪。
柯小禾换好衣服下了楼看到徐以秾正在沙发上看报纸,她穿着灰扑扑的工装一套坐到了他的身边,刚坐下去,徐以秾便丢了报纸起身,向门口走去。
“这么早,店开门了吗?”柯小禾问。
徐以秾开了门,头向外侧了一下,说:“这不是你操心的事。”
一条街,就这一家店开了,老板恭敬的把两人迎了进去,迅速拿起尺子,开始测量身体各部位的尺寸。
快速利落的量好了,便拿出一本厚厚的布料样本,摊开在柯小禾面前,“太太,喜欢哪种料子的?”
柯小禾翻了一页又一页,问,“有云雾纱吗?”
老板说:“有,太太要加在哪里呢?”
柯小禾又问,“蕾丝有吗?”
老板停了一下,说:“有的,太太。”
“好,”柯小禾把手中本子合上,“我给你讲下样子。”
样式要求简单随性,立领,无袖,高开叉,贴身,贴身,还是贴身。
材料苛刻,杭州的缎子,内衬要最软的绒,外罩云雾纱,开叉边缘还得滚一圈克里昂蕾丝。
老板听到克里昂蕾丝的时候停住了,不明白这是什么,徐以秾打断他们的对话,冲柯小禾说:“去哪给你找法国蕾丝?随便一种蕾丝吧。”
老板见柯小禾的脸色不对,马上打圆场,拿出一个香樟木的小盒子,打开取出一块十分华丽的布料,说:“这种含羽毛的料子怎么样?昨天才到的,前清只有正福晋才能用,是镶在袖口领口的。”
柯小禾的心好像被针尖刺了一下,但是她并不想去深究这种感觉,她看着老板递过来的那种号称前清、只有、正福晋才能用的布料,忽然一阵心烦,愤怒推开,喊道:“不要了,没有蕾丝,我就不要了!”
说完,摔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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