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情的涌动渐渐褪去,徐以秾的身体和脑袋迅速冷却下来。
他愣住了,像一尊雕塑呆在月光下。
接下来应该怎么办?,他的脑海中唯一肯定的事情就是:他绝对不可以离开她,放她一人。
因为这家伙喝完酒是断片的啊!
他不能像上次亲吻后那样离开,因为两人**后的残迹会遗留下来,如果放任醒来后的柯小禾胡思乱想的话,可能她会整个傻掉,甚至会想到一些很糟糕的方向去。
徐以秾手掌撑着额头,面对可能到来的尴尬场面,他的头隐隐作痛。
而此刻的柯小禾,那犹如婴儿般安详的沉睡让她远离所有的困扰。她身体翻转,手臂如猫儿一般舒服的摆在徐以秾才起来的位置上,闭着的睫毛微微抖动着,可能正在做着美梦。
夜晚的窗外月亮,和这两人一样疲倦地低垂着,慵懒的月光从窗口溜了进来,银白的月色洒在柯小禾的脸上,仿佛被层淡淡的铂金烟雾所覆盖,那样纯洁,无暇而素净。
可越是这样,徐以秾就越是无法抵挡头脑中浮现出的交缠的情景,那种激情,那种纠缠,绝对无法与“圣洁”这个词联系在一起。
徐以秾决定叫醒柯小禾,现在起来解决问题,比清晨六七点起来面对这些事要好一些。
他用手拍了拍柯小禾的脸蛋,轻柔的唤着,对方只是咕哝了两句模糊不清的话,掉转身子,继续沉睡。
他只能拿起桌上的水杯,用手心接了点水小心地洒到她的肩头与额头上。
本来柯小禾还在一片粉红棉花糖上旋转跳跃闭着眼,不料,突然从天而降的一场暴雨,让她心爱的棉花糖在瞬间变得湿漉漉的,在她的脚下逐渐消逝。
她大叫着想要抓住一星半点的希望,阻止自己下落的身体,但根本抓不住,抓到手的全是一些粘腻的液体,所有的努力都无法阻止她落入黑暗的深渊。
最后,她仿佛一只疲惫的过冬饥鸟,击打着翅膀,力竭坠落。
落在地上摔的血肉四溅——
柯小禾惊醒过来,她的身体像紧绷的琴弦一样猛地弹起,冷汗从她的皮肤上浸出,她的眼睛瞪得好大,四处寻找着救命稻草。
一眼就看到了徐以秾,柯小禾的身体像一块磁铁一样被吸引了过去。
半个身子热乎乎的贴上去,嚎啕大哭,嘴里不停的叫着那三个字,如同先前缠绵之时。
“徐以秾!”
徐以秾知道,水珠撒到身上会让熟睡的人做梦,但是他完全没料到她醒来后反应会这么大。
他急忙把她拉进怀里,紧贴在自己身前,极尽温柔的安抚着。
他被自己柔和的声音吓到,他从来也不知道自己居然还有这么一面。
“怎么了?做噩梦了?”徐以秾问她。
柯小禾拼命的点着头,泪珠一串串的滚落下来,像断裂的珍珠项链,落在徐以秾的裤子上,没一会就留下了一大片湿痕。
淡绿色的军裤上,一片深色的阴影。
徐以秾的手抚在她光滑的背上,温柔得像是在对一件珍贵易碎的瓷器,他责怪自己,唤醒的方法应该更婉转些才对,不该这么吓她。
“你……怎么在这?”柯小禾忽然双手推开抱着自己的徐以秾,她用手背擦掉眼泪,奇怪的看着他。
徐以秾原本已经做好准备,但是还是被这句话问得反应不过来。
柯小禾纷乱的眼神在徐以秾身上扫过,发现徐以秾的军装外套丢在床下,上身只随便套着一件里面的衬衫,扣子随意的扣了几颗,与往常严谨的穿衣作风判若两人,最可疑的是,他的皮带不知为什么抽出来了,现在就丢在她的枕边……
她马上惊愕的发现了更糟糕的事,视线落在自己几乎是裸露的身体上,衬衫不知道被谁无礼的揉成一团,扔在地上,而内衣则神秘地消失了。她迅速把床单拉过来,裹着自己,躲进了热气已经完全消散的被窝。
湿乎乎的头发贴着她的脸颊,警惕地看着徐以秾,透过雾气蒙蒙的眼神,恼怒地发问:“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这个问题就像尖锐的箭矢,直击徐以秾心底最柔软的部分。
他的眼神里有着复杂的情绪,像是内疚、忧虑、疼惜,他沉默了许久,才艰难的开口:“柯小禾,我们……需要谈谈。”
面对此时的境况,徐以秾平日里的坚定、沉稳都如重锤击岩石般全然消散,他甚至捏紧了拳头,英俊的脸颊透出些许慌乱。
对于他来说,任何的战场都不如此刻更让他感到难以把控,在柯小禾的注视下,他意识到自己竟然有这么脆弱的一面。
深吸了一口气,让紧绷的神情慢慢松弛下来,稍稍侧身,窗外的月光在他身后形成了幽深的弧度,与柯小禾之间的气氛也越发的沉稠起来。
“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我对你做了一些……超出我们关系的事情。”
他停了下来,全神贯注的看着她,希望可以在她的眼里看到一丝理解,哪怕回忆起一星半点来也好,“我应该给你解释清楚,但是我怕你现在可能一时间接受不了,虽然,你应该……”
“我应该什么?”柯小禾抓住他的这个话口,追问。
徐以秾暗骂自己混蛋,明明就是自己的问题,怎么还往柯小禾那边找理由,就算她之前多么花天酒地,今晚也是他主导的,他是全程唯一清醒的那个人。
可是,该怎么说呢?
我道歉,我错了?
——不,徐以秾不愿意把这件事打上“错误”的标签。
我会负责?
——不,太生硬了,况且他在心底对于柯小禾似乎没有“负责”的概念,太模糊了,
他忽然觉得自己的确如叶五所说,太幼稚了,是个小孩儿。
“你——”柯小禾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哭腔,“我们到底做了什么……”
徐以秾短暂的沉默被柯小禾的追问打断,她的眼睛虽然含泪,但是却透着严肃,眸子冷冷地注视着眼前的男人。
徐以秾喉咙里的话突然变得难以吐出,这一刻,他忽然觉得这段先前模糊不清的关系正变得越来越清晰。
可在这个世界上最清澈的关系面前,他却颓丧的一无所知,徐以秾不得不在这个时候承认,他对自己的了解之少,对感情世界的无知,让自己对待这份关系时从头到尾都显得如此混乱与无助。
“我……我应该向你道歉,”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像是偷来的,他在承认自己的稚嫩与无知,“柯小禾,我……对你,我和你……超过了普通朋友之间的关系,我……没有处理过,我……”
话语支离破碎,他说不出更多的话,只是蹙着眉头,“对不起,柯小禾。”他再一次低声道出这三个字,真诚而深重地看着她,“我……我真的……”
徐以秾深吸一口气,叹了出来,柯小禾低下头,身子在他面前微弱的颤动着,他抬手停在半空,无奈地,他不知该如何去安慰一个姑娘。
然而下一刻,柯小禾的身体猛地向前倒下,双手紧紧捂着她的脸,倾身于枕头之上。
因为她,再不这么做,就快要笑出来了!
这个场景,也太可笑了!
徐以秾,那个平时孤高冷傲的男人,竟然向她展示了这样无助一面,哀求着她的谅解。
而且这种表现真的像个事后完全失去表达能力的小处男!他的表情仿佛是经历过一场苦斗后的疲倦少年。
柯小禾笑到肚子疼,她只得用一只手捂住肚子,身体颤抖地试图抑制内心的狂喜,而另一只手却不得不努力地捂着嘴巴,不让自己的笑声漏出来。
柯小禾明白她喝完酒会断片,这事在现代的时候在朋友间众所周知,也因为混乱的生活被家人训斥过,最终闹大了被赶出柯家,断绝了关系。
朋友也都告诉她,酒后的她是多么的强势,曾把一个小奶狗欺负到快要哭了,
不知道徐以秾被欺负了没有。
柯小禾对今夜唯一后悔的就是,自己居然喝醉了!
啧!可惜了!
在柯小禾强忍笑意的同时,徐以秾也在努力的平复情绪。他隐隐约约的能感觉到柯小禾身体颤动的频率有点古怪,似乎不像是在哭。
他现在已经很确定,柯小禾并没有哭。
柯小禾正笑得开心,身子忽然被有力的手臂从后抱起,然后温柔地落入了坚实的怀抱中,她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徐以秾的双膝上,一张脸无遮无挡的落入到人家的眼里,笑意一丝不漏。
她双手死死地抓着被子,以恶人先告状的姿态撅起嘴,假装生气:“你要干什么?”
“我看看你是不是肚子疼,”徐以秾回答,“之前不是痛过吗?”
“对啊,我肚子痛,你能治吗?”
“能。”徐以秾点了点头,然后小心地将她重新抱起放在膝上,揽在温暖的怀抱中。他将脸埋入柯小禾的头发中,深深地呼吸着她身上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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