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夫子

庄虔见他卖关子,没了直接就要他下车。

“好好好!我说!我说!”

“不如主查?”

庄虔诧异地看着他,“什么东西?”

他看得真切,那李元焕分明对她有意,若是查案之人成了她,那李元焕……

贺新景环抱起手肘,耐心解释,“你是郡主,就算是闹到御前也不会有太大的惩罚,而我不一样,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做官人,身份差异显著啊!郡主。”

庄虔撇嘴,他净说风凉话,这会儿竟还奢望她去找陛下,担了这查案的苦差事。也不知道是当李元焕是傻的,还是当她是傻的。

“走开!别让我说第二遍。”

庄虔本就是假的郡主,如今还活着本就是庆幸了,在力所能及之间可以帮忙,别的想要不要想。她只一眼就知道李元焕对靳游雪不简单,再去招惹,说不定明日她这脑袋就知道搬家了。

夜色低迷,凉飕飕的风从墙角边挤进来,吹乱了她的思绪。

贺新景转过身去,好奇道,“郡主,你跟我实话说,你到底喜不喜欢李元焕啊?”

“关你什么事,睡你的觉。”

她哪里知道靳游雪喜不喜欢李元焕,她只知道,她现在的进度为零,合着忙活了这么久,竟还没有找到一点和靳游雪的死有关的证据,简直就是瞎忙活嘛。这人竟还想她去查案,简直就是赶着她上架,真当他自己是农场主呢,真是够了。

翌日,她老早就被采绿扯醒了:“郡主,火烧屁股了,还不起来!等会儿迟到了,您又该罚站了。”

她几乎是全程眯着眼的,昨夜想了一夜,愣是什么解决法子都没想到。眼袋黑色简直要比那混球儿还要深厚,看着年轻的躯体,灵魂不知何时枯竭了。

直到坐在书桌上,她才意识过来,现在的她居然还要上课。厚重的木棍敲在她的桌上,颤抖的书桌倒是很有生机地来回颤抖,像是在控诉眼前这个夫子,又像是在指责不上进的她。无论是哪一种,总归是不好的。

“靳游雪!”郝慕咆哮道。

“我在。”她懒懒地答,视线正好落在柳几歌身上,只见她们手舞足蹈的,似乎在跳什么志怪舞。

“你到底能不能学?不能学出去!”

“那……我出去?”

郝慕火苗蹭一下地往上涨,连带着愤怒指着门外就要她出去。

庄虔本就不愿待,这会儿识趣地就出去了。不想刚在门前站定,就听见内里传来一阵尖酸的声音:“不想学就不要来!真当书院是你家呢?想睡就睡?想走就走?老夫子年纪大了,我年纪可不大,你们都给我记着,别给我整什么小心思,要是不专心的,全部都给我到外面去。”

庄虔见怪不怪了,扣着手指就搓起来。她开始就走神了,根本听不见郝慕具体说了什么,只知道里面动静不小,像极了炸毛的狮子。

下课后,郝闺橘和柳几歌第一时间就来找她。

“游雪,你没事吧?”

“游雪,对不起,我替我姑姑向你道歉!”

“行啦,我没事,你也别老道歉道歉的,你是你,你姑姑是你姑姑,无论你姑姑怎么样都好,这都不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再说了这外面安安静静的,刚好让我厘清一些事。”

柳几歌看着郝闺橘说,“闺橘,你这道歉的性子是该改改了。”

闺橘垂眸,有些害怕道,“对不起,我……”

柳几歌和庄虔将手搭在她的肩上,笑道,“没事,没事,我们都理解。”

柳几歌问,“哦对了,我听说你最近帮着贺新景在查那个案子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

“大街小巷都传遍了,我也是今早从丫鬟嘴里知道的,我还纳闷呢,你平时踏青都不想去的人,怎么还有心情掺和这些事情。”

庄虔你惴惴说:“我就是无聊,想着换换心情。”

她也不想查啊!奈何死的人才是靳游雪啊!现在她间接成了杀人凶手,可不是要努努力找出真相嘛。在说话的这会儿工夫里,庄虔就看见两个人对她指指点点地过去了。她这才反应过来,这查案的消息没准是让人故意散布出去的。

她回想昨日贺新景的话,心中不免对他心存疑虑。可据她了解,贺新景倒也不是这么不择手段的人,先前靳家的流言蜚语已经让靳风齐在朝中如履薄冰,如今她又传出帮着查案的这些事,难保不会让有心之人利用,说是靳家心思不纯。

若是这案子之后牵扯出皇子来,靳家就会被锁定与受益一方是联盟的关系。古往今来,但凡是涉及此等争端的臣子,就鲜少能有幸存的,不过就是在猜疑和猜忌之间残存而已。如今卷入其中的不仅是她,还有整个靳家。眼下局势,这案子查也不是,不查也不是,可以说是两难了。

“你刚才说什么?”

“什么?”

“大街小巷都传遍了。”

“不是,下一句。”

“你踏青都不去的人,怎么还查上案了?”

靳游雪本身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就算有人说她是跟着查案去了,只怕也不会有人信,人们一般只愿意相信自己所相信的。庄虔的眸光逐渐大亮,要是她不能查案,那就让别人来查,比起一个不学无术的郡主会查案,人们更喜欢主动去寻找真相。

“采绿,我们走!”庄虔跳下台阶,朝着采绿大声招手。

“你要干什么去啊?等会还有课呢?”

“我可是不学无术的郡主,这课我就不上了,劳烦你们去给号夫子说我生病了,现下要回去养病去了。”

庄虔朝着他们规矩地行礼,牵过采绿的手,直接就朝着上下跑了。

她要去做一件大事,一件足以撼动整个京城的大事。既然这案子没人有能力有胆魄去查,那就让所有人都来查。少女的眼眸中扬起一股肆意和骄傲。

郊外的娇屋中,傅容褪去衣裳,在雾气氤氲中进了浴盆。月儿将水渍浇在她的香肩上,眼角掩不住的欢喜,她在胡家干了多年,原是跟着夫人的,后来夫人过世了,他才跟了胡隘,如今才得了这么个机遇来服侍她。在月儿看来,她长得极美,说是摄人心魄也丝毫不过,她一个女子都这般喜欢,别说身边从无女子的胡隘了。

“小姐,您交代我办的事,全都办妥了。”

“嗯,干得好。”傅容垂下眼帘,缓缓道,“没留下什么把柄吧?”

“小姐放心,见过我的那个乞丐已经死了。”月儿淡淡道。

入夜,朱雀大街上的转角处,多了一个尸身僵硬的小乞儿,在它的怀里,还揣着半个面包,有人猜测他是冻死的,有人猜测他是饿死的,就是没人知道,他是被毒死的。

傅容掀起水中的花瓣,一朵朵撕裂,喃喃道,“我看上的人,必须是我的,若是有人胆敢沾染,那便只有死。”

月儿附和道:“姑娘说笑了,就算那人是郡主,那也比不上公子对您的用心。”

傅容穿上里衣,将长发垂在衣襟前,交代月儿去请胡隘。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此时的胡隘正在想的却是另一个女子。手下唤了他两次,都没有让他回神。先前他以为自己喜欢的是傅容,现在看来他还是要再想想,傅容的行事很是狠厉,说起话来虽然温柔却总让人感觉掺了刀子,那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手下进来,拱手道,“大人,消息都核实过了,都没有问题。”

胡隘收回视线,不再深究,只是心底依旧觉得这二人之间必然有某种关系。不过世上长相相似的人也不知没有,一番挣扎过后,他才让手下下去。

胡隘没有回胡府,自从救了傅容后,他都是住在这郊外,先前是为了照顾她,现在是为了躲开京中的喧嚣。人少了,心也就静了。

月儿敲门告知他傅容有找,他这才收回思绪,将写到一半的折子放起身。若是他对傅容的关心和耐心,那还要追溯到三年前的一场大雪,也是在那场大雪中,她给了他一个包子,至今他都记得那包子的很烫,就像那是得知她入京后的心情一样。

推开门,胡隘没有看见她,便径直坐在了椅子上,开始慢条斯理地倒水。

听到身侧的响动,他正要开口,就被瘦手捂住了眼睛。

“猜猜我是谁?”

“嗯,我猜是田螺姑娘,或者是女妖精。”

他配合地好奇道。

“你一点意思都没有。”傅容将手拿开,鼓腮生气地坐到一旁。

胡隘见状连忙起身,走至她身侧,正要出声安慰,嘴唇就盖上了一处温热。他呼吸几近停止,只能看见她纤长的睫毛以及明亮的眼睛。傅容见他如此木然,刚才攒的怒火全然没了,只看得见他发红的脸以及瞪大的眼睛。

门房递来一张帖子,手下接过那帖子,一边说话,一边就往里面走,正好撞见这一幕。

“打烊了,我先出去!”手下拿着帖子就往外面走。

胡隘立马拉开同她的距离,飞快地别开脸,急促问:“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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