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啸绿竹,那时陈思才十九,无父无母,他国之人。余此地栖身,往竹林深间溪水旁走,正巧遇上晕倒的霍子言。
置身竹屋,好在记忆都在,那天刚入夜,霍子言一出竹屋便见一人偷偷摸摸在院门外。
霍子言拾起门边竹条,一越门前,那人愣是吓了一跳,向后踉跄几步,这下看清来人面孔了。
此人披着黑袍,衣料昂贵,头戴金冠,是位世家公子。
那位公子眯了眯眼,瞅着眼前白嫩的霍子言哈哈大笑,挺着胸道,“原来是个小屁孩啊!”
霍子言一愣,说谁小孩?竹条霍起向他脸旁挥去。却被那人预判一把抓住竹尾夺过,那名男子在自己手掌上试了试竹条威力。
眼中有点震惊,“还挺疼。”他看向霍子言双眼,心想这小鬼眼神还挺凶。
“小鬼我问你,这屋子的主人现何处?”他问。
霍子言只紧盯着他,不吭声。那人有点恼了,紧握竹条要打下去,霍子言当真赶紧闭眼。男子却噗哧一声,霍子言自觉得上当了这才连忙睁眼。
男子进院坐在竹子制成的椅子上,这屋子连茶桌都是竹条编成的。男子倒了杯清茶,喝了起来。
“小孩过来坐。”他叫道,又倒了一杯给霍子言。
霍子言也听话就过去了,他问,“这是何处!”
男子蹙眉,“你不知?”
霍子言摇摇头。
“我醒时便不见任何人。”
男子点点头,摸着下巴打量起来,这小鬼衣衫破损,确是好料子。应是那家出逃的小公子哥,男子眼前一亮,难不成是逃婚!
男子指了指他身上,“瞧你那样,便是逃出来的,可记得自己是谁?”
“这自然记得。”霍子言立即道。
“霍子言便是我名。”他又道。
男子一听是姓霍,脑子不免忆起四月前被屠的霍家。霍家势大,江湖上不知有多少帮派忌惮。
而江湖中的六决帮会与玄武门逼死霍家家主霍愁殇,三门六派合力屠杀霍家,整座山烧了十多天。
男子身为宫中太子这些也不过是出游时听说,江湖之事朝延从不过问。
方才他出招手式应该是霍家剑法,三仪剑式。看来是霍愁殇遗孤不错,不过他内力不齐,似被封住了。
霍家遗孤出逃,想必江湖中已有人偷偷下了悬赏令,他待在此地怕是会影响到槿安。
太子心中暗生一计,不如我偷偷将他杀了,便不会有人危害到槿安。
他眼中闪过危意,缓缓起身,霍子言不明。太子绕到身后从袖子拔出一柄匕首,月明照映匕首,映出亮光。
霍子言预感不妙起身,匕首滑过手臂,鲜血横流。
太子抬起手掌打上十五岁少年胸口,霍子言一口鲜血飞出,撞到竹拦上。
霍子言瘫坐在地,血从口出,这一掌几乎要了他的命。手臂上的血直直往外冒,想不到他也是来取他命之人。
霍子言大口喘着气,双眼无力想阖起,额头冒出了汗,他双脚反复借力蹬腿想站起身无耐伤太重。
“胤谦!!!”陈思一身青衫素衣,晚风拂过衣间,长发飘带微飞。他手中还抱着个包袱,露出个角来,像包了件衣服。
闻声,胤谦太子将带血的匕首藏在袖中,恢复了往日和谐。他装作无事笑着说,“槿安你去哪了?我等了你许久。”
胤谦走向他,仍有笑意,不知何时多了几分慌张。
陈思瞥见竹拦边地霍子言,撮紧了包袱,面无表情,轻声质问说,“你这是做什么?”
他近了几分,那几声冷得穿过胤谦双耳,“这好像是我的往所,不是你的皇宫。改改你弑杀的秉性,要杀人回你的宫殿去!”
月亮照在胤谦身后,展出清晰的下颚线。陈思缓缓抬眼望着身前比自己高的男人,方才还嗜血双眼现却含情脉脉。
陈思推开他,胤谦无力向旁退了几步,慢慢转身见他扶着霍子言回屋关了门,心中莫多出了几分嫉妒。
胤谦后悔刚才为何不直接一掌杀了他!身为太子地他最喜欢的便是折磨人了,看着他们一点点死去;看着他们皮开肉绽的躯体,还有被灌入穿肠毒药时他们发出的惨叫声无疑是胤谦最爱看的。
而他折磨人的手段极多极凶残,祁枫国人人都知太子府比幽深的皇宫还可怕。不说太子府的牢房,就是殿前这位太子就有一百多种折磨人的法子。
此前就有人在刑部申冤不成,去了太子那,太子不仅没有了解情况,便叫来刑部侍郎。
毫无理由地在殿前对那位侍郎上了夹棍,双手算是废了。这番操作吓晕了来申冤的小娘子,胤谦本还想用刑将他弄死,但陈思出来阻止他才听话停手。
自刑部侍郎废了之后人人都想上这个位,胤谦曾对陈思打趣说道,“我看槿安你最适合查案了,不如我跟父皇说……”
这“一声。”还未出便被陈思怒斥,“你难道还想废了我不成?”
“槿安,我动谁都不会动你的,你知道我心中最喜……”
陈思又一次打断,甩开胤谦握住自己的手,望着他眼神更是充满了鄙夷,“你父皇选你当太子,还真是抬举你了。”
只留胤谦在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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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陈思出屋,见胤谦安静坐着,他微喘了口气,后才平息道,“你怎么还没走?”
胤谦手掌撑着竹桌起身,晃荡地身躯尽在月光下。耷拉着身体如喝醉一般走近陈思,双手打开将他抱在怀中,头靠在他的脖颈处闻着那里的清香。
陈思冷脸沉下眼睑没有推开他,任由着他。脖颈尽是胤谦呼出的滚烫气息,极其暧昧。
胤谦双手紧紧环住陈思的腰,依旧靠着他,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槿安,你方才好可怕。”
陈思冷哼一声,“太子殿下真会说笑,祁枫哪还有人比殿下还冷血可怕?”
胤谦抬头,双手捧着他的脸,那双手几乎要将他整张脸盖起来,拇指指腹摩挲他白皙的脸委声道,“最不喜槿安这般称呼我,而且就算再冷那只是对别人。”
“殿下你这样会打扰陈某休息。”陈思道。
“那槿安让我留下,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而且你看,天这么黑我一个人下山遇到野兽怎么办?”
陈思拍开他的手,道,“野兽有什么好怕的,他们没遇上殿下那便是万幸了。”
说完转身回房,胤谦厚着脸皮快步牵上他的手,陈思立马甩开边走边道,“殿下,我这就只剩一间房了。”
“那不更好?我与槿安一起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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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第二日午时,霍子言伤得重还未醒,胤谦也没舍得走。
院中陈思熬着药,胤谦在旁看,心中很不是滋味,开口,“槿安,他是霍家人。而且我听说已经有人下了悬赏令要杀他。”
“我知道。”陈思没看他,继续说:“昨晚你动手,难道不是你接了悬赏要杀他?”
胤谦摆手,实在冤枉,“槿安,我是来寻你的,杀他作甚啊?”
“那你为何动手。”陈思抬眼质问。
胤谦解释:“他是霍家遗孤,你将他留在身边定会引来那些人,倒不如我先动手杀了他,槿安你才不会遇到危险。”
“你在我身边就很危险,别以为我不知江湖各派中有你太子府的人!莫不是这悬赏令,还有霍家都是你命人干的?”
胤谦这下更冤了,“各派有我的人不错,但霍家灭门与我没有任何干系。槿安,你要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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