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血色善后

技术部门的办公室里,荧光灯管嗡嗡作响,投射在大屏幕上的数据流如同跳动的神经,键盘上翻飞,突然猛地按住回车键,屏幕右下角弹出的红色预警框瞬间攫住了所有人的目光——“黑豹团队资金链路异常,关联账户‘幽灵’近72小时活动频次激增,最后定位指向废弃货运码头‘东港13区’”。

“‘幽灵’终于露头了。”林队指尖敲击着桌面,目光扫过行动组全员,“这人是黑豹的核心白手套,手上攥着他们一半的资金洗白记录,今晚必须拿下。”作战地图上,红色标记将东港13区圈成了死局,各组分工迅速明确,另一边唯有萧蔑站在角落,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夜幕像浸透了墨汁的棉絮,沉沉压在城市上空。行动组的警车连成一条暗银色的长龙,朝着东港方向疾驰。萧蔑坐在最后一辆车的后排,借着窗外掠过的路灯,偷偷观察着前排队员的侧脸。当车辆即将驶入码头范围时,他突然捂着肚子低呼一声:“抱歉,我得去趟洗手间,老毛病犯了。”

司机刚停稳车,萧蔑就推开门冲进了路边的小巷,身影转瞬间便融入了黑暗。他掏出藏在鞋垫下的备用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一条未读消息跳了出来——发件人是“墨渊”,内容只有简短的一行字:“码头是饵,山林见,老地方。”

萧蔑咬碎了后槽牙,他早该想到墨渊不会轻易信人。三天前,他在茶馆的包间里,将滚烫的茶水泼在桌上:“团队里肯定有鬼,上次的货怎么会被条子截胡?”墨渊指尖夹着的香烟烧到了滤嘴,火星落在昂贵的地毯上,他却浑然不觉:“你怀疑谁?”

“我不知道,但绝不是我弟萧楚他那么笨。”萧蔑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我用命担保,我弟不可能反水。”墨渊冷笑一声,将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那你觉得是肖世?”萧蔑沉默了,肖世是团队里出了名的狠角色,上次围剿行动里,他单枪匹从无差错帮助他们逃跑。

墨渊看着他紧绷的侧脸,缓缓开口:“肖世我信得过,但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次行动,我只带三个小弟过去,其他人留在老巢待命,万一有变数,也能留条后路。”萧蔑当时没接话,现在才明白,墨渊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走码头这条线,所谓的“东港13区”,不过是用来试探警方和团队内鬼的幌子。

而此刻,萧蔑没时间纠结墨渊的算计。他点开另一个加密文件夹,里面存着一张泛黄的资料从黑市买来的消息——户主是刘耀生,也是黑豹团队租借房东。作为善后的白手套,他必须处理掉这个唯一的知情者,否则一旦刘耀生被警方问出个所以然,整个团队的老底都会被掀翻。

萧蔑换上早就备好的黑色连帽衫,戴上鸭舌帽和口罩,像一道影子般穿梭在老城区的小巷里。他熟门熟路地绕到刘耀生家的后门,借着手机微光观察着周围的摄像头——早在三天前,他就用干扰器屏蔽了这一带的监控信号,此刻屏幕里只有一片雪花状的噪点。

他轻轻推开虚掩的后门,客厅里还亮着一盏昏黄的台灯,刘耀生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萧蔑屏住呼吸,快步冲上前,左手捂住刘耀生的嘴,右手抽出藏在腰间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刺了下去。刘耀生的身体剧烈挣扎着,喉咙里发出“呜呜”的闷响,温热的血液溅在萧蔑的脸上,他却面无表情,像在处理一件无关紧要的垃圾。

确认刘耀生没了呼吸,萧蔑从背包里掏出准备好的工具:防水胶布、高浓度双氧水、酶清洁剂,还有几块提前激活的冰板。他先用地板刮板刮除地面上凝固的血污,再将双氧水和酶清洁剂按比例混合,用纸巾反复擦洗瓷砖缝隙——双氧水能氧化分解血液里的蛋白质和DNA,酶清洁剂则能彻底清除血迹残留,两者搭配,连鲁米诺试剂都检测不出来。

处理完血迹,萧蔑开始分尸。他动作娴熟,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分好的尸块被一一放进大型保温袋,里面的冰板能保持低温,防止血水渗出和尸体**。接着,他在黑色垃圾袋里铺上厚厚的宠物尿垫和厨房吸油纸,这些材料吸水性极强,能牢牢锁住尸块上的血水。最后,他撒上一些磨成粉的强力清香型樟脑丸,用来掩盖可能残留的血腥味。

一切处理妥当后,萧蔑换上一身保洁员的工作服,将装着尸块的黑色垃圾袋放进一个大型行李箱,推着箱子走出了刘耀生家。小巷里静悄悄的,只有他的脚步声在夜色中回荡,他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监控,屏幕依旧是一片雪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与此同时,废弃仓库里一片狼藉。周玥和欣然翻遍了仓库的每个角落,都没有找到任何可疑人员的踪迹。“怎么可能?技术部门明明锁定了这里!”陈警官愤怒地一拳砸在墙上,墙面的灰尘簌簌落下。就在这时,林队突然瞳孔一缩:“不好,刘耀生!他是唯一见过‘黑豹团队’的目击者,对方可能是冲着他来的!”

“快,立马去刘耀生家!”陈警官对着对讲机嘶吼,声音里带着一丝失控。当四人赶到刘耀生家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倒吸一口凉气——屋子里干净得过分,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消毒水味,连一丝血迹都找不到。

“不对劲。”林队戴上手套,指尖抚摸着瓷砖缝隙,突然停下了动作,“这里有胶质感,应该是贴过防水胶布,用来防止分尸时血水渗进缝隙。”欣然打开多波段光灯,紫色的光束扫过地面,瓷砖上浮现出一些微弱的光亮。“是清洁剂残留。”周玥皱紧眉头,“对方用大量清洁剂破坏了血迹,把鲁米诺试剂的路堵死了,反侦察意识太强了。”

乐乐和17是队里的警犬,此刻正对着墙角狂吠,尾巴绷得笔直。“它们闻到了什么?”陈警官蹲下身,想要安抚警犬,却发现墙角的地板缝里,残留着一点不易察觉的白色粉末。“是樟脑丸的味道。”欣然凑近闻了闻,“对方想用这个干扰警犬的嗅觉。”

监控室里,技术人员反复调取着刘耀生家附近的监控录像,屏幕上始终只有一片雪花。“监控信号被屏蔽了,对方做得太绝了。”技术人员无奈地摇了摇头。四人走出刘耀生家时,天已经蒙蒙亮,晨雾笼罩着街道,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沮丧。

“别灰心。”林队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众人,“虽然现场被处理得很干净,但我们还是有线索。”他掏出笔记本,上面记录着初步的勘查结果:“根据现场残留的脚印和身高推算,嫌疑人年龄约36岁,身高1米77左右,从其处理现场的熟练度来看,很可能是职场型罪犯,有多次作案经验。”

陈警官深吸一口气,将拳头攥紧:“黑豹团队的白手套,敢在我们眼皮底下杀人,这是挑衅。”他抬头看向远处的天空,晨光正一点点穿透云层,“我们必须尽快找到这个人,否则还会有更多受害者。”

而此刻,萧蔑正开着一辆不起眼的面包车,行驶在城郊的公路上。副驾驶座上的行李箱静静躺着,里面的尸块还在低温环境中保持着新鲜。他打开收音机,里面正播放着早间新闻,主持人用平稳的语气播报着“废弃仓库疑似涉黑交易,警方介入调查”的消息。

萧蔑嗤笑一声,随手关掉收音机。他掏出手机,给墨渊发了一条消息:“尾巴已处理,山林见。”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后,他将手机扔出窗外,车辆朝着山林深处疾驰而去,只留下一道扬起的尘土,在晨光中渐渐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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