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外的风卷着沙尘撞在铁皮门上，发出空洞的呜咽声。欣然攥着木棍的手心全是冷汗，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耳机里张队的声音还带着电流杂音，却字字清晰：“仓库结构老旧，上次排查时西南角有承重柱，注意利用地形。”林严的匕首在昏暗中泛着冷光，她侧耳听着仓库里的动静，除了隐约的电流声，再无其他——萧蔑还在直播，那道嚣张的声音透过手机扬声器，成了此刻唯一的声源定位。
“都看到了吧？警察能耐再大，不还是找不到老子？”萧蔑的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像生锈的锯子在磨铁，“这位女警的命，现在就在我手里。给你们十分钟，要么撤掉全城的卡点，要么……”
话音未落，林严突然抬手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贴着墙根往前挪了两步，指尖触到墙面时，簌簌掉下来几片粉渣，和直播背景里的墙面一模一样。舟山跟在他身后，夜视仪里能看到仓库内部的轮廓：堆到屋顶的纸箱形成一道道隔断，中央空地上隐约有个人影坐在椅子上，正是被绑着的李淑警员，而她对面的阴影里，一个蒙着黑色头套的人正举着手机，屏幕的光映在他手边的匕首上。
“三点钟方向有嫌疑人，距离十五米。”林严的声音压得极低，通过战术耳机传到每个人耳中，“欣然、周玥从左侧绕，注意避开纸箱堆里的金属架，别发出声音防止他挣脱逃跑，你们更好追击。舟山跟我正面突击，先解救人质。”
欣然深吸一口气，踩着地面的碎木屑往前挪。她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边轰鸣，比仓库外的风声还要响。突然，前方的纸箱堆传来轻微的晃动，萧蔑的声音陡然拔高：“谁在那儿？”
林严眼神一厉，猛地抬手将手电筒的光束直射向萧蔑的脸。强光瞬间刺穿黑暗，萧蔑下意识地偏头躲避，手里的手机“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直播画面顿时变成晃动的地面。就是现在——林严脚下发力，整个人冲出去，膝盖顶住萧蔑后腰的瞬间，左手死死扣住他持匕首的手腕。
“啊！”萧蔑吃痛闷哼，右手猛地往后肘击，林严早有防备，侧身避开的同时，右手攥住他的肩膀往下压。两人扭打在一起，撞翻了旁边的纸箱，里面的塑料瓶滚了一地，发出刺耳的声响。周玥趁机扑向被绑在椅子上的李警员，匕首在她手里翻飞，三两下就割断了绑在手腕上的麻绳：“李姐，没事吧？”
李警员脸色苍白，却还能保持镇定，指着萧蔑的方向：“他腰后还有一把备用刀！”
话音刚落，萧蔑突然发力挣脱林严的钳制，右手往后一摸，果然摸出一把短刀。他转身就往周玥的方向扑，眼里满是凶光：“敢坏老子的事！”欣然见状，举起木棍就朝他后背砸去，“砰”的一声闷响，萧蔑踉跄了一下，回头瞪着欣然，眼神像要吃人：“小丫头片子，找死！”
林严趁机从侧面扑上来，手臂勒住萧蔑的脖子，膝盖顶住他的腰腹。萧蔑手里的短刀乱挥，却被林严死死压制住。“舟山！解救人质！”林严的声音带着喘息，额角的汗水滴在地上。舟山立刻冲过去，扶着李警员往仓库门口退，同时警惕地盯着打斗的方向。
萧蔑的力气大得惊人，他猛地往后仰头，后脑勺撞在林严的下巴上。林严吃痛松了一下劲，萧蔑趁机挣脱，转身挥刀就朝林严的胸口刺去。林严侧身避开，左手抓住他的手腕，右手夺过欣然手里的木棍，朝着萧蔑的膝盖狠狠砸去。“咔嚓”一声，萧蔑惨叫着跪倒在地，手里的短刀掉在地上。
“还敢反抗？”林严喘着气，举起木棍就要朝他的后背砸去。可萧蔑突然往前一扑，伸手去够地上的匕首。欣然眼疾手快，抬脚踩住他的手背，萧蔑疼得嘶吼起来，却还在挣扎。
萧蔑却像是疯了一样，猛地翻身，右手继续去够匕首。林严见状，一木棍砸在他的肩膀上，萧蔑的手臂一软，可还是没放弃。他突然张嘴，朝着林严的手臂咬去，林严吃痛，手里的木棍掉在地上。两人瞬间扭打在地上，拳头落在对方身上的闷响此起彼伏。
“林严！”舟山急得大喊，捡起地上的木棍就要上前帮忙。可林严却摆了摆手，他死死按住萧蔑的肩膀，膝盖顶住他的胸口：“你不是很能打吗？继续啊！”萧蔑的脸涨得通红，唾沫从嘴角溢出：“老子就算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他突然发力，用膝盖顶向林严的小腹。林严闷哼一声，力气松了几分。萧蔑趁机翻身，拳头像雨点一样砸下来。林严抬手挡住，却还是被一拳砸在脸上，嘴角瞬间破了，渗出血来。
就在这时，舟山扶着李警员退到安全地带后，也冲了过来。她从背后抱住萧蔑的腰，猛地往后拉。萧蔑失去重心。林严趁机起身，捡起地上的木棍，朝着萧蔑的后背狠狠砸去。“砰”的一声，萧蔑趴在地上，半天没动。
“别打了！还要活捉他回去审讯了”周玥上前拦住林严，手里的匕首还在微微颤抖。林严喘着气，看着地上的萧蔑，眼里满是怒火。可就在这时，萧蔑突然动了——他猛地翻身，手里不知何时捡起了地上的匕首，朝着离他最近的林严扑去。
“小心！”欣然大喊着扑过去，却还是晚了一步。匕首“噗嗤”一声刺进林严的肩膀，鲜血瞬间染红了她。萧蔑拔出匕首，脸上露出疯狂的笑容：“哈哈！老子还没死！你们谁也别想抓住我！”
林严忍着剧痛，伸手抓住萧蔑的手腕，另一只手一拳砸在他的脸上。萧蔑被打得头晕目眩，手里的匕首再次掉在地上。林严趁机将他按在地上，膝盖顶住他的后背，左手死死扣住他的手腕，右手去摸腰间的手铐——可刚才的打斗中，手铐早就掉了。
“舟山！拿绳子！”林严喊道。舟山立刻从背包里掏出备用的尼龙绳，冲过来帮林严捆萧蔑的手。萧蔑还在挣扎，嘴里骂骂咧咧：“放开老子！你们这群废物！有本事跟老子单挑！”
林严的肩膀还在流血，每动一下都钻心地疼。可他死死咬着牙，直到舟山将萧蔑的手脚都捆结实了，才松了一口气。他靠在旁边的纸箱上，看着被按在地上的萧蔑，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你不是很能吗？再嚣张啊？”
萧蔑瞪着林严，眼里满是不甘和怨毒：“老子就算进去了，也不会放过你们！”
“那就等着。”林严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了张队的电话，“张队，嫌疑人已抓获，李警员安全，我肩膀被捅了一刀，需要医护人员，声音颤抖。”
电话那头传来张队松了口气的声音：“好！我马上让救护车过去！你们注意安全！”
挂了电话，林严看着仓库里的几个人，欣然和周玥正在给李警员检查身体，舟山则在看守萧蔑。外面传来了警笛声，由远及近，越来越响。林严靠在纸箱上，感觉肩膀的疼痛越来越剧烈，眼前开始有些模糊。可她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却无比踏实——这场仗，他们赢了。
萧蔑还在地上挣扎，嘴里不停地咒骂着，可声音越来越小。仓库的门被推开，刺眼的阳光照进来，照亮了地上的血迹和散落的纸箱。张队带着队员冲进来，看到被捆在地上的萧蔑，还有靠在纸箱上的林严，立刻快步走过来：“林严！怎么样？”
“没事，死不了。”林严笑了笑，指了指萧蔑，“人在这儿，直播设备也在，证据齐全。”
张队点了点头，拍了拍林严的肩膀，动作很轻，生怕碰到他的伤口：“好样的！剩下的事交给我们，你赶紧去医院。”
医护人员很快就到了，他们给林严的肩膀做了简单的包扎，然后抬上担架。林严躺在担架上，看着仓库里忙碌的身影，还有被警员押走的萧蔑，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这场战斗不是他一个人的胜利，而是所有人的——欣然的勇敢，周玥的冷静，舟山的沉稳，还有张队的指挥，每一个人都不可或缺。
救护车的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声音。林严看着窗外倒退的景色，嘴角微微上扬。他想起萧蔑在直播里的嚣张，想起他威胁警方时的狂妄，最后却落得这样的下场。果然，就像张队说的那样，他这就是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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