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比得过萨菲罗斯?
答案是没人。
宫古绘里也不是十几岁的小女孩儿了,哪怕她恢复记忆后的眸子仍如少年般明亮,但五条悟能够很清楚地看到她的灵魂早已千疮百孔。
哪怕在完成了每个世界的委托后,世界会回馈她,修复她,赠与她无可代替的礼物。
“原来如此……这才是‘失去’的原因么?”
宫古绘里每到一个新的世界都会失去记忆,等到找到相关的任务者时才会慢慢解锁,而身形也会跟着回复到最佳状态。
但在这无法用言语来描述的冗长旅程中,她也必然会经历不可避免的磨损。
记忆、心灵、执念……
宫古绘里需要一个锚点让她保持清醒。
萨菲罗斯就是她的锚点。
五条悟居高临下地审视着白发少女,脸上没有了那种以往的轻佻笑容。
他只是安静地注视着那位代号为“救世主”的少女,不知为何感觉心头有些沉重。
“啊……结束了。”
宫古绘里不知道五条悟短短时间里想了那么多,说难听点她也不在乎。
她和吉尔加美什相性很不错的原因有一大部分是因为她本质上和吉尔加美什是同一种人。
他们都自我得相当任性。
白发红眸的少女抬起头,伸手接过一片雾化后冷凝出的水滴,因为那刺骨的寒冷而“嘶”了一声。
雾开始逐渐散去,中岛敦的战斗也已然结束,虽然中途出现了很多意外,不过这件事最终还是顺利结尾。
她用那被刺骨寒气击中的手贴近心口,耳朵里传来有力的砰砰跳动。
“很高兴见到你,萨菲罗斯。”
她微闭上眼,无声呢喃。
中岛敦再见到宫古绘里时还是初见时那副破破烂烂的样子,看起来可怜又可爱。
他拼命朝着宫古绘里挥手,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脸上还带着关切。
“绘里酱,你们还好吗?”
宫古绘里在他心里的模样一直是那个他的意识刚恢复时见到的那个幼女。
而宫古绘里看着他露出笑容。
“很厉害哦,敦。”
“已经成长到超出我预料了呢。”
“撒,今后会被那个男人注意到吧。”
太宰治坐在地上,遥遥看着骸塞的方向,似乎能够清楚看到那边发生了什么。
他这会儿单手托腮,解决了危机以后眉头也松开了,笑眯眯地轻声呢喃。
“希望绘里酱的运气不要那么差……嘛,不过有那位在的话,哪怕是再危险的情况都能够轻而易举化解吧。”
“这次可是加班做了好多工作呢,真是累死了……”
他伸了个懒腰,身体重心顺着手臂向后直接躺倒在地。
“过劳死可不是什么我向往的死法啊……”
据中岛敦所说,那个本应该被宫古绘里和五条悟双重找上门的罪魁祸首涩泽龙彦原来多年前就已经宣告死亡,他这一次是因为异能力而复活,之所以搞出这么大的阵仗来还是在追寻多年前曾经误鲨他的中岛敦。
他一直在追寻着中岛敦的影子。
听到中岛敦的说明后,五条悟看了宫古绘里一眼,白发少女点了点头。
她知道五条悟在求证什么。
涩泽龙彦能够将萨菲罗斯和夏油杰的影子召唤出来,很显然已经超出了他在这个世界应有的能力。
他本来就是这个世界应该“排除”出去的东西,但为什么明明已经被中岛敦清除却还能够复活,这点是他们需要去追寻的问题。
宫古绘里心有所悟,她看向一大早就懒洋洋趴在桌子上装死的太宰治。
秘密很多的人,消息应该也蛮灵通的。
她知道应该找谁打听。
“哟,一大早就过来找我,没想到你意外得热情呢,绘里酱~”一大早的太宰治自然是不在武装侦探社的办公室的,宫古绘里还是询问了中岛敦才知道太宰治会藏在哪里偷懒。
不得不说,虽然才进入武装侦探社没多久,中岛敦已经得到了相当充分的锻炼。
太宰治抬眸,瞥了眼宫古绘里身后,没有见到那位保护欲过剩的前不良教师就明白了。
“一个人过来找我啊……看来是有什么不打算让那位白发咒术师不能知道的秘密呢。”他轻声笑起来,感叹中带了几分刻意。
“倒也不是什么秘密,只是五条老师不耐烦搞这些而已。”
宫古绘里没有被挑拨,她也知道太宰治只是习惯性皮一下。
五条悟和太宰治似乎有什么奇怪的默契,但她并不在乎。
横竖他们也不会在这个世界停留太长时间,五条悟哪怕和太宰治有再多默契,他也不会留在这里。
他是要回家的人。
“那么,绘里酱就是喜欢搞这些麻烦事的人么?”
太宰治说起这句话的时候带了些探究,那双鸢色的眸子在暖阳的反衬下透着清冷,看着宫古绘里的表情说不上友善。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搞这些。”
宫古绘里没有回避太宰治的问题,她向来对人坦诚,即使是五条悟那个世界,初次见到五条悟时也是一派坦然。
她也曾认为让当事世界的人知道太多不好,但哪怕隐瞒得再好,意外总是不期而至。
在吃过一两次教训之后,宫古绘里就学会了坦诚。
更何况,她很有自知之明,哪怕她不坦诚,当事世界也总会有些人让她不得不坦诚。
面对太宰治这种堪称妖孽的人才时,她已经学会将压力嫁接到这些人身上。
如果不是江户川乱步因为先决条件不足,她更青睐的自然是那位世界第一的名侦探。
不过面前这位……对于人心的测算无遗也让她大开眼界就是了。
“太宰君,似乎从一开始就对我和五条老师很警惕。”
宫古绘里对于太宰治的称呼从“太宰先生”到“太宰君”,倒也不单纯是因为她的身体以及记忆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解封,她自我感觉太宰治和她本质上是一路人。
“是因为已经猜到了我们的来历,还是因为……”
在说正事之前先打个铺垫,估摸一下太宰治知道了多少,宫古绘里才有把握把话题继续下去。
否则这位狡诈如狐的武装侦探社成员肯定像条水里的鱼,一下就从指缝里溜走了。
“我可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
太宰治将从不离身的某本手册合起,当作是扇子一样扇了扇,另一只手煞有介事地摆起。
是谁说的,双重否定等于肯定?
宫古绘里脸上露出笑容,对于太宰治的不接话并不意外,只是张开腿,又走近了些。
然后她伸手抓住太宰治手上的那本手册,歪了歪头。
“是这个告诉你的?”
虽然是疑问句,但宫古绘里的表现很显然已经肯定了让太宰治对她和五条悟产生疑虑的情报正是他从不离身的这本手册。
“绘里酱,对男人刨根问底的话可是会把男人吓跑的哦。”
太宰治脸上没什么笑意,警告宫古绘里的声音虽然轻柔,却带着某种压制不住的寒意。
他是故意的。
“我也不想太追根问底就是。”
宫古绘里和太宰治对视一眼,在得到肯定回答后很痛快放开了手。
“我早就说过,对于这个世界,我并没有什么恶意。”
“我只是来完成委托,然后尽快离开。”
她手头上的任务不少,每时每刻都有其他的世界在向她发出求助,她在这个世界多留一天,其他世界被拯救的可能性就更少一分。
她不会把多余的情感与时间浪费在这点上。
“所以,为了把我和五条老师尽快赶走,太宰君,是不是应该说些什么?”
宫古绘里很没脸没皮地向太宰治要情报,毕竟她已经很清楚太宰治也不太想让他们两个留在这个世界。
“嘛……是有那么点想法啦……”
太宰治倒也没有为难宫古绘里的意思,他甚至相当爽快地吐露出自己怀疑的对象。
“毕竟那个男人之前也给我添了很多麻烦,如果能够把他一起清理掉的话……”
“嘛,不能说世界会因此美好很多,但我应该会轻松不少。”
他是一点都没有委婉的意思,很痛快地说出了借刀杀人的期望。
“魔人”费奥多尔,“死屋之鼠”的首领,听太宰治介绍说是多起事件的幕后黑手,包括但不限于之前差一点要被五条悟打下来的飞行艇“白鲸”以及撺掇涩泽龙彦来到横滨大闹一场。
说不定涩泽龙彦的尸体就是被他复活的。
“听起来是很难搞的人呢。”
宫古绘里眨着鲜红的眸子若有所思,然后又问太宰治,“那么他的诉求呢?”
“那是一个令太宰君都认为棘手的人物,如果只是所以发疯的话就太无趣了。”
宫古绘里似乎有自己的一套逻辑,“所以,那个人到底有怎样坚定不移的愿望,才会想要把这个世界闹到天翻地覆?”
“嘛……”
太宰治收回了自己的眼神,将目光瞥到另一侧,脸上带出几分嘲弄,“那家伙,大概是希望能够肃清这个世界吧。”
“……肃清世界么?”
听到太宰治的话,宫古绘里却并没有表现得很惊讶,她轻声复述了一遍对方的梦想,“那可真是……伟大的愿望啊……”
“想要世界和平也好,想要一个人类不会出现斗争的世界也罢,这世界总是有那么多崇高理想的人存在呢……”
宫古绘里想起自己过往经历中遇到的不少执着的笨蛋,忍不住叹了口气。
如果她的记忆恢复速度不慢,距离最近的一个,大概是五条悟的挚友吧。
“但就是这么多笨蛋存在,人类这种生物,才会如此特别。”
她轻抚上胸口,蓦然想起某个金色短发的青年,嘴角不自觉勾起。
“你说是吧,自闭的小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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