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司机,唐闵才和朱宏。
他们的住处不近,为了节省时间,五个人分头行动。
这边,宋忱带着李希原敲响了唐闵才家的门。
小区里住户众多,距离也更近,况且这还是在晚上,他们尽量把动静降到最小。
李希原还穿着警服,他瞥到近处还在忙碌运行的电梯,保不准哪一趟就有居民上到这一层来,便拢紧了些便衣外套。
只是他一刚刚这样做完,就听见宋忱不动声色的吩咐道:“把警服露出来。”
他疑惑的扭头去看宋忱,但见到对方肯定的神情,只好依言照做,径直把外套脱了下来。
几秒种后,一直无人响应的大门“咔哒”一声,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探了出来,有些紧张的看了看李希原的衣服:“警察叔叔?”
接收到宋忱的示意,李希原俯身,尽可能和蔼的问:“小朋友,可以叫你的爸爸出来一下吗?”
小孩点点头,重新缩了回去。
不一会儿,大门转而被一个中年男性打开。
他犹疑的望着家门口站着的两个人,身后的妻子已经抱起孩子走进了卧室。
“请问你是唐闵才唐先生吗?”宋忱出示了自己的证件,“我们是公安局这边的。由于你涉嫌我们调查的一个案件,我们需要你配合调查。只需要回答一些问题就可以。”
唐闵才稍微稳定了一些,看了眼还能听见一些欢声笑语的对门,把宋忱和李希原都请进了家里坐坐。
宋忱接过他递来的水,开门见山道:“请问4月2日当天你是否有送一个人到礼佛村?”
唐闵才一时半会没记起来:“礼佛村?”
李希原提醒道:“要途经新民国道。”
“......”他认真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一个单子......”
“那你还记得那名乘客的模样吗?”
“这......我每天接几十个单子......”唐闵才抬头瞧见两个人正襟危坐,又低下头仔细思索,半天,他猛然记起,“戴着口罩!那人戴着一个口罩和帽子,我没看到他长什么样......”
宋忱接着问:“是男性还是女性?”
“这我还是看的出来的,他是个男的,好像......好像年纪也不是很大,比我年轻一点。”
李希原在一旁做着笔录。
宋忱:“他有和你说什么吗?”
唐闵才:“这倒没有,他说他嗓子不舒服,偶尔我找他搭话,他也只是点头或者摇头,有时候干脆不理我......我也不是头回碰到这种客人,所以就没太上心...... ”
宋忱和李希原相视一眼。
最后一个问题。
“他在礼佛村下的车?”
*
李希原整理好刚才的谈话内容发给了陆和锦。
他们事先约好在月兰山公园见面,现在宋忱和他已经等在这里了。
眼见李希原要在原地绕完第三圈时,宋忱适时开口:“不坐下休息吗?”
李希原摇摇头:“心静不下来。”
他适当的给予一点安慰:“总会查到的。”
李希原又绕完几个圈,停在他面前,肉眼可见的欲言又止。
宋忱:“怎么了?”
“......宋支,我想问你个私人问题。”
难得有闲聊的功夫,宋忱自然应下:“说。”
李希原觑他一眼,还是豁出去问了:“你和谢法医是夫妻吗?”
他意外:“不是。”
“呼......”李希原松了口气,“你们应该还只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吧?”
宋忱:“......也不是。”
宋忱突如其来的一句让他接下来的话尽数卡在了喉咙里。
宋忱解释:“我和她只是普通的同事兼好友关系。”
李希原:“啊......啊?”
他神情自然:“是许湘让你问的吧。”
被迅速点破,李希原心里七上八下,他还欲再问,两声鸣笛就将他们打断。
不知不觉中,两辆车就停在了马路旁边。
陆和锦降下车窗:“上车。”
等到李希原要拉开车门,他就不动声色的把车门一锁:“坐后面那辆,这辆超载了。”
李希原看了眼空荡荡的后座,再对上陆和锦的眼神,最终默默选择换车。
宋忱通过后视镜看到他在路边等着林瑞开车靠近,视线转了回来:“朱宏那边怎么样?”
“他说他那天晚上九点多钟确实接到了一个单子,他开车到礼佛村,然后把乘客从礼佛村接出来。”陆和锦一边打方向一边说,“但那名乘客遮的很严实,可以确定的是,他是一名男性。”
宋忱:“他要求司机把他送到哪?”
“盛康医院。”陆和锦余光瞥向他,“朱宏说这名乘客一副病重的样子,送他到医院下的车。”
他眉头一蹙:“......我们这边也一样,应该是同一个人。而且他也没有直接乘车到礼佛村,而是中途下车。”
陆和锦:“这么看来,嫌疑人来回的路上换了很多辆车。查起来会麻烦很多。”他“啧”了一声,扭头看宋忱,“张局给你订了酒店?”
“嗯。”宋忱想起谢亭柳给他发的消息,“如艺酒店。”
思及至此,他又想到一个令人不解的问题,“我和谢亭柳很有夫妻相吗?”
话一出口,又刚好碰上红灯,车猛地一刹。幸亏他系着安全带才没撞上挡风玻璃。
后面跟着林瑞他们的车,差点造成一场追尾事故。
宋忱一抬头就对上陆和锦略显复杂的眼神。后者缓缓启动汽车,说:“你不如去找个摆摊的神棍算得准。”
“......我不是这个意思,”这句话问出口后宋忱就后悔了,“只是感觉很多人都误会了我和她之间的关系。”
陆和锦也没说信不信,余光里再次把他打量一遍,半晌,开口:“你要是真喜欢人家姑娘,找你这种条件把人追到手也不算难事。”
宋忱:“......”
他扶额,干脆不再解释,毕竟越描越黑。
但空气安静不到一秒钟,一串手机铃声就响起了。
见陆和锦开着车不好动作,宋忱替他拿出手机接听。
他一点开免提,许湘的嗓音就传了出来:“老大,你们刚刚怎么了?”
陆和锦一副专心开车的模样。
宋忱只好出声:“没事,只是意外。”
听到是宋忱,许湘的语气欢快不少:“这样啊,我们还以为你们打起来了......”她音量压小了些,但显然没有意识到他们这边的手机是外放的,“宋支,要是陆队再对你发脾气,不要忍着,我和你一起......”
话音未落,电话那头传来陆和锦沉沉一声:“——许湘,你要反?”
她惊得手一抖,“嘟”的一下,电话就挂断了。
车内三个人面面相觑。
最后两辆车停靠在如艺酒店门口。
宋忱和陆和锦道了声谢,直起身,就瞧见许湘凑到车窗边与他挥手道别:“宋支,明天见!”
他点头回应:“明天见。”
目送车辆驶入夜色,他才转身往酒店走。
然而没等到明天,他们就又见面了。
半夜,宋忱被急促的铃声惊醒。看到来电显示联系人是陆和锦,他的睡意就醒了大半。
“......怎么了?”
“找到毕逢书的手机了。”
十五分钟后,他赶到了局子里。
公安局的灯都还亮着,警察们上上下下的忙着。
会议室的人除他以外都到齐了。
看到他来,陆和锦敲了敲桌子,拉回众人朝门口齐齐看去的视线:“会议开始。”
宋忱自觉找了个空位坐下,却发现正发言着的陆和锦突然向他望来一眼。
一侧的许湘心跳到了嗓子眼,赶忙小声唤他:“宋□□是陆队的座位!”
不是他们紧张过头,而是陆和锦本身非常排斥别人碰属于他的东西,具有很强烈的领地意识。宋忱这稀里糊涂的一坐,可就坐在他的逆鳞上了。那这场会议还开不开了!
许湘默默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瞄向台上,而陆和锦已然步入了正题,没有多余神色。
她不禁一怔:......嗯?
“经过搜查,我们在众多出租车的其中一辆上找到了死者的手机,交给了侦技科处理,但手机已经完全损坏,目前看来无法从中提取有用信息。”
“那这相当于线索又断了啊......”
宋忱听见林瑞嘀咕了一句,余光注意到从颍泉省秋雨镇调查回来的季钰。
对方很快察觉到他的目光,冲他礼貌的点头一笑,然后在陆和锦的示意下说:“我去嫌疑人范叙的老家秋雨镇调查过,有居民说在4月2日确实看到了范叙的车辆开进镇子,没有看到他从家里出来,等到第二天他才又离开秋雨镇前往庆英大学。”
“那这么说他就有不在场证明了。”李希原琢磨着,“难道凶手另有其人?”
“不是说没人看到范叙从家里出来过吗,万一他就偷偷溜去了礼佛村,不也没人知道吗?”林瑞道。
季钰否定了他的推测:“不可能。这段时间完全不够他实施杀人手法,而且作案时间也会对不上。”
他哐哐捶了两下桌子:“靠,别让我抓到他!”
许湘咬着笔杆,东记一句西记一句,错眼瞅见一言不发的宋忱,正欲凑上去,谁料下一秒就被陆和锦点名:“许湘,说说你的看法。”
她脑子一空,眼神中透露出茫然:“我......我觉得季哥说得对!”
“......”陆和锦面无表情的让她坐下。他目光瞥到旁边的宋忱,准备直接略过对方,可这次宋忱却主动出声了:“开车回秋雨镇的人能确定是范叙吗?”
一句话,会议室陷入了短暂的静默。
陆和锦顿住,向宋忱盯去。
宋忱转而问季钰:“镇上有人看清楚开车回来的是范叙吗?”
后者反应的速度很快:“确实,我问的人只说他们是看到范叙的车开回来了,所以才做出范叙回来的判断,没有提到看到了他这个人。”
许湘恍然大悟:“也就是说也有可能是其他人替代他开车回去的喽?”
宋忱点点头:“嗯。”
“那我们找到替代他的人案子不就破了大半?”她显得有些激动,显然是直接接受了宋忱的说法,“所以能够替代他的人是谁?”
李希原翻了翻资料:“范叙是独生子,没有兄弟姐妹。”
“不一定非要是亲人或者朋友。”宋忱抬起头,撞上了陆和锦的目光。
后者嘴角翘起。流露出自然而然的愉悦,接上他的话。
“——也可以是代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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