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九岁时发生的事情。
秦怀乘打完球回家，身上汗涔涔，涂柏野像个小仆从一样给他递湿毛巾。
秦怀乘没接，在冰箱翻找冷饮。
涂柏野多说了一句：“刚运动完喝冰的不好。”
“不喝冰的喝热的？”秦怀乘回怼。
涂柏野低着头小声说：“玻璃壶有刚烧开的水，我给你兑一点冷水。”
“白痴。”秦怀乘鄙夷，“少管我。”
涂柏野不知所措站在一旁候着，秦怀乘嫌他碍眼，随手推了他一把。
“挡路了！”
玻璃壶就在涂柏野的身后，他趔趄几步倒在餐桌上，打翻了玻璃壶，滚烫的开水浇了他半个后背。
太疼了，疼得他说不出话，神志不清，根本不知道是谁送他到医院的。
奇怪的是，他醒来后秦怀乘就坐在病床旁边，更奇怪的是，秦怀乘再也不对他凶，也不欺负他了。
后来几次生病，秦怀乘大发慈悲把他送去医院。
他问秦怀乘为什么，秦怀乘说：“你没妈妈，看你可怜而已。”
“消不下去了吗？”姜知手指沾了水，冰冰凉凉的指尖触摸涂柏野背后的瘤。
涂柏野浑身不自在，衣服是他自己掀起来的，怪不到姜知。
何况姜知这么温柔，细腻的手指摸得他心里发痒。
“就……就这样，不疼不痒也没有后遗症。”他说完又问：“会不会吓到你？”
没听到姜知的回答，他扭头看向身后，姜知的泪珠不要钱一样一颗一颗往下掉。
“喂……队长你不用这么感性……”
搞得像他惹姜知哭了。
姜知擦擦眼泪吸吸鼻子，“看着都疼。”
“都过去了。”涂柏野干笑一声，“我都不知道我们队长是个好哭包呀。”
姜知轻哼了一声，“就今天哭了一次。”
涂柏野放下衣服瞧着姜知，越看越顺眼。
“那如果是大壮呢，你哭不哭？”
“不哭。”
涂柏野撩人的话习惯性说出来，“哦~所以你是因为我而哭，那么喜欢我吗？”
姜知嘟哝道：“喜欢。”
他的声音很小，如蚊子嗡，但是涂柏野听到了。
但是他只能装作没听到。
可能只是他们走得比较近，姜知跟他关系好，他说的喜欢应该是指兄弟之间。
姜知不知道他的可能是弯的，说了不会直掰弯姜知就一定能做到。
他们队长的人品还是信得过的。
“不早了，晚上有比赛，我们回酒店吧。”
涂柏野立刻收拾东西溜出房间。
秦怀乘靠在门对面的栏杆上抬起手，“早啊。”
“哥早上好。”
姜知也从房间出来，“哥哥早上好。”
秦怀乘略过涂柏野问姜知，“眼睛怎么那么红？”
“啊？有吗？可能是认床没睡好。”
“我带你去吃早饭。”
涂柏野：？
我呢？
涂柏野默默跟在他们身后，他们从秦怀乘、涂柏野和姜知，变成了秦怀乘和姜知，还有涂柏野。
他怒视前面的秦怀乘，什么人啊，对小朋友下手，鄙视你！
“你身上好香啊，用的什么牌子的香水？”秦怀乘笑着问。
姜知乖巧地抱着自己的东西，从背包拿出用过的沐浴露，“用的沐浴露，里面加了特质的玫瑰香氛。”
“很好闻，能送给我吗？”
涂柏野挤到两人中间，把用过的沐浴露抢走，“这是我的，不信你闻闻，我身上也有香味。”
姜知从他的背包拿出一瓶装满的，“这个是你的，你昨晚用的我的。”
“我不管，我用过就是我的了！”
秦怀乘瞟了他一眼，“幼不幼稚，像个小孩子。”
秦怀乘从涂柏野手中硬抢，涂柏野也不是吃素的，两人就这样僵住了。
第三只手默默拿回自己的沐浴露，姜知说：“改天我再调一瓶给哥哥送过去，可以吗？”
秦怀乘噙着笑递给姜知一张卡片，“好啊，期待队长来我的别墅找我。”
涂柏野暗暗吐槽：大灰狼没安好心，秦怀乘你休想跟抢走小白兔！
-
比赛在晚上七点开始，与R-MOX对战的是新晋豪门战队WATC。
WATC战队只有一个华国人，其他清一色的金头发蓝眼睛。
R-MOX恰好与他们在同一个休息室。
“除了Y亚，另外四个都是从国外战队挖过来的，你们要小心。”
R-MOX的教练与队员商量着战术，对面是新成立的战队，他们的战术根本摸不清。
“四个外国佬让一个华国人当队长，他们乐意？”涂柏野看着比赛名单问。
“不乐意，听说他们内部矛盾不小。”
涂柏野挑眉，“听谁说的？”
ROYI：“小道消息，别管。”
“应该好打吧，心都不齐。”
“未必，除了一个Y亚是新人，其他都是老油条了。”
涂柏野的余光瞧着隔壁战队的小队长，“那人多大年纪？”
“刚满18岁。”
能在17、18岁的年纪当上一队队长，目前为止姜知是第一个。
姜知的本事大家有目共睹，这个Y亚不简单。
赵全州从中插话，“好巧啊，他们队也是队长打辅助。”
天才辅助难道要出第二个了？
姜知沉声问：“教练，今天的战术怎么安排？”
ROYI沉吟了很久，直到广播中喊他们的名字，他缓缓回答：“看着办吧。”
WATC只打了一场比赛，这支全新的队伍，人员是东拼西凑来的，他们实力不弱。
一场比赛就想看清一个战队，难。
赵全州忐忑不安上场，“上周他们用了四十分钟结束了比赛，BO3一开始就赢了两局，我们打得过吗？”
“试试看。”
两支队伍同时上场，候在赛场的幕后，等着解说喊他们的名字。
WATC战队里一个扎着小辫子的男人对姜知挤眉弄眼，涂柏野就在姜知身后，这道视线很难忽视。
那人用蹩脚的中文说：“你们华国男孩子真漂亮。”
姜知礼貌回了句谢谢。
随后那人毫不客气握着姜知的手，以为是亲吻礼仪，谁知道这人握着不放，手指移到了姜知的胳膊上。
涂柏野一手劈在那人手背上，凶狠的目光凝视那人。
扎着小辫子的男人胸前贴着“WATC-AM”的牌子，他是WATC的中单AM。
AM是个法瑞国人，被劈了一下，他的嘴里念念有词，全是听不懂的法语。
奈何这里有一个人听得懂，涂柏野用同样的脏话骂回去。
AM尴尬地愣住，而后用中文说：“在我们那里，你们队长的行为就是答应了我的邀请，他自愿成为我的伴侣。”
涂柏野笑着说：“在我们这里我说了算，你算这个。”
他竖了个小拇指。
AM不懂，Y亚歪着头解释：“你算个屁。”
AM气得脸通红，他们要上场了，没时间跟涂柏野打嘴仗。
最后他匆忙说了句：“小美人别落我手里，我操不死你！”
涂柏野可不管他们身在何处，当即蹬了他一脚，这一脚下去，AM直接倒在比赛场上。
观众席哗然，有人注意到是怎么回事，他们不说，只是尖叫着说干得漂亮！
涂柏野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跟在教练和队长身后走到比赛场中央。
他晃着身体靠近姜知，“等会儿杀他们中单。”
“好。”
第一局开局，R-MOX为蓝色方，涂柏野和姜知跟着明络走到中路，明络撇撇嘴，他的线又没有了。
但是他混了个助攻，三人成功拿下对面一血。
对面辅助姗姗来迟，为了不送人头，他没有卡兵线，而是选择独吞一路兵。
WATC队内语音，Y亚听不懂法语，光听语气也能听出来AM骂得很脏。
涂柏野和姜知频频转中杀AM，第一局WATC的中单心态崩了，一局打得稀烂，让R-MOX轻松赢下一局。
赢了比赛，明络无比嚣张，“哈？就这啊？我让他们晋级不了季后赛！”
休息时，涂柏野陪着姜知去了趟洗手间。
姜知在小便池站了半天，“你非得这样看着我吗？”
涂柏野的眼睛望着别处，“我没看你。”
“你出去等我吧。”
“你有危险怎么办？”
姜知咬着下唇，“我现在就有危险。”
“哪里？”
“那个危险是你，你快出去啦。”
还害羞了，涂柏野低着头浅笑，走到洗手池这边。
低着头的这几秒，几个人与他擦肩而过，没看到是谁，只知道没有黄头发的人，他便没有在意。
十秒钟不到，厕所里面传来了姜知的叫声。
不好！
姜知提着裤子被五六个男人围着，他闪烁的眼睛看向门外。
涂柏野的喉咙似乎被人扼住了，姜知的模样可怜极了，谁都能欺负一下他的队长是吗。
“你们在干什么？”
厕所的气氛顿时降到了零度以下，他逮着一个人，揪着他的脖子给了他一拳。
“都给我滚出去！”
这几个人穿着不同战队的队服，有人被打了，他们兴奋的情绪骤然转变。
一人哆嗦着说：“我们是知神的粉丝，刚打完比赛特意等着知神过来，想找他要签名……”
要签名的啊……
涂柏野的愤怒化为笑容，“不好意思，打疼你了吗？都是误会，刚才真不好意思，你去我们战队找聂明水，让他赔你点医药费吧。”
被打的人捂着眼睛委屈极了，“比赛前你踹了外国佬一脚，我从知神的粉丝变成你的粉丝了，现在我决定还是粉知神。”
“是啊白神，你刚才太帅了！不仅踹了那家伙，游戏里还逮着人杀，好解气哈哈哈！”
“诶，你挨了一下也不亏，白神亲自盖的戳。”
挨揍的人不服，“我不！我就要粉知神！知神多好，温柔善良可爱美丽，还不会动手打人！”
“那个……能不能让我上个厕所？”姜知的眼里闪着泪花，他要憋不住了。
涂柏野轰走了这几个人，把厕所的门关上。
“你也出去。”
涂柏野捂着耳朵，“听不到。”
“我尿不出来……”
涂柏野叹了口气，“还要我给你扶着？”
姜知以为是玩笑话，谁知他真的上手了。
“队长，你怎么这么受欢迎？”
断断续续的水流声响起，姜知红着脸不敢说话。
姜知一直很受欢迎，到现在已经五年了，他从前没有在意过，现在不知为何偏偏那么在意。
看向别处的眼睛缓缓往下移，“队长，你尿我手上了。”
涂柏野：Y亚好翻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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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尿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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