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郁手上的通讯仪一个不稳,掉落在了地上。
他弯腰去捡,教室门口出来了两个人,正是申谈星和时曜。
时曜眉尖微挑,看到他好像有些意外。申谈星则一脸严肃,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目光沉沉,看不出在想什么。
钟郁有些尴尬,生怕被人误会自己在偷听。
他晃了晃通讯仪,对申谈星说:“申学长,我刚给你打电话想问问你在哪见面。”
申谈星从口袋里摸出静音了的通讯仪看了眼,面色微缓:“不好意思,忘了和你说。”
钟郁赶忙摇了摇头。
申谈星转头看向时曜,顿了顿,只说了句:“……你自己好好考虑。”
说完,他示意钟郁跟他走,钟郁赶紧跟上他的步伐。
两人没有出去,而是在三楼随意找了一间空教室,申谈星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个档案袋递给钟郁:“秦铎都和你说了吧。”
说了?说什么?
他仔细回忆了一番秦铎之前和他的对话,并没有提到什么特别的东西。
他茫然地摇了摇头,申谈星上下打量他两眼,眼底浮现几分讶色:“没和你说?他倒是信任你。”
见钟郁表情懵懂,他又说:“没事,你把这东西带回去给秦铎就行,告诉他欠我个人情。”
钟郁点点头,申谈星这时又接了个电话,没再搭理他,边听边往外走了。
档案袋很轻,摸起来里面只有薄薄的几张纸,想到刚才对方说秦铎信任自己,又想到秦铎说这个不方便让别人去拿,有一种被重视的使命感油然而生。
钟郁心里微微雀跃起来,感觉自己和秦铎的关系,好像没有他想得那么疏远。
或许,他可以更直接主动一些?
他总觉得他在对方心里好像是不太一样的。
外边渐渐飘起了雨丝,但很快,密密麻麻地成了豆大的雨珠砸落下来,遮天蔽日地盖住了视野,视线所及只能看到细密的雨帘,不远处的教学楼也在雨里显得缥缈。
钟郁拿着档案袋到了楼下,楼间没有伞具,他只能在这等着雨停,不然瓢泼的大雨瞬间就会把档案袋淋湿。
索性没其他事情,他随便在一楼找了间空教室坐着。
静湖是帝国大学东侧最远的地方,因为位置过于偏僻寂静被叫这个名字,但景色确实一绝。
一池湖水接连着后面绿绿葱葱的树林,让人看了不觉心旷神怡,连日来的烦恼也仿佛一瞬间消散了许多。
他看着,听到教室门口一阵脚步声逼近,翻过身,门外站着时曜。
钟郁下意识扫了一眼教室,没有发现监控,心下放心了些,但下一秒又觉得自己这个举动莫名荒唐。
他身体不自觉紧绷了,仍装作镇定地看过去。
时曜立在门口,平静地看向钟郁,开口:“你在躲我。”
他的话是陈述,不是询问。
钟郁狡辩:“没有。”
他轻嗤一声,像是料到了钟郁不会承认,径直走了进来。
没有关门,钟郁看着大敞开的门稍稍安心,觉得对方应该不会在这发疯,然而下一秒,时曜的食指勾上了他的下巴。
他的指尖带着一点凉意,仿佛被雨水浸过一般,钟郁下巴被迫微微抬起,和他对视着。
对方的眼睛一如往常的黑,没有什么情绪,薄唇微启,问钟郁:
“你没有爽到吗?”
钟郁微怔,花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时曜说的什么事。
羞恼的红晕立即浮上两颊,那天的事情是他最想消除的记忆之一。
这两天每次洗澡时,他总会不自觉地浮现时曜那只灵活的手,还有那双看起来没有任何波澜的眼睛——
谁都无法猜到这样的时曜私底下正在做着什么事情。
看到他略显不自然的神色,时曜瞬间明白了。
他轻笑一声,俯身下来,脸与他贴得极近,肯定道:“是爽的吧。”
钟郁别过脸故意不看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明明雨天降了温,但钟郁还是觉得教室里的空气突然热了起来,额间冒出点细汗,手指不安地蜷缩着,右手在桌子底下不停捏着小指。
他心里疯狂打着鼓,又听到时曜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你一直躲着我,让我很不高兴。”
“我认真思考了一下,是不是……我对你太宽容了,嗯?”
他微微偏着脑袋,神情带着一点疑惑,像是真的在好奇一般。
钟郁一慌,“你什么意思。”
时曜没回答,他鼻尖轻嗅了下,反问:“你的发情期是不是要到了。”
Omega的固定发.情期每三个月一次,钟郁的下一次发.情期就在下个月。
帝国发展到如今,ABO三个性别在日常生活中基本可以正常相处,但有两个阶段仍然需要避开彼此,一个是alpha的易感期,另一个是omega的发.情期。
发.情期的omega简直就是只可口的小绵羊,还是会主动把自己送到大灰狼面前的那种。
时曜眼睛微眯,不知想到了什么,舌尖微微划过上颚的犬牙,带着一点怀念:
“那个时候的你,真的好乖。”
钟郁却被他这个表情看得浑身一抖。
他知道时曜说的是什么时候。
那天同样也是这样一个雨天,天色过分的阴沉,狂风暴雨在积攒着最后的一力,摇摇欲坠。
他做了半个小时的决定,最后在大雨中主动选择了敲开时曜的门。
他身上被人打了腺体促进素,整个人濒临在彻底发情的边缘,眼尾潮红,一阵阵的热浪冲刷着身体,指甲狠狠在掌心刻下四个月牙印,才勉强保留了最后一丝的清醒。
他敲了很久的门,在他以为时曜不会开门之时,门开了。
站在他面前的人一脸冷漠,看着他面含春水、浑身湿透颤抖的姿态却始终无动于衷。
直到他主动献身,卑微恳求,他从没有一天那么羞耻狼狈过。
终于,一只手探了出来,猛地将他拽了进去,随着关门的动作直接将他堵在门口粗暴的亲上他,将他的所有呜咽和呻.吟全部堵在了喉咙里,发不出来一点。
有一种强烈地要把他拆吃入腹的错觉。
钟郁几乎喘不过气,后悔了。
但已经晚了。
他哭着求时曜放过自己,而对方视若无睹,带着凌然的上位者姿态,微暗的目光一寸寸扫过他的身体,然后犬牙毫无怜惜地穿透他的后脖颈,将信息素一点点注入。
到现在他都能回忆起那种感觉,身体处于冰火两重天之中,一边是酷热,一边是严寒。
他生不出一点力气去反抗,仿佛彻底丧失了身体的支配权,全身细胞都在叫嚣着要臣服。
他哭得有多凶,时曜咬得就有多凶。
那时候他就该知道时曜是只疯狗。
钟郁恨恨地想到。
回想起那天后面的细节,他的呼吸逐渐急促起来,眼睫不住地轻颤。
时曜见他走神,抵着课桌,惩罚性地咬了一口他的脖颈后的腺体。
薄薄的抑制贴完全无法阻碍唇齿的温度,炙热的温度仿佛将它融化了一般,散发出一点甜香。
钟郁感觉自己有被引诱发.情的征兆,努力想脱开时曜的控制,但被对方牢牢禁锢着。
时曜含糊地说道:“好香。”
黏糊的温度让空气极速攀升,钟郁的四肢微微开始发软,一种不受他掌控的感觉袭来。
陌生,又熟悉。
叮铃铃——
四点半整,下课铃响起。
楼道里渐渐涌来一大波学生的脚步声,从楼梯上下来。
钟郁想起之前看到的五楼还有一个教室正在上课。
外面传来嘻嘻哈哈的声音,还有人在吐槽雨下得大,隔着几个教室的距离,听得并不真切。
脚步声时近时远,时重时轻,钟郁想到没关的教室门,心里有些紧张。
时曜又轻咬了一口他的腺体,有些不满地警告他:“宝贝,你太不专心了。”
钟郁感觉自己整个人都烧了起来,颈后的热度让他开始有些害怕。
他努力往前躲开,但时曜的力气很大,将他的手臂固定住,他只能被动承受。
空气越来越热,他感觉呼吸间全是时曜身上的味道,对方不知何时用精神力关上了门,铺天盖地的信息素充斥着整个房间。
他这才惊觉时曜可能想要临时标记他。
被标记的omega会在短时间内无法抗拒alpha的命令,会依恋他,服从他,无法离开他。
就和那次一样。
钟郁挣扎起来,桌上的档案袋在两人的动作下滑落到了桌底。
他修长的脖颈暴露在视线下,脆弱地仿佛一折即断。
时曜注视着那一小块腺体,被唾液润湿的抑制贴失去了保护的效果,仿佛与迎还拒的一扇门,勾引着人撕开它。
也像它的主人,拙劣地玩弄着一些自以为聪明的小把戏,却不知只是掩耳盗铃。
他慢慢低下头,呼吸之间看着它抖动起伏,像一只即将振翅的蝴蝶。
钟郁察觉到危险,伸手抓住了时曜的手,带着害怕的哭腔喊道:
“不要……求你……”
钟郁一直在抖。
要刺入的尖牙抵在了抑制贴的外面,只差一点点就能刺破它,侵入它。
时曜忽然停了下来。
空气里只能听到钟郁的喘息声,有些急促,混着一点低吟,勾得人心痒痒。
他知道自己应当,并且早就想好要标记对方,才能让所有人都知道钟郁是他的。
但就差这么一毫米,他说不出自己是为什么,停了下来。
钟郁的眼眶盈满了泪水,眼神仿佛一只躲闪的小兔,在警惕害怕着。
时曜心里无端生出一点烦躁,他面无表情地松开了手,钟郁立马挣脱着往旁边一闪。
随即突兀的铃声插入,钟郁慌忙抬手,看到是秦铎的来电。
他小心地瞥了一眼时曜,只见对方脸色冷得如同一块冰块,眼神深幽慑人。
他不敢接。
但一个电话未接,秦铎又打了第二个,第三个。
等到第四个的时候,钟郁没顶住压力,还是侧过身小声地接了起来:
“喂。”
他的嗓子带着哭过的喑哑,好在秦铎没有发现。
“小郁,你在忙?谈星说东西已经给你了,我这边已经结束,要不要过来接你?”
教室安静,通讯仪的声音两人都听的真切。
他捂着话筒不敢回答,抬眼又看了一眼时曜。
时曜冷眼瞧着他,像是在等着他会给出什么样的答案。
“小郁?”话筒里秦铎见他一直不说话,也在疑问。
钟郁咬着牙,最后选择了别开视线,对着话筒说道:
“……好的,铎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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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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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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