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谢!小谢你冷静啊杀人犯法!”周其冲上去从背后抱着谢萦回把他拉开,“冷静冷静深呼吸。”
这里偏是偏,但不是没有路过的学生,已经有人拿手机录了好一会了。
最开始按着沈眠释放信息素的傅希声冷着脸走向群众让他们删了录像,把视频发到微信群并且撤不回的学生只能尴尬的咧嘴笑。
保安闻讯而来把周围的学生清走,谢萦回他们系辅导员和路维的辅导员也都赶到了现场。
沈眠浑身剧痛靠坐在树干下胸口起伏幅度很大,他的手机还在别人手上,额头上的血往下滴,顺着睫毛滑下去,形成一道血迹。
一声略带迟疑的:“沈眠?”
他抬头,纵使满脸青紫痕迹,面前站着的omega也凭着记忆认出他。
omega蹲下身用递了一包纸,和沈眠平视,眼里惊喜震惊交织:“真的是你。”
“你为什么在这里呢?还跟别人打架了。”
沈眠没接那包纸,眼神没有焦点,“谢谢,不用了。”
几个omega诧异辅导员竟然认识这人,而另一边谢萦回的辅导员正在查看他的伤势,看着他脸上的伤痕震惊:“怎么打成这样?”
与此同时警笛由远而近,警察赶到了现场。
警局。
值班的法医大概检查了他俩的伤,“没伤到骨头,其他的检查需要去医院拍片。”说罢揣着手回解剖室了。
年级稍大的民警冷着脸:“同学打架打成这样?怎么回事!”
谢萦回用冰袋给脸消肿,脸色沉的能拧出水来,他闭嘴不说话,周其举手发言:“警察叔叔,这人就是个变态,跟踪偷拍omega。”
民警看向沈眠,“是吗?”
沈眠否认:“没有跟踪。”
周其:“你偷拍了,人证物证具在。”
对面坐着的几个omega闻声小鸡啄米点头,“他一直缠着小维,上次还到我们宿舍楼下找他。”
路维室友说:“这次还跟踪小维,不然他怎么知道小维在这里,太可怕了这个人。真的好变态,严重威胁了小维的人生安全。”
未被标记的omega被一个成年Alpha盯上是一件很恐怖的事。不说AO之间悬殊的体力差距,单说用信息素可以诱导出omega的发情期就足以让omega心生恐惧。
路维却缄默不言,盯着桌面不知在想什么。
他的辅导员是位女性omega,她看看沈眠,又扫了一圈在座的人,“沈眠不是那样的人。”
路维诧异抬头:“王老师?!”
这话一出,连谢萦回都把目光飘到她身上。
王诗情同警察解释:“请听一下沈眠的解释,他——”
“但是档案上显示,沈眠曾经有伤害omega的行为。”老警察合上档案,一旁的年轻警察正在做笔录。
“我不信是他做的。”王诗情坚定而认真地回答,“沈眠是个很好的人。”
很好的人?
沈眠心中自嘲嗤笑,垂下的头缓缓抬起,他看着桌对面为自己争辩的年轻女性想了好久,几乎翻遍了记忆,都没找到这位的身影。
老警察问她:“王老师,你知道这件事是吗?”
王诗情脸色僵住,办案多年的老警察火眼金睛,他用笔尖点点桌面:“看来你知道。”
“是,”王诗情说,“但我相信当年的事另有隐情。”
“旁人看到的不一定是事情的真相。当年的事卷宗上白纸黑字落了档,我们警察相信的是证据,而不是任何人的相信或者感觉。”老警察看向沈眠,目光中透着从警多年的凌厉:“你没有跟踪?”
沈眠:“下午1点到5点,我坐在S大人工湖东南边第三个长椅上,那附近应该有监控。”
老警察:“你为什么要偷拍omega。”
沈眠沉默很久,老警察再次施压,“现在是例行询问,不老实回答等你的就是银手铐和刑拘了。”
询问室的气氛压抑下来,沈眠呼吸急促起来,整个屋子的人目光全部落在他,沈眠竭力遏制不自禁的心慌,耳蜗里开始嗡嗡作响。
周其把手机交给警察,把经过一五一十地说完:“他后面录的视频在这个手机里。”
老警察拿过来看了,他注意到了沈眠的紧张,再次问道:“为什么偷拍?”
耳鸣愈发明显。
沈眠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清瘦苍白的指尖微微颤抖,按住太阳穴缓解头痛,声音很轻,“有人想看看他。”
老警察皱着眉:“谁?”
沈眠:“他的……”
路维不希望从任何人嘴里听见那两个字,站起身打断他,“闭嘴。”
他看向警察:“我不追究他偷拍,但要求他必须彻底删除我的所有照片。”
沈眠有一瞬间对外界近乎失去听觉。心慌到指尖紧紧扣着椅子扶手。
谢萦回不经意抬头,听见他尾音微颤陈述着久病之人最后的心愿,“她快死了,只想再看你一眼。”
路维很镇静,不是故意假装平静,他说:“跟我没关系。”
沈眠还欲再张口,路维止住了他的话头,“我最后再跟你强调一遍,她是死是活跟我没关系——但你的行为让我很困扰。”
“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也不希望被打扰。”
看来不是感情纠葛。
王诗情百转千回的心终于落了大半。
她说不清是不希望沈眠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还是为路维不是真的遇到了变态跟踪狂而松了口气。
“李警官。”
王诗情开口,想说是个误会,“这件事……”
路维:“他必须删除我的照片。”
老警察从周其那里拿来的手机放在桌上,递给沈眠,“自己删。”
沈眠沉默良久,缓缓伸手拿过来打开相册删除了视频和照片。
“最近删除的也要删,还有网盘没准有备份。”周其指出这些。
沈眠侧眸看了他一眼,周其迎着他没什么温度的眼神一扬眉,抱着胳膊质问:“怎么?还想存备份?”
一旁的谢萦回百无聊赖地玩手机,脸上冰敷后留下的红痕还未褪去。
老警察看了眼玻璃门外拎着茶杯路过的老领导,起身出去了。
“吕局。”
吕局长带着弥勒佛似的笑容,拧开茶杯不疾不徐地嘬一口,“忙着呢?”
老警察跟着他走了一段路,被交代了几句话,走到门口吕局长一挥手,“去忙吧。”
沈眠没有网盘,打开最近删除的相册清空后把手机交给警察检查,“删完了。”
年轻警察检查了一遍,口头教育道:“以后不要随意偷拍他人,行了,说说你们打架斗殴的事。”
周其第一个不服,“这明明是见义勇为,怎么能说打架斗殴呢?”这么多人亲眼看见沈眠爬起来就给谢萦回一拳,“你们可以调监控,对面那位先动的手。”
对面那位冷冷地抱着胳膊不说话,这时候老警察进来坐下,脸色严肃地看着沈眠,“跟踪偷拍,寻衅滋事。”
谢萦回顺着话音看向沈眠,灯光下沈眠长长的眼睫颤了一下,像蝴蝶轻轻扑扇的羽翼。
嘴唇几乎和脸色一样苍白,青紫痕迹在极白的肤色上极为显眼。
他抓着扶手用力到泛白的指尖逐渐放松,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连眼神都恢复了平静。
对于事件定性丝毫没有反应,像是不在意任何结果。
谢萦回把眼神从沈眠身上挪开,又极快速的挪回去看了一眼,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不算寻衅滋事吧。”
他大概能猜出来剧情,无非就是路维的某个亲人或者朋友临死之前想再见他一面,当事人不肯,沈眠为了满足将死之人的心愿只能偷拍个影像然后被正义之士——也是就他们当场捕获扭送到了警局。
偷拍这事儿做的不对,但也不是他们想的祸害omega的变态跟踪狂。
谢萦回摸了一把脸上疼痛的地方,“他伤的比我重多了。”
老警察那句“拘留”咽下去,目光扫向他,“和解?”
谢萦回反问:“不行吗?”
老警察没再说什么,拿出和解书让他们签字。
签完字拿了卷宗离开,留下年轻警察送他们离开,还没走两步,谢萦回的电话就响了,众人听着他“没事儿”“没受伤”离开了警局。
“等我一下。”王诗情对身后的学生们交代,然后快步追上去,“沈眠。”
沈眠回头看她,眼里的疑惑清晰可见。
“你的伤要去医院看一下。”她指了指沈眠嘴角,“很严重,而且要检查一下内脏,不要不重视。”
沈眠:“好,谢谢。”
王诗情露出笑容,她笑起来眉眼分外柔和,“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吗?”
像是故友的问候,沈眠愣住,王诗情看到他眼里的错愕迷茫,解释说:“抱歉,虽然很冒昧,但我真的想知道你过的好吗?”
“还好。”沈眠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说了这两个字。
“这样啊。”王诗情递给他一张名片,“我大学修的心理专业,如果你需要找人聊天可以联系我,不收费哦。”
“好。”沈眠接过揣进口袋。
他还是没有想起这个说话软软笑起来温温柔柔的女孩子是谁。
谢萦回挂了电话就看到这一幕,“啧”了声,勾着周其的脖子,“球没打成,我举世无双的脸竟然还挂彩了。”
周其认同点头:“你最近流年不利啊小谢,上次去打球伤了手腕,这次去打球伤了脸。”
谢萦回回眸看了眼那个高瘦的身影渐行渐远,“谁让小谢是见义勇为的好公民呢,算了,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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