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江暄的长相，也不应该只跑个龙套。
他到底是谁？
寒哥又为什么要找他？
孙振抓耳挠腮地等待结果，吃瓜吃的比当事人还要焦急。
在孙振暗中调查江暄的时候，江暄也在查孙振。
原因无他——他实在是太好奇了，想知道孙振在帮谁招聘，他日后“服务”的老板究竟是何许人也。
可惜“孙振”这个名字太常见，查了半天也一无所获。
“可能是幕后管理人员。”江暄暂时收敛好奇心，反正等晚上他就知道了。
*
傍晚六点。
孙振把车开到楼外，江暄坐到别克的副驾驶座上。
“紧张吗？”孙振侧头看向自己绑架的“人质”，脑补出各种两人见面时掉马的狗血剧情。
他寒哥会怒发冲冠、当场红眼么？
坐在他旁边的“嫌疑骗子”会不会大惊失色，夺路奔逃？
当然，不论脑中怎么上演狗血大剧，孙振面上依旧端得四平八稳，云淡风轻：“这会儿可能有点堵车，我们最迟八点能到，饿了可以先吃点零食。”
“不用，谢谢。”江暄说，“没什么可紧张的。”
“确实。”孙振开始吹彩虹屁，“我们老板人很好的，你完全不用紧张。”
“不是我吹，我觉得现在演艺圈很少有他这样的潜力股了——谦虚低调不说，还正直善良，敬业努力，不论取得什么成绩都不膨胀，也不在乎外界非议，更没有什么架子。”
“哦？”一段话说得江暄更好奇，“这么厉害？”
“那当然。”孙振说，“我不追星都想粉他了。”
“可惜老板不喜欢和粉丝走得太近。”孙振斟酌道，“他偶尔可能有点严肃，不过最近有亲和力多了。”
“相信你们会相处的很好的。”
作为顾寒的经纪人，不管平时怎么叨叨顾寒，本质上孙振是很自豪的。
——看看我家艺人，再看看你们的，啧啧。
他时常产生一种亲眼见到儿子变成巨星、老父亲般的欣慰，忍不住在打厚码的情况下，把顾寒狠狠吹了一通。
“嗡嗡——”
搁在一旁的手机忽然开始震动。
从二十秒一次，到十秒一次，三秒一次，震动频率越来越高，显然有人在不停地戳孙振。
孙振：！！！
是不是资料到了？！
如果不是旁边有江暄在，他肯定立即刹车，找个地方停下来看消息。
可“人质”在侧，孙振只能忍耐。在一个红绿灯的短暂间隙，先尽职尽责地全选消息，把相关资料打包转发给了顾寒。
S市，机场。
顾寒头戴黑色鸭舌帽与同色口罩，提着黑色登机箱，走出贵宾通道。
这次提前回S市，一来是严厉催的紧，希望他尽快开始“魔鬼训练”。二来他不想暴露行程，低调提前归来，以免粉丝又自发聚集接机。
面前看来是比较成功的，偌大的机场接待厅，没有闪烁的灯牌与一张张焦急探出的脸，只有行色匆匆的正常行人。
轻松许多。
突然，手机震动了一下。
顾寒立即划开，果然是孙振的消息！
有个人简介、曾经的视频、论坛八卦帖子……在金主的“自爆”下，他几乎得到了江暄所有信息。
顾寒飞快地扫过，越看越心惊，连被口罩遮挡住的常年面无表情的脸也出现明显的波澜。
这些信息表示，他真的曾经和江暄有过关联——
两年前，他们在不同卫视的节目中同期出道。顾寒是所在节目的绝对C位，江暄则是另一款节目中的人气位。
一些选秀节目的观众把他们拿出来对比，对比多了两边粉丝便掐架互喷，在某小众论坛，硬生生把两个素未谋面的新人艹成了“对家”。
顾寒：“……”
可不知为何，江暄只出道了短短三个月，便被经纪公司雪藏。
全网都删除了他的相关信息，不论参赛视频、论坛带大名的帖子，还是贴吧，各类榜单……
他直接消失了，经历了顾寒从未见过的严酷封杀。
到这一刻，顾寒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和孙振无法通过正常渠道搜索到江暄。
他想了解江暄被封杀的原因，翻遍资料却没有找到。
——倒是有新的发现。
顾寒点到最后的论坛集合中，发现里面有不少奇奇怪怪的帖子。
【有没有人觉得今年的两颗紫薇星很配？对家什么的最香了。】
【有GH和JX的文么？摩多摩多！孩子快饿死了。】
【哈斯哈斯，来点双子星的同人吧，GH攻JX受，要激烈的痛车！！！】
顾寒不太懂他们在说什么，随便点了一个进去，然后表情裂了。
【《你是我对家又怎样》，超短大纲文，新鲜出炉的“寒暄CP”，ABO强制标记！】
【作为一个天生的性冷淡Alpha，顾寒以为自己会克制到死。直到他遇到自己的对家，那个看上去清澈无害、实则威胁到他地位的青年——他居然是个该死的Omega！
更糟糕的是，江暄的信息素是甜橙，天生克制他的“天山雪莲”味儿。在某一次竞争关系中，顾寒突然爆发易感期，在即将他上场表演的时候，看上去人畜无害的青年从他身边路过，似乎很热般松了松领口。
一股难以抑制的香气铺天盖地而来，顾寒被本能控制，眼睛直接红了。
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像个失控的变态，一路尾随江暄到了洗手间。
只听“砰”一声巨响，顾寒摔上隔间的门，把自己和青年关在了里面。
“……”
“你是不是故意的？”顾寒咬牙切齿地问。
故意勾引他，让他上不了台……
顾寒面无表情地锁住青年，强迫他背过身，将犬齿狠狠刺入江暄后颈的腺体，开始进行临时标记。
漂亮的青年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回头，泛红的眼角扫了顾寒一眼。
“我没有。”他双腿发软，整个人被顾寒的味道席卷，完全站不住地倒在顾寒怀里，“别停，继续。”】
顾寒：“………………”
他穿的那本《弃养金丝雀》，不会也是某个CP粉捣鼓出来的同人小说吧？！
顾寒面色古怪，喉结滚动了一下，舌根有片刻的发麻。
不过当务之急不是追查穿书的疑点，而是去见江暄，给他一个“惊喜”。
不论这个世界的江暄有没有书中记忆，自己作为对方曾经的“对家”，现在的顶流，江暄没有不认识他的可能。
那么在江暄眼里，自己会认识他吗？
资料显示，他们曾一同参加过一个千人公益活动——这大概是他们三次元唯一一次交集。
顾寒完全没有印象，准确说，这么久以来，他压根就没听说过江暄这个人。
也许是因为江暄那个选秀节目本来就比他的节目糊很多，加上他一向不关注外界，素来“目中无人”，更不会刷到那样一个听都没有听说过的小众论坛……这么多年，顾寒居然不知道自己曾经有过一个“对家”，看样子孙振也不知道。
顾寒：“……”
顾寒试图冷静地分析，发现在目前的情况下，他曾经推测的三种可能中，第二种可能性直线上升。
——那天在南城江暄逃跑，可能是因为认出了他，以及他身边的薛易与祁睿！
薛易是江暄的经纪人，封杀肯定和薛易有关。有合约在身，他失去正常的出镜机会，不得已才去跑龙套，决不会让薛易或祁睿发现，以免违约赔偿。
自己也是江暄曾经的“对家”，还和薛易他们站在一起。
不论出于什么心理，正常人都不愿意自己混的不好时被曾经的竞争对手与拿捏自己前途、雪藏自己的经纪人撞见……
那么站在江暄的角度，自己当时为何会追过去？
他决不能承认自己“之前并不认识江暄”，因为这样就与他当时追过去的行动相悖，反而暴露他“拥有书中记忆”的秘密。
只有一种方法可以将一切解释清楚——他认识江暄，所以才会在看到疑似的人时追上去。
在江暄眼里这也是合理的，毕竟他们同一时间出道，彼此认识再正常不过。
短短半个小时，顾寒把所有资料读完，在脑海中进行了各种可能性的分析。
所有的排列组合列出后的结果，是得到了“零和博弈”般的结论——只要他们在现实中都认为“彼此认识”，那么那天在南城发生的一切都合理了。
可惜他无法据此来断论江暄到底有没有两边的记忆，是否在演戏。
他的直觉需要为第二个推论暂时让路。
……
孙振一边开车，手机一边震动。短短几公里开得他抓心挠肝，额头上都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终于又到了一个红绿灯。孙振火急火燎地拿起手机，发现他寒哥回复他了。
顾寒：【不错，辛苦。】
顾寒：【转账，转账，转账。】
备注分别是“奖金”、“查询费”与“封口费”。
各五万，非常地大方豪爽！
孙振：哇！！！
他整个人如同打了鸡血，用余光瞥了江暄一眼，如同瞥见发家致富的财宝。
孙振：【谢谢老板/哭泣/哭泣/心】
孙振：【人在我车上，马上给您送到。】
江暄在一旁提醒：“嘿，绿灯了。”
孙振一脚油门踩得飞起：“老板估计先到，我们也得快点。”
这样堵堵停停，三十分钟后，孙振终于把江暄载到目的地。
“到了，请下车。”孙振啪地解开安全带，“老板已经在凤凰斋等您了。”
凤凰斋是一处距离机场五公里的私房菜馆，环境好味道佳，且私密性极好，因此顾寒有空就会来光顾。
更主要的是，这里离机场近，方便他提前赶到包厢。
比起后面出现，他更想像个猎人一样高高在上地坐在主位，等待猎物自投罗网。
江暄露出的每一丝惊惶，他都想第一眼捕捉到。
江暄对一切一无所知，见孙振一路勤勤恳恳地开车，现在又客客气气地带路，甚至连开门都亲自打开，扶住门框请他进去……忍不住在心里赞叹他这个“得力干将”真是不错。
就算这个世界他们并不认识，他也依旧对自己很好。
除了两倍工资，下次或许还能给孙振加点年终奖。
这样盘算着，江暄一路掠过凤凰花树与盆景池鱼，最后停在一座别致的小阁前。
晚风习习，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草木香。凤凰斋的主人附庸风雅，曾斥巨资请苏州园林的设计师设计这片庭院，为这座南方城市增添了一抹江南韵味。
孙振没有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后，转身走了。
江暄：“……”
原来是1v1单面？
江暄耸耸肩，在这沁人心脾的环境中，颇为期待地扣动浮雕木门上的铜环，发出清脆的响声。
“请进。”里间传来一道略微熟悉的声音。
伴随“吱呀——”一声，有人抬头望来。
江暄猛地撞上了顾寒玩味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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