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暄僵硬地点点头，心道顾寒那种资助还是算了，不过确实可以多捐几所希望小学。
江军见他点头，也很满意：“很好，现在就挂上吧。”
江暄：“……”
他眼睁睁看着他爸拿来图钉与锤子，自己按图钉选位置，顾寒则手持小尖锤，一锤一锤，将三面锦旗钉在了荣誉墙上。
江暄：“……”就尼玛离谱。
这玩意看多了都长针眼！
江暄不忍直视，怕他爸再待下去又搞出什么幺蛾子，忙道：“行了行了，八点了。都回去吧。”
洛天赐：“可我表格还没做完。”
顾寒：“我还有事找江哥。”
唯有他爸比较正常，张口骂道：“不孝子，我才待了几个小时你就赶你老子走？？”
江暄：“……”
江暄心累道：“我们年轻人，还有悄悄话要说嘛，理解一下。”
“我先送您？您年纪大了，要早点回家休息。”
“你骂谁年纪大，你爸我宝刀未老！”
“那是那是，您还能浪里白条，冲锋陷阵，海上所有游艇赛手里，您就是最靓的仔！”
这样一番连吹带哄，总算把他爸这尊大佛哄走了。走之前还说让江暄多陪他一会儿，作为一个宝刀未老的时代弄潮儿，他也有悄悄话和儿子说。
江暄：“……”
江暄看向洛天赐与顾寒：“我送送我爸，你们可以提前走。
洛天赐：“不了暄哥，我要加班。”
顾寒也说：“我有话对您说，会等到您回来为止。”
江暄：“……”
那这两人岂不是要共处一室？！
江暄心中警铃大作，原本朝外走的脚又转了回来。
“爸，你先去楼下等我，我马上就来。”
江暄强行把他爸塞进电梯，转身回到办公室。
顾寒和洛天赐正襟危坐，隔着三米的距离，破有点井水不犯河水的意思。
江暄走进门的一刹那，两人一齐看向他，神情皆有些许复杂。
江暄懒得猜他们心里怎么想，先发制人，从办公桌抽屉里面拿出一沓卷子，拍在顾寒面前：“做。半个小时后我检查。”
又打开电脑发送给洛天赐几个表格：“这个也一起整理一下，今天必须交。”
做完这一切，他才稍微放下心，下电梯去送他爸。
毕竟能够避免两人冲突的，只有内卷了。
江暄离开了。
会议室顿时安静下来，只能听到新风系统运作的白噪音。
顾寒摊开卷子，发现这是一本理综试卷。
为什么金主办公室会有这个？
顾寒挑了挑眉，埋头做起来。
相比顾寒的听话与淡定，洛天赐则有些烦躁。
从见到顾寒的第一眼，他就直觉这人是来找江暄的。
果然，江暄因为他的到来行为反常，抛下他和叔叔去找这个人。
这就算了。
估计江暄也没想到，这只“金丝雀”居然胆大包天到直接上来找江军，还获得了江军的称赞。
那种烦躁在顾寒坐到他附近开始写卷子时达到顶峰。洛天赐垂眼盯着屏幕，思绪越来越乱，耳边回荡着他路过茶水间时听到的各种流言。
“听说老板包养了一个长得很帅的高中生，真的假的，这不犯法吗？”
“别人已经成年了好不好。说是包养，其实在谈恋爱。”
“你肯定没去过《爱情砖家》的庆功宴吧，如果你去过，一定会相信他们两是真爱！”
“为什么？庆功宴发生了啥？”
“那个男孩主动亲了江总，还把江总从泳池里捞出来，陪了他一整晚！”
“当时江总不让任何人近身，只有他来了才行。”
“我就是见证人，从此以后，真爱党从此碾压包养党，一绝骑尘！”
“还有我！那一夜之后我直接成了他们的颜粉加CP粉，每次听到那天晚上的细节都磕死我了啊啊啊！”
“……”
洛天赐用余光打量不远处认真写作业的少年。
这个顾寒……
他真的是暄哥养的玩物？还是……恋人？
洛天赐目光发冷，心脏却微微一酸，仿佛被什么拧了一下。
表格上的数字仿佛变成了鬼画符，怎么看都看不进去。
漫长的沉默后，他终于硬邦邦地开口：“你是那天打电话的人？”
却没有得到顾寒的回答。
对方置若罔闻，仿佛没有听到他的问题。
少年沉浸在题海中，笔尖不顿，在草稿纸上飞快地写写画画，算出一道难题的答案。
整整三十秒，顾寒才反应过来似的，“嗯”了一声。
那双漂亮的眼睛抬起，轻慢地扫了洛天赐一眼：“怎么？”
洛天赐陡然握紧鼠标。
他深呼吸几口气，想要提醒自己不要意气用事。可那股邪火却越烧越高，腾一下，火星四溅，失去控制。
洛天赐僵硬片刻，猛然站起来，走到顾寒身边，直直伸出手。
“介绍一下，我是暄哥新任总裁助理，我们两家自幼相识，勉强算是竹马。”
洛天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顾寒，直而长的睫毛小刺似的落下一排阴影，与其说是问好，不如说在约战。
“怎么称呼？”
“顾寒。”顾寒头也不抬，继续做题，“你暄哥的资助对象。”
洛天赐：“资助到床上的那种？”
……
顾寒低着头，缓缓笑了。
“啪嗒”一声，他扔掉手中的水性笔，笔身撞向桌面，笔尖在白色草稿纸上划出一道黑色痕迹。
“你很喜欢他？”他站起身，声音冷淡，神色莫测，“可你知不知道，江暄他就是个人渣。”
洛天赐：？
“不渣怎么会玩包养？”顾寒眸中寒意横生，唇角却挑起一丝笑，“你眼光不太好，现在悬崖勒马还来得及。”
洛天赐：“……”
这人怎么说暄哥坏话？
等等……
如果自己眼光差，那他又算什么？
洛天赐一拳打在棉花上，自以为的攻击被对方用诡谲的招数化解了。
这种感觉更加憋屈，洛天赐顿了顿：“你是为了钱？”
“不然呢？”对方理直气壮。
“……”
洛天赐说不出话了。
……
江暄走进门时，见到的便是一副“岁月静好”的画面。
可能成为情敌的两个人坐的远远的，一个埋头写卷子，遨游题海，一个盯着电脑屏幕，化身工作狂魔。
江暄：“咳咳。”
顾寒抬头看他一眼，又收回目光，继续做题。
江暄：“……”
倒是洛天赐比较上道，他站起身，对江暄说：“暄哥，工作表已经发到您邮箱了。”
“很好。”江暄说，“早点回家。”
“您要不要看看？”
“明天再说吧。”
这逐客令下得十分偏心，洛天赐身形一顿，不甘心道：“我也有话对您说。”
江暄下意识想说“有什么明天再说”。
可见顾寒又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死人脸，甚至完全无视了他的存在，江暄心下不爽，正要脱口而出的话一转弯儿，变成一句“行啊。我送你下楼。”
他走过去，特意学他爸拍拍洛天赐的肩膀，带人走出总裁办公室。
可不知为何，等电梯门阖上，洛天赐还是没开口。
江暄立即走了神。
“虽然天赐是你助理，但作为哥哥，你还是要好好照顾他，不能总是使唤他，少让他加点班。”
“顾寒这孩子真是不错，学习比你好太多了，你说你当年怎么不争气一点，让你爸脸上长点光呢。”
他想到刚才他爸对他说的“悄悄话”，感觉自己都快被腌出爹味儿。
最离谱的是，他爸都开始幻想万一顾寒高考考到了市状元或者省状元，该怎么奖励他。
“可以设立一个分级奖学金，考到全省前100奖励50万，前10奖励100万，状元奖励200万，你看怎么样？”
江暄心里呵呵——想得美！
他绝不会告诉顾寒，让他得意的。
“暄哥。”
洛天赐的声音把他喊回现实。
江暄这才发现，他们居然一路出了电梯，走到大厦门口。
富丽堂皇的大厅中，水晶灯高悬于顶，投射出璀璨变幻的光芒。
旋转门优雅地舞蹈，方形玻璃中不断映出两人的身影。
洛天赐皱了皱眉，终于下定决心：“我知道您和顾寒的关系了。”
江暄：？
江暄差点喷出来。
“不过您放心，我不会和叔叔说的。”洛天赐压低声音，“也不会和别人说。”
江暄：“……”
江暄有点蛋疼：“所以你想说什么？”
总不会拿这个威胁他吧。
就听洛天赐冷冷道：“顾寒和您在一起，不是真的喜欢您。”
“他只是为了钱。”
江暄：“噗。”
江暄斩钉截铁道：“他说的是气话！”
这下换洛天赐愣住。
他看向一脸“你在说什么胡话”的江暄，唇角抽搐几下：“这是他亲口说的。”
“哦。”江暄无所谓地一摆手，“那还是气话。”
洛天赐：“……”
洛天赐：“…………”
洛天赐：“………………”
你为什么这么自信啊？
暄仔：呵呵，顾寒怎么可能不爱我。
焕焕：没错，就像我那些可爱美貌又大方的读者一定会给我营养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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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Chapter 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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