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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韵厉声制止：“什么机床？”
“机床？”高白斐不明就里，还想重复一遍，“我是想说见——”
薛柏用筷子轻轻敲了敲她的手背，高白斐这才反应过来。
“哦，我是想问你们那什么机器，那么小一个。”
薛然将GO PRO递了过去，高白斐接过，假装研究了一下，顺利蒙混过去。
下午两人回到剧院，薛韵利用这段时间把落下的练习补了起来。
薛然一直举着设备，从一开始视角紧随，到后来体力不支慢慢坐到了椅子上。
他状态变得懒散，最后更是在镜头前打起了哈欠。
“薛韵，你平时都是这样，一跳两三个小时吗？”
“嗯。”她停下动作，“怎么了？”
“没。”他摇摇头，没有说出心里的话。
薛韵看他反应，一眼洞穿他的想法。
“其实我平时也会去逛逛街，也喜欢旅游。但不是说记录职业生活吗，我也想让大家多了解了解舞蹈这个职业。”她试探问他，“是不是很无聊？”
薛然没有正面回答，打着哈哈笑了笑。
“晚上有一出音乐剧，我正好有票，要不要一起看看？”
“可以啊。”
薛然瞬间清醒过来，他看了眼时间，问她，“下午就到这结束？”
薛韵点头，看着他关上机器。
*
晚上八点左右，月港剧院座无虚席。
等待开场前，薛韵收到李感发来的消息。
李感：【薛韵姐，你那里结束了吗？】
薛韵解锁手机回他：【还没。怎么了？】
李感：【大概还要多久？我妈寄了点特产过来，我想给你拿点。】
薛韵翻出票根看了眼时间：【十点左右，可能太晚了。】
李感：【在拍什么这么晚结束？】
薛韵：【我和薛然在剧院看音乐剧。】
那端不再秒回，她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李感消息。
演出马上开始，手机需要静音，生怕他白跑一趟，薛韵给他留言。
【你放沈见川那吧，明天我要请他吃饭，顺便过去拿，就不要再跑一趟了。】
*
音乐剧十点二十结束，出来时夜空漆黑。
虽然月港冬季不会太冷，可立冬过后的夜晚还是携着凉意。
薛韵只穿了一件略显单薄的外套，还是白日里觉得热扔在舞房的。
“今天辛苦你了。”她裹紧外套。
手机屏幕亮起，显示司机已到达附近，她侧眸，视线瞟向他，问道：“你怎么回去？我的车到了。”
薛然正在和工作人员交接今天的任务，机器也已经归还节目组。
他扫了她一眼，“我也打了车，你先回去吧。”
她点点头，往路口处走去。
白色车子泊在路边花坛处，打着双闪，薛韵对了下车牌，上车。
薛然目送她离开，车子开走时，一辆黑色大G紧跟其后。
像是等待许久，又像只是路过。
他收回视线，没太在意。
*
两天的录制结束，薛韵终于睡了个好觉。
一觉醒来打开手机，以为会有李感的回信，可上面依旧空空。
洗漱完后，她给沈见川发了条消息：【晚上几点？】
【对了，李感可能会有东西给你，你记得帮我带上。谢谢。】
到正中午时他才回她。
沈见川：【七点。北城玉景阁。我订了位置。】
薛韵：【OK】
下午薛韵早早收拾好，六点钟准时出门。
刚到小区大门，天空下起了小雨，地上湿漉漉的。
她没带伞，于是又回去一趟。
——“叮”
手机提示音响起。
她把伞放在地上，腾出手去拿包里的手机。
【抱歉，晚上的计划取消。】
是沈见川发来的。
薛韵看了眼地上的伞，叹了口气。
随即盯着屏幕上的这行字，犹豫要不要问他原因。
那端似有心灵感应，下方显示出一行新消息。
【临时有重要的事，推不掉。约定顺延，下次找个时间，我请你。】
其实这餐饭吃不吃都无所谓，反正他们的关系也没有好到单独约饭的程度。
她站在玄关处，莫名觉得这冬日的夜带着躁意，即使冷风灌入，也依旧吹不散。
“怎么又回来了？下雨了吗？”
“嗯。”薛韵将伞放回篓子里，顺手带上大门。
“不是要去聚会吗？”见她把门关上，一眨眼的功夫都换上拖鞋了，高白斐又问了句，“取消了？”
“嗯。朋……同学临时有事，改天再聚。”
“那正好，看这天像是要下大暴雨的前兆，不去正好，那我多做点饭。”
薛韵轻声回应。
想了想，还是在手机上回了句“好的”。
雨说下就下，来得急去得也快。
窗户被打湿一片，雨水顺着玻璃淌下，留下阵阵痕迹。
她站在窗边，看着路面上的积水，竟有些庆幸自己没有出门。
“我就说了得有一场雨吧。”高白斐收拾好碗筷，从厨房探出身。
她擦了擦手，与薛韵并肩站在窗前，“过几天又该冷了。”
*
沈见川坐在车上，看着薛韵平淡回复的两个字，薄唇紧抿。
耳边是林禹初聒噪的声音，喋喋不休没有要停的趋势。
他抬头睨了他一眼，轻啧一声，却被突如其来的雨声掩盖过去。
“下雨了？”林禹初被雨声打扰，停了下来。
雨势猛然变大，落在车顶乒铃乓啷响个不停。
挡风玻璃上的雨刮器迅速运作着，却挡不住雨水下淌的速度。
沈见川提醒司机开慢些。
“怎么了？你看起来心不在焉的，心情不好啊？”
“你说呢？”
“不就是临时通知你来参加个饭局吗，以前这事我也没少干啊，怎么今天就不乐意了？”他凑近了些，见他脸色确实不好，只能把自己的苦衷细细解释一遍，“星娱那边指名要让你去，你作为公司的门面兼股东，不能弃我不顾吧。”
他一脸委屈样，“再说了，这次合作可是我好不容易拿下来的。”
沈见川侧眸吝啬给了他一记眼神，语气不温不淡，“又不是我的项目，这么积极做什么？”
“这话也不能这么说，徐京琳是星娱力捧的，她这次代言咱们旗下的香水，星娱必定是大手笔，咱们稳赚不赔。”
见他依旧兴趣恹恹的样子，林禹初也犯了难，“谁让你代言冲突了，真不爽啊？”
本以为他会客气的将此事翻篇，毕竟在沈见川这里，赚钱才是第一重要的事。
可哪曾想，男人轻轻偏头，从胸腔中蹦出一个“嗯”字。
沈见川：“很不爽。”
“到底是什么约会这么重要？和谁？”林禹初真是好奇了，一阵子没见，难不成他有新情况了？
他去观察他的表情，可沈见川却一把将帽檐压了下去，整张脸遮盖到严丝合缝。
林禹初突然想到什么，试探性开口：“你老熟人？”
他皱眉，轻声猜测，“薛韵？”
男人动了下身子，却只是换了个姿势。
雨一阵便过了，停时正好到了约定的地点。
路面上的积水很多，檐下滴着水，湿哒哒的。
他们加快步伐进了前厅，被人引进一处包厢。
这地方像是夜总会的陈设，昏暗的紫色灯光忽明忽暗晃在人脸上，艳俗得很。
“来啦！”沙发上突然蹭出一个人，身材偏瘦，样貌约莫四十来岁的样子。
他的声音尖细，一开嗓犹如漏气的气球，“小林总，见川。”
沈见川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人，是星娱的老总方子岐，他之前见过。
他点点头，探身过去与他握手。
“这是我们星娱的艺人，徐京琳，你认识的。”
沈见川这才发现她也来了。
她坐在方子岐身侧，在他的介绍下起身，灯光正好打过来，脖子上的项链晃了一下沈见川的眼睛。
“见川。”她柔声道。
沈见川微低头，半眯着眼睛以适应当下的环境。
“坐坐坐，站这里干嘛。”方子岐将两人引入座位。
沈见川和林禹初坐到了另一侧。
“多难得的合作机会啊。”
“对了，京琳最近不是和见川在录一档综艺吗？怎么样？”
“嗯，见川很照顾大家。”
徐京琳坐在暗处，故沈见川没看见她此刻的神色。
她面带羞涩，眼神中满是欣赏，声音也比平常更温柔了几分。
沈见川倒是没有多想，如往常一样，言语中带着疏离却又恰到好处的客气，“京琳倒是不用怎么照顾，她很优秀。”
方子岐全当他在夸她，笑得合不拢嘴。
侧身看了徐京琳一眼，对林禹初说道：“之后就有劳你们照顾了，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这种社交场面，通常都是林禹初在前。
实在扛不住了沈见川才会帮他喝几杯。
好在今天还算轻松，方子岐也不是个爱劝酒的人，故林禹初没喝多少。
倒是徐京琳破天荒喝了几杯，似乎有些醉了。
她起身时，脚步有些虚浮。
包厢里气味难闻，沈见川率先出了大厅。
雨后、夜间，即使是月港也出人意料的带着冷意。
他站在门口的花坛边，冷风吹散了从包厢里夹带出来的气味。
单手插兜，百无聊赖翻着手机，等林禹初一行人出来。
旁边响起溅水的声音，以为是林禹初出来了。
他转身看去，却发现徐京琳正摇摇晃晃靠过来。
她的脸颊泛红，神色一点也不清明，微眯着那双杏眼像是试图辨别眼前的人是谁。
沈见川没开口，看着她停下。
她凑近去看，随即伸手敲了敲脑袋，眉头紧皱。
像是很痛苦的样子，晃悠悠的一阵风都能吹倒。
“见川。”她轻声叫他。
“是我。”沈见川往大厅里看了一眼，林禹初依旧没有出来。
一不留神，徐京琳已经靠了过来。
她偏头，轻轻抵在沈见川的肩膀上，双目微阖。
沈见川不可察地皱了皱眉，随即轻轻动了动肩膀，想提醒她。
可徐京琳似乎醉得厉害，施加在他身上的力量越来越大，大到他都以为她要靠在他身上睡过去了。
他有些无措，伸手试图将她唤醒，可手举在半空中，又堪堪放了下去。
看向大厅，另一只手去拿兜里的手机想给林禹初发条消息，恰好这时林禹初从大堂里跑了出来。
“你怎么出来这么快？”
等林禹初注意到沈见川身侧的人时，僵直的男人早已没了耐心。
“这？这怎么了？”
“醉了？”他小心问道。
“还不去叫她助理？”沈见川声音凌冽，比这寒天更要冰冷几分。
林禹初这才反应过来，急匆匆又跑回包厢。
不多时，徐京琳的小助理出来了，把她扶回车上。
“姐。”
徐京琳突然变了个人，哪还有半分醉意。
她端坐在后排，抚了抚卷成波浪的发丝，眼神清明道：“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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