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江蓉的讲述，他们三人早已泣不成声。
江彦和孟攸宁把江蓉抱住，哭成一团。而赵飞，他不敢。他是江蓉的耻辱。
怎么都没想到把自己养大的爸爸和奶奶会是这样的人，赵飞只感觉自己的世界观仿佛都崩塌了。
这时，里屋传来响动，几人俱是一凛，只见程谦振拄着拐杖，颤颤巍巍走出来。
他比他们三个来得还要早，刚才的话，他也全都听到了。
关于江蓉所住的疗养院，他只消问一下江彦的司机老张就知道了。
其实他很早就知道江蓉住在这里，他很多次来看她，都只敢躲在远远偷偷看一眼。
之前江蓉打何媛的事，他也知道，但他并没有现身。
今天他又来看江蓉，被江蓉发现了。
那天无意中看到赵善仁之后，江蓉突然清醒了，回忆起之前发生的种种，她觉得，有必要把真相告诉他们，否则她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再糊涂起来，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程谦振老泪纵横，他颤抖着手翻开手机相册，递到江蓉面前，“你说的那个小女孩，是她吗？”
江蓉看到屏幕上那个小女孩照片的时候，瞳孔猝然扩大，浑然不自觉颤栗起来。
江彦和孟攸宁瞬间就明白了，为什么那天在江彦家，江蓉看到何媛小时候的相册时会那样激动。还有后来从来不打别人的江蓉居然动手打了何媛，这一切也都说得通了。
程谦振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了。”
江蓉目光投向赵飞，盯着他鼻侧的胎记看了一会儿，又看了看他的那只跛脚。
“对不起......”江蓉哭着说。
虽然赵飞不是她想要的那个孩子，但他是无辜的，当初她为了逃跑把刚出生不久的他推下床，她心中十分愧疚。
赵飞泪如泉涌，他泣道：“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会亲手把我爸......赵善仁送到监狱里去！”
“我能不能......”江蓉哽咽道，“再见他一面？”
赵飞点点头，看了窗外黑透的夜幕，墙上挂钟的时针指向11，“我明天把他带过来，让他给你道歉！”
江彦和孟攸宁决定今晚留下陪江蓉，程谦振送赵飞回住处。
得知了这个过于令人震惊的事实，江彦和孟攸宁一夜都没有合眼。
江蓉把她过生日那天孟攸宁给她拍的照片摆在客厅最显眼处，照片中她戴着漂亮的公主王冠，娴静优雅，温婉恬淡。
丝毫看不出任何精神异常的迹象。
孟攸宁和江彦还年轻，一夜没睡但精神状态还是很好。
程谦振第二天很早又过来了，疲态倍显，他的头发似乎一夜之间又白了很多，整个人显得暮气沉沉。
赵飞发消息说他们快到了，江蓉让程谦振、江彦和孟攸宁先去里屋，她自己一个人端坐在客厅沙发上，脊背坐得很直。
她今天特意换上了漂亮的连衣裙，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脚上还穿了那双她发疯时会像宝贝一样抱在怀里的红舞鞋。
和缓的敲门声响起，江蓉不甚明显地惊了一下，旋即起身，步履翩然地走到门口，把门打开，礼貌而疏离地邀请他们进来。
看到赵善仁那张脸的时候，江蓉心里还是忍不住“咯噔”了一下，她深深地吸了口气，迫使自己镇定下来。
江蓉把门关好，一回身，正看见赵善仁扬起手臂，眼神恨恨地要扇她耳光，被赵飞一把拉住。
江蓉面上波澜不惊，垂下眼眸，说了声：“坐吧。”
“你这个死女人！”赵善仁还没坐下就开始骂骂咧咧，“老子在你身上花了那么多钱！你居然敢跑！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赵善仁被赵飞摁在椅子上，江蓉喉间发出很轻地一声哂笑。
“你跑也就算了，还把二剩摔成瘸子！你是真狠心啊！他可是你的亲儿子！”
赵善仁不断地指责江蓉，看得出来这些话压在他心里很多年了，每一个字都饱蘸了浓重的恨意。
江蓉始终坐在一旁，一言不发。
“爸！”赵飞厉声喝止，他眼含热泪，哽声说，“买卖人口是犯法的你知道吗？”
赵善仁明显地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赵飞居然知道了实情。
“什么买卖人口？”赵善仁狡辩，“她是你妈！我有结婚证的！”
赵飞摇摇头，哭着说：“她大学毕业，本可以有大好的前途和光明的未来，就因为你，她的一辈子都毁了！”
江蓉面容平静，眼泪却像泉水一样滑过脸颊。
“二剩！”赵善仁厉声说，“你相信她，不相信我是吧？”
“那你告诉我，事情的真相是什么样的？”
赵善仁吱吱唔唔半晌，正色道，“你的腿，都是她摔的！你一辈子只能当瘸子，都是因为这个恶毒的女人！”
赵飞吸吸鼻子：“我倒情愿我从来都没有来过这世上。”
赵善仁瞪大眼睛：“二剩！你说什么？你可是我们老赵家的独苗！你要负起光宗耀祖的职责你知道吗？”
赵飞苦涩地笑笑，忽然歇斯底里地咆哮：“就是因为你这愚昧的思想害了别人一辈子你到现在还不知悔改吗？？？！！！”
赵善仁愣了愣，扯着嗓子喊道：“小兔崽子你要造反吗！”
“我要你给她道歉！”赵飞一字一顿，双目赤红。
“道什么歉？”赵善仁霍然站起身，“是她对不起我好吗？她跟我结婚了，生的孩子是别人的！我才是受害人！我回村以后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你知道吗？我这辈子都抬不起头了！”
赵飞无奈地看着天花板，赵善仁这顽固腐朽的思想已经根深蒂固，又怎么会是他三言两语能说得通的？
他抿了抿嘴唇，抬起右脚往赵善仁膝窝狠狠一踢，赵善仁“扑通”一声，跪在地板上。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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