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51章

大雨后气温骤降,孟攸宁晚上着凉,有点感冒,整个人恹恹的。

胃口不太好,早餐随便吃了几口。

孟攸宁和江彦下楼的时候,司机老张已经开车在楼下等了。

见江彦搀扶着孟攸宁,老张赶紧下车开车门。

江彦说:“去温城第一人民医院。”

老张应道:“好嘞。”

孟攸宁靠在后座上打瞌睡,双手抱在腹前裹紧自己的冲锋衣外套。

老张瞟了一眼后视镜,压低声音,“公立医院可不好建档。”

江彦疑道:“建什么档?”

“还没去检查过吗?”

“今天第一次去这个医院。”

“哦——”老张点头,“医生会跟你们说注意事项的,不用太担心。”

江彦云里雾里,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也懒得问。

毕竟这个人总是神神叨叨的。

“停一下车,”孟攸宁脸色不太好看。

老张稳稳踩停刹车,孟攸宁下车到垃圾桶边,弯着腰干呕几下,什么都没吐出来。

江彦从同侧下车,扶着孟攸宁的胳膊,“晕车了?”

“可能是胃着凉了,”孟攸宁说,他没说现在胃还有点疼。

“被子薄吗?”江彦问。

“有一点点薄,”孟攸宁说,“其实也不算薄,主要是昨天降温太突然了,再加上我从小就怕冷。”

“知道了,”江彦说,“一会儿回去我给你拿一条厚被子。”

坐回车上,老张宽慰道:“没事,都是正常的,我老婆那时候也这样,嗜睡畏寒,吐得比你还严重。”

“哦——”孟攸宁想,感冒着凉了可不都这样嘛。

等红灯时,老张说:“程总,一会儿你们进去看病,我去趟银行行吗?”

“行,”江彦说,“你把我们放在门诊楼门口就行了。”

老张说:“谢谢老板!您真是全天底下最好的老板!”

孟攸宁笑着附和道:“我也这么觉得。”

江彦轻嗤一声。

老张说:“要是没要紧的事我也不会请假,主要这事儿比较急。”

孟攸宁想起自己前些天被诈骗的事,问道:“你不会也被电信诈骗了吧?”

“没有没有,”老张说,“诈骗的可骗不了我,我前段时间身份证丢了,后来补办了一个,今天早上突然收到一条短信,说我的卡有大额交易被拦截了,问题是我从来都没在那家银行开过卡,我得赶紧去银行查查,是不是有人冒用我的身份办卡了。”

“那确实挺急的。”孟攸宁说,“我之前也丢过身份证,不知道有没有被人办卡,有时间了得去查一下。”

江彦说:“银行卡密码改了吗?”

上次他被诈骗了,江彦提醒他要改银行卡密码,可是孟攸宁到现在也没改。

“呃......”孟攸宁说,“忘了。”

江彦睨他一眼。

老张停车,“门诊部到了。”

江彦和孟攸宁下了车,老张倒车驶离医院。

孟攸宁一抬头,看见高大的楼体上有四个红色大字:产科门诊。

*

温城第一人民医院占地15万平方米,从产科走到精神科也有很长一段距离,孟攸宁脚还肿着,要是单脚蹦过去,恐怕到那医生已经下班了。

江彦从服务处租了个轮椅,把孟攸宁推过去。

到了诊室门口,江彦叮嘱:“一定要跟医生如实说,病治好了,就给你转正。”

孟攸宁心里苦,但是表面上微笑点头:“耶!”

江彦关上诊室门,自己坐在走廊一侧的长椅上,用手机处理一些工作。

护士推着小车来去匆匆,病人来来往往,江彦专注于手头的事情,自动屏蔽掉了外界的干扰。

“先生!”一道声音把江彦从埋头工作的状态拉回来,“麻烦您让一下。”

江彦抬头,是一个穿着保洁制服的阿姨,正拿着拖把要拖他脚下的地。

“不好意思,”江彦站起身,立到一旁,等阿姨把地拖完,才坐回原处。

“小江?”阿姨试探地叫道。

江彦抬起头,目光有些迷茫。

“还真是你啊,我还以为认错人了呢!”女人很兴奋,眼角的皱纹堆堆叠叠的。

“柳婶?”江彦愕道,“你什么时候来的温城?”

柳婶,就是高中时江彦的邻居,那时候江彦白天上学,放学还要打工,就拜托柳婶帮忙照看江蓉。

“有七八年了,”柳婶说,“我们住的那个院子,后来被拆了,我和你叔也都失业了,正好有个老乡说温城这边有好工作,让我过来,我就来了。”

江彦微笑,见到旧相识,心里感觉温暖。

“你现在也在这边上班呢?”柳婶问。

“对,我也在这边上班,”江彦摸了张名片,后来又放回去,说,“以后有事可以联系我,咱们互相能有个照应。”

“那太好了!”

“柳婶,你电话多少?我打给你。”江彦说。

两人互相存了电话号码,柳婶随口问:“诶,你那个小男朋友后来找到你了吗?”

当时他带孟攸宁回家遇到柳婶,给她介绍“这是我男朋友”,当时柳婶还有些惊讶。

“他后来有找我?”江彦不答反问。

“是啊,那时候你们搬走也太突然了,”柳婶回忆道,“差不多是你们搬走后两个月?那小伙子来找你,我说他们已经搬走了,你不知道吗?还带他去你屋子里看了看,什么都没有了,那小伙子‘哇哇’地哭啊,哭得可伤心了,在你那空屋子里待了好几个小时才走。”

原来后来孟攸宁居然找过他!

江彦面上平静,内心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愕在原地,说不出话。

“那个小江,我得干活了,一会儿被主管看到该说我了。”柳婶说着,又开始弯腰拖地。

“好的柳婶。”

所以,孟攸宁当年是后悔了吗?

*

许医生的诊室和孟攸宁之前见过的诊室有点不太一样,房间隔音效果很好,一关上门,外面的声音基本都听不见了。

孟攸宁坐在沙发上,简单打量一圈周围环境。

里面很明亮但光线很柔和,陈设简单,让人觉得平静而放松。

许医生看起来有三十多岁,面容柔和,不给人严厉或压迫感。

打过招呼后,许医生让孟攸宁做了个测试,40道是非题,孟攸宁很快答好了。

许医生在看孟攸宁答卷的过程中,又给了孟攸宁一个表格,让他填了一些基本信息,比如姓名、年龄、婚姻状况、财产情况等。

做完一切准备工作,许医生微笑开始:“孟先生,可以说一下最近有什么问题让你觉得特别困扰吗?”

孟攸宁笑着说:“一个正常人被送来看精神科医生就挺困扰的。”

许医生笑笑,“把这当成一次普通的聊天就好,而且,对于你所说的事情,我都会严格保密的。”

孟攸宁点点头。

许医生问:“谈过几次恋爱?”

“一次。”

“谈了多长时间?”许医生边问问题,边用笔在纸上记录。

“五个月零八天。”

许医生顿了顿,问:“谈恋爱的时候是多少岁?”

“十七岁开始谈,一直到我过完十八岁生日之后没几天。”

“分手的原因是什么?”

“是因为我......”孟攸宁手扶着额头。

“没关系,这个问题可以跳过,”许医生说,“恋爱时有没有发生亲密关系?”

“没有。”

“渴望吗?”

“嗯,我十八岁生日那天,房间都开好了,衣服脱了一半,可是他突然发烧了。”

“当时是谁提出要停下来的?”

“是我,”孟攸宁说,“我说以后还有很多机会,不急于这一时,让他好好养病,后来就......”

“嗯,我了解了,”许医生说,“分手后有和其他人发生过亲密关系吗?”

孟攸宁摇摇头。

许医生眉心微微蹙着。

“分手后性冲动频繁吗?”

“以前不是很频繁。”

“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些频繁的?”

“从......”孟攸宁努力思考,“前一段时间,我又遇到初恋男友了。”

许医生笔下沙沙地写着,“所以是靠近初恋男友时才会有冲动吗?”

“差不多,”孟攸宁说,“也不一定非要靠近,有时候看到他的名字都会心跳加快。”

许医生点点头,“你们现在复合了吗?”

“没有,”孟攸宁否定道,“他应该很恨我,复合的可能性不大。”

“那你们现在是一种什么状态?”

孟攸宁思索片刻,“应该算是情人。”

“他有伴侣或者交往对象吗?”

“没有。”

“重逢后有发生亲密关系吗?”

孟攸宁笑笑:“他不让我碰他。”

“那他碰你吗?”

孟攸宁摇摇头。

“你理想的伴侣关系是什么样的?”

“像......我爸妈那样。”孟攸宁眼圈有些发红。

“能具体说一下吗?”

“他们俩,很恩爱,天天亲亲抱抱的,当我和我妹不存在,我爸从来不跟我妈吵架,我妈要吵架,他总能想办法把我妈逗笑了,还总爱显摆他能追到我妈有多厉害......”

孟攸宁哽得说不出话来,眼泪已经在眼眶中打转,但脸上仍是挂着笑的。

许医生把纸巾往他面前推了推,没有继续问。

等孟攸宁平静下来,许医生又问了一个问题,声音轻而缓。

“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提到你爸妈的时候,会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

沉默在诊疗室里蔓延开来。

过了好长时间,许医生温声说:“你可以选择跳过。”

“不用,”孟攸宁说,“我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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