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部长从慕辰手里接过一份文件，将其朝唐苏递了过来，“唐小姐，你可以看看这个。”
唐苏双手接过，视线落在上面，这份文件用牛皮纸袋包封，份量比自己想的要轻许多，封口处用白色封条粘住，上面书写“绝密”二字。
这两个字让唐苏犹豫了，她抬眼看向对面的老者，“这个，我可以看吗？”
黄部长伸手，“唐小姐，这份文件就是为你准备的。没关系，请打开看看吧。”
这么一说就更让唐苏感到好奇了，她小心翼翼地撕开封条，取出里面的白色纸张。
这机密似乎和自己想的有些不一样。
“天秤计划”四个大字映入眼帘，唐苏呆了呆，接着往下阅览。
这份计划的字数不多，唐苏很快便看完了。其内容也很简单：根据近些年来的案例和数据，异能副作用的发生以及变异的概率日趋增高，异能局在多年前就启动了此项名为“天秤”的计划。
该计划旨在为人类寻找一种能平稳进化的方式，尽量降低异能副作用给人类带来的伤害，并规避变异的可能。按原来的进度，该计划一直处于缓慢推进中，因为异能的副作用大部分发生在高等级进化者身上，并没有形成规模效应。
可是近一年来，一种名为“FN536”的毒品改变了这种趋势。FN536不仅能促使普通人进化，还会极大地提高副作用发生的几率，最要命的是这是一种异能产生的毒品，具有成瘾性。
异能局发现FN536的这种特性后，立刻将其立为了一级重案，一直在调查其幕后的操控者，并同时加快了“天秤计划”的推进。但是异能进化至今，人类对其掌握的知识有限，加之一直缺乏实验样板，该计划的推进并不顺利。
唐苏看完第一页关于“天秤计划”的介绍后，翻开了后面几页，第二页是一页合作协议，第三页是一份保密协议。
“这几份文件的内容我已经看完了，请问这是要？”唐苏问询着看向对面。
黄部长双手交握放在桌上，“唐小姐，如你所看到和经历的，我们的‘天秤计划’需要你的加入。”
“加入天秤计划？需要我做什么呢？”
“第一，需要请你配合我们进行异能副作用消除实验，实验的内容由你的搭档进行指导，你需要无条件服从。第二，需要请你对该计划涉及的所有相关内容进行保密，甚至不得过问行动原因。第三，鉴于唐小姐你目前的处境，我们会派人二十四小守护你的安全，可能会对你的人身自由造成一定困扰。”
唐苏下意识地看了慕辰一眼，对方神色平静，波澜不惊。
唐苏眉毛微微压低，看向黄部长，表情很是纠结。
黄部长笑了笑，“唐小姐，有什么想说的，请不必顾虑，在这间房间里，你可以畅所欲言。”
唐苏耸耸肩道，“黄部长，您的话术很奇特，看起来像是在劝我不要接受这份任务。我经历过其他人的邀约，对方会用利诱或是威逼的方式来让我顺从。可是，您一开始告诉我的似乎都是接受这项计划的种种不好。”
黄部长慢悠悠喝了口茶道：“既然如此，为什么唐小姐你没有立刻拒绝呢？”
“因为我认为这项计划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情，如果通过它能帮助到那些遭受副作用折磨的人，我会觉得很开心，我会觉得它值得我去做。”唐苏下意识开口道。
叮。
茶杯被放在桃木桌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黄部长开口，却先看了慕辰一眼。
“唐小姐，你看，一个正直善良的人在做决策的时候，利益的诱惑、危险的胁迫都不是她首要考虑的事情，因为，我们的良心早已经帮我们做出了决定。”
唐苏此时才恍然明白过来，她无奈地捋了捋自己耳旁的碎发，笑着摇了摇头，也不知是从哪里萌生出的勇气和这位长者开起了玩笑，“黄部长，您这样的口才，应该去外交部就职。”
爽朗的笑声在接待室里响起，片刻后，黄部长恢复了严肃，“不过，我刚刚说的是真的。加入我们的‘天秤计划’可能对你个人并没有什么好处，反而是受限制的地方更多。我们异能局从来不强人所难，唐小姐，我会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你考虑清楚后，随时可以联系慕督查。”他站起身，“时间也不早了，让慕督查送你——”
“黄部长，不用那么长时间，我已经考虑好了。”唐苏也跟着站起来，“我愿意加入‘天秤计划’，我想贡献自己的力量，我要站在邪恶势力的对立面。”
黄部长和慕辰对视了一眼，朝唐苏伸出手，“那么欢迎你，唐苏小姐。”
-
从异能局的证人问询室出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
高大的铁栅栏围墙外，寂静的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薄雾似乎被夕阳染上一层血色。
路边停着一辆线条硬朗的黑色越野车，一身黑制服的男人正靠在门边单手握着手机打字，他微低着头，细碎的额发垂下来遮住了眉眼。
唐苏很少看见慕辰以这样的姿态站着，他大部分时候都站得笔直，就像是随时都能拎出去进行升旗仪式的标兵。
唐苏叹了口气，从台阶缓缓走下。
没有想到，自己的搭档是慕辰。虽然自己和他已经比较熟悉了，但是——这段时间，真的要和他二十四小时呆在一起吗？
想到这里，唐苏攥紧了手指，忽然间呼吸都变得不顺畅了。
慕辰似有所察觉，突然抬起头来看向她。
不能让自己的搭档等太久，唐苏几步跳下台阶，小跑到车前，“不好意思，慕督查，让您久等了。”
“证人问询还顺利？”
“挺好的。小青说我提供了很多有用信息，希望他们能尽快锁定嫌犯的位置，救出茶茶。”唐苏眼神颓然。
慕辰看了她一眼，替她拉开车门，“上车吧，唐小姐。”
“嗯。”
-
一旦没有别的事情分散注意力，唐苏就好会开始担忧茶茶，虽然知道担心没有用，但是心脏就像是被一只手攥住了，时不时被捏紧一下。
“唐小姐，如果你知道实验的搭档是我，还会答应接受‘天秤计划’吗？”慕辰突然开口道。
“啊？”唐苏被突如其来的问题扔了个猝不及防，竟然变得结巴起来，“我、我我，没有、有有想那么多。”
“哦？”慕辰竟然在开车的间隙抽空扫了她一眼，“唐小姐，我以为相处了那么长时间，你已经不怎么怕我了。”
唐苏连忙摇头又点头，“慕督查，我没有害怕您啊。”
慕辰目视前方，夜晚逐渐亮起的路灯投射到他高挺的鼻梁上，“说实话，唐小姐，局里所谓的实验根本没有具体内容，我也没有什么头绪。希望你不会因为接下来和我的长时间相处而感到困扰。”
“实验……没有具体内容是什么意思？”唐苏抓住了重点，侧过身专注地看向他。
她的身体因为这个动作而微微向慕辰倾斜，顿时，那种香甜的气息又将慕辰萦绕起来。
某些记忆瞬间涌入大脑，慕辰看了眼已经开到最大的车窗，默默将空调的风口朝自己的方向调了调。
“唐小姐知道我是A级异能进化者吧。”慕辰的喉结滚动了下，“其实我一直以来也受着异能副作用的困扰。局里要求我和你二十四小时呆在一起，一方面是为了保护唐小姐你的安全，另一方面，是为了让我们摸索出消除副作用的方法。”
唐苏眨眨眼，这话听着怎么怪怪的。
慕辰接着说道：“不过，你放心，所有的实验，我会在尊重你意愿的前提下进行。平时的接触，我也会尽量不侵犯你的**。”
“那么慕督查，你的异能副作用到底是什么？”唐苏突然问道，此刻她对慕辰的异能副作用充满了好奇。
“……”慕辰的脸竟然微微红了。
唐苏在心中暗暗惊奇，几乎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慕督查，你这是脸红了吗？”
“没有。”慕辰硬邦邦地答道，面色依然有些不自然。
“啊，那你的异能副作用到底是什么啊？既然我们要实验出纠正副作用的方法，那么我得先知道你的副作用吧？”
“……过段时间再告诉你。”慕辰的面容已经恢复了冷峻，“异能副作用是每个进化者最重要的秘密。因为一旦被别人知道了，就可以轻易利用。”
唐苏点点头，表示理解，“明白。不过，慕督查，你放心，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慕辰似乎还想说什么，手机铃声却突然响起来。
慕辰直接选择了用汽车蓝牙接听。
欧阳梦的声音在车厢内响起，“组长。韦宗耀的死因已经查明了，检验科加急处理，发现其死于□□中毒。”
“查到下毒方式了吗？”
“我们查了韦宗耀这两天的餐食，是局里的统一配餐，送餐前经过检验科的一一核验，没有违禁品。”
“那就往前查，把他入狱以来所有的送餐、送物清单拉出来，和仓库的出库清单逐一核对！”
“是！”
欧阳继续道：“还有一件事，我们调查了市福利院，发现其院长的银行流水有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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