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宇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两只鼻孔塞着纸巾，不爽的盯住坐在他前面的某人，手里握着的笔在雪白的a4纸上狠狠地划拉了两下。
——殴打上司，不合格！
力度大的快要把纸都划破，元霖绶看见纸上那几个充分彰显了主人愤怒情绪的大字，无奈。
谁让他没事吃饱了撑的装神弄鬼吓唬人。
“你这是什么表情！”谷宇扔了笔出离愤怒了，站起身来指着自己的两根“象牙”冲元霖绶怒道：“看见没有？这是你打的，你打了我还摆出一副全赖我的表情？”
可不就赖你么？要是规规矩矩地来哪里会有这么多事儿？元霖绶心想，然而一抬头就看见对面愤怒的小鸟似乎要爆炸，立即解释道：“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了，所以接到你让我来面试的信息，就谨慎了一些，真是对不起。”
谷宇气鼓鼓地瞪着眼睛看他，“IT行业没有下班时间。”
“对不起了。”
“一点也不真诚。”谷宇说着，顺手又把鼻子上的纸卷往里塞了塞。
元霖绶眼角抽了抽，冷漠脸：“打都打了，你想怎样？”
人不大点，偏给他摆上司谱，自己找揍怨得了谁？这样想着，元霖绶又抬眼看了看前面双手撑着桌子的谷宇——目测了一下，至少得差自己半个头。
啧，矮子。
谷宇又重新坐了下来，眼睛在打印的个人简历上停留了片刻，然后抬起头，目光落在了元霖绶的脸上，确认人是不是投递的简历上的照片本尊。
半晌，见谷宇还没有挪开视线的打算，元霖绶问：“怎么，现在找工作还要看脸吗？”
“其他公司我不知道，不过就我们公司的话，还真要看脸。”
谷宇放下元霖绶的个人简历，坐下来兴致勃勃地对元霖绶说道：“我负责招聘，找什么样的人都是我一人说了算。我们公司只要帅哥美女，看起来养眼，大家工作的时候积极性也高。”
元霖绶抬了抬眼皮，听他继续讲下去。
“硬汉、型男、阳光暖男……来者不拒，越好看越好。不过娘们兮兮的要慎重考虑，最次也起码得是你这种档次的。我已经下定决心要打造一支阵容强大的帅哥团队，谁说it男都是挫逼？老子到时候要狠狠打烂他们的脸。”
谷宇意气风发，挥斥方遒，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可自拔，完全没有看见对面坐着的人笑容越来越扭曲。
等他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的时候，已经被人拎着领子从椅子上揪起来了。
“娘们兮兮？”元霖绶靠近插着两根大白葱的脸，森然问道。
“兄、兄弟，冷、冷静一点，有话咱们坐下来好好说。动不动就撸袖子动手，这不符合我们弱鸡技术宅的人设。”谷宇吸着鼻子说道，心道一时大意，说漏了嘴。
谷宇又看了一眼元霖绶的脸，默默泪目这混蛋果然他妈的和游戏里一样残暴无比。
元霖绶放开谷宇，目光在谷宇那张娃娃脸上扫了一圈，然后啧了一声，开嘲讽：“高中生。”
谷宇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整理自己被弄皱的衣领子，听见元霖绶的话。不服气地反驳：“你懂什么？我这是脸嫩，我看你简历写的今年25岁对吧，看起来比我还老居然有脸说。”
说完拿起旁边的签字笔顺道在桌子上摆的a4白纸上狠狠再记下一句。
——出言不逊，不合格！
元霖绶：我，操，你，妈，哦。
接下来谷宇一直在扯些有的没的，元霖绶有些不耐烦，不知道他到底是要考他什么名堂。半小时后，元霖绶眼神暗示谷宇不用试探他，可以直入正题了。
但是谷宇俨然是一个瞎子，根本没有接收到元霖绶发出的信号，元霖绶没有办法，只好直说：“请问可以问我问题了吗？”
“什么问题？”谷宇愣住。
元霖绶捏了捏拳头，瞧着前面懵逼的人，只觉得自己满头包。
什么问题？我他妈还想知道什么问题呢！
“你要干什么？”谷宇大叫，见势不好，立即双手摆出格挡姿势。
元霖绶深呼吸，告诉自己冷静下来，微笑着看向前面的智障，从牙齿缝里憋出一句话：“面试，你不是主考官么？”
谷宇重新坐了下来，然后低头又唰唰在纸上写下了一行字。
——脾气暴躁，不善请听，不合格！
元霖绶已经不想继续陪这人耗下去了，他怀疑他就是个表演型人格障碍的。不说这公司是不是骗子公司，就算是真的，有这种人在里面当搅屎棍，三年之内也铁定垮台。
不，两年。
元霖绶正准备走，谷宇一把拉住了他。
元霖绶：“……你干什么？”
谷宇从抽屉里里拖出合同摆在元霖绶面前，异常诚恳地说道：“我觉得你很适合我们公司，签了合同，给你加工资。”
元霖绶捏起合同，目光却看向桌子上的那张写满不合格的a4纸。
元霖绶耷拉着眼皮问他：“不是不合格么？”
“这都是我随便乱写的，我觉得你挺好的。”谷宇立即把那张纸从桌子上拿掉，在手里揉作一团，对元霖绶违心地说道。
“挺好？”元霖绶挑眉笑了，目光在谷宇脸上扫了一圈，然后在谷宇的鼻子停顿了几秒，挪开视线后淡淡问道：“你是傻子还是我是傻子？”
说完，元霖绶把合同放下，站起身来就要走。
好不容易来了一个满足条件的人，谷宇一见到手的鸭子要飞，急了，
“大哥别走别走别走！我们给你加加加工资！”
元霖绶停住脚步。
谷宇再接再厉，卖惨。
“我们公司开了几个月了，到目前为止一个员工都没招上，会玩游戏的脸色暗沉精神萎靡满脸爆痘长太丑，长得好看的又净是些游戏渣比。别看我们公司破，但是很有前途的。”
末了，谷宇又补充一句：“也很有钱途。”
元霖绶是个市侩的人，在第二次听见钱这个字的时候，就从门口退了回来。
元霖绶在谷宇对面的位置上坐下，捻起桌子上的合同，重新仔仔细细看起来。
谷宇一看有戏，忍不住有些小开心，于是在一旁自吹得更起劲。
元霖绶没空理他，自动屏蔽噪音，把合同看了一遍，确实不是骗子公司，很正规，只是规模小了点……
确定没有问题以后，元霖绶把合同放在了谷宇的面前，“加工资。”
两人商定好了一切，元霖绶才在合同的下面签了自己的名字。
盖了公章，合同生效，谷宇心底暗爽——落到我手下做事，以后捏扁搓圆还不是任我？
一想到自己在游戏里面被元霖绶打得那么惨，谷宇就想哭，日子过得不容易，媳妇终于熬成婆了。
还没感动完，手机就响了起来，谷宇看了眼来电显示，然后接了电话。
“喂？什么……”
“……呃，好。”
“好，马上到。”
元霖绶本来以为自己可以走了，然而见谷宇挂了电话之后就看着他，完全没有说明天见的意思。
“今天交给你第一个工作项目。”谷宇放下手机对元霖绶说道:“和我一起去‘零点’捡尸。”
“……”元霖绶，“什么？”
“捡尸。”谷宇重复道，说得非常认真，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
元霖绶想催眠自己听错了都没有办法。
两人来到“零点”门口，就看见大街上七零八落躺了好多醉醺醺的男男女女。
门口那儿站着一个女人，看打扮应该是酒吧里面的管理人员。
看见两人从车上下来，站在门口的苏青松开拉着醉酒男人的一只手像两人挥了挥，喊了一声“谷宇。”
没有了支撑，被架着的人直接倒在了地上。
苏青:“……”
走到苏青面前的谷宇:“……”
肖枋完全没有意识，醉的不省人事，脸贴在凉冰冰的地板上，闭着眼睛。
“小霖，过来。”谷宇特别顺口地喊道。
元霖绶烦躁地一脚踢开朝他扑来的一个醉汉，阴沉着脸走到几人身边。
“背他。”谷宇指了一指躺在地上的青年。
“为什么……”元霖绶。
谷宇把地上躺着的人架到元霖绶的背上，语重心长地教育他，
“你这职场新人，一点应该知道的职场礼仪都不懂，上司让你背你就背，说这么多话干什么？”
“还有，你知道你身上背的是什么，你背的不是人，是一座大金山。”
元霖绶:“……”
趴他背上的“大金山”嘤咛了一声，搭在元霖绶脖子上的手开始在他胸前乱摸。
元霖绶脸一黑，把人直接摔在了谷宇脸上。
捡尸的意思，请自行百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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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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