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这种工作是不存在所谓的固定的上下班时间的？
陈宣疑惑。
如果她的记忆和对时间的感知没有发生错乱的话，上午，才刚面试完吧？
现在职场的效率都这样了吗？
晚上，阳新的小会议室里，陈宣乖巧地坐在椅子上，安静得像只鹌鹑，嘴角挂着礼节性的微笑，圆眼睛无知地眨巴眨巴着。
不敢动，真不敢动。
下午才回到公寓没多久，许珂就和她说晚上接她一起去阳新了。
而现在，在她的旁边，两位掌权的女强人，操纵着各自的作战武器，正在激烈地交锋对决。
开个玩笑，其实也就是电脑和平板。
每个字她都懂，每个词她基本明白，怎么凑一起，她就不懂了呢？
虽然她语文不好，词汇量是有些贫瘠，但也不至于这样吧。
和她见识过的扯废话不同，这两个人的交流内容应该还是很干很有信息量的，毕竟两个人在电脑和平板上的操作就没有停过、
一个个词被写下来，被圈出来，或者被划掉。
但为什么最终她有种什么都没达成，又有种什么都达成了的感觉？
总而言之，一周后再说。
其实到后面，她大概听明白了一些。
戴阅爱才心切，想直接将陈宣签下来，而许珂想多给陈宣一些思考和做决定的时间。
毕竟陈宣她确实对这个行业知之甚少。
许珂用通俗的说法对陈宣解释道，“等你对这个行业有个相对全面的认知后，再做决定也不迟。”
陈宣还以为带证件就意味着已经定好了，过来签合同的，比如那种经纪合同或者职业合同。
结果最后，签的，应该是协议？
一个为期一周的协议。
她需要在这一周之内，尽可能地了解这个行业，然后做出决定。
是回去读书，是坚持参加选秀的想法，还是有其他别的想法。
至于开销，不是她需要考虑的问题。
之前的讨论，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许珂和戴阅就是在扯这个，反正她没听太懂。
接过陈宣的证件时，戴阅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倒也没说什么。
最后，戴阅对陈宣说：“明天海锦玉会带你去舞室，你和她联系。”
“嗯。”陈宣应道。
许珂把平板塞进她的蓬蓬裙，拍拍陈宣，“那我们先回去了。”
车上，许珂对陈宣说：“娱乐圈，水深，黑幕多，底线无，下限无。听说你以前也不怎么关注娱乐圈的信息，所以想你接触过，想清楚，再做决定。我不希望你到时候后悔。”
陈宣想了想，其实她接受度还行，毕竟竞体圈也是这样，她也不是没见过。
她皱皱眉，“还好，看球也是这样。”
许珂想了想，文娱界和竞体界，确实有相似之处，彼此之间关联还不少。
都有大量的曝光度，和资金流。且受多方面因素影响，一分收获并不等于一分耕耘。
“不管你到时候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守住本心。”
“光鲜之下，鲜有纯白。”
许珂最后还是补了一句。
“戴阅还行。”
一周体验期的第一天，海锦玉亲自去公寓楼下接的陈宣。
说是要带她见识见识她们舞室的豪华团队。
虽是工作日，还是白天，但因为是暑假，舞室的人还不少。
海锦玉带着陈宣去到老师们的休息室，进门就喊道。
“有空的都过来，带你们见识见识——”
“戴阅的新宝贝，也是我的大宝贝，阿宣。”
于是，一天的时间，陈宣就泡在舞室，吃饭休息都是跟着她们的。
陈宣把海锦玉舞室的老师，全刷了一遍。
下课的，还没上课的，甚至正在休息的，都闻讯过来了。
会跳，跳得极好，完美甚至加倍复刻。
但零基础。
真就只会跳但别的一概不知。
舞种，不知，舞蹈动作的基本元素，不知。
所以只会复刻。
老师们一致认为，实践课差不多一节都不用上了，但理论课，一节都不能落。
听说陈宣习武，大家还起哄让她秀一个。
几个空翻大跳后，大家开玩笑说要开始张罗着带陈宣去附近的古典舞培训机构了。
陈宣就这么在舞室泡了一天，也跳了一天，终于有人发现问题了。
“你不累的吗？”
“还好啊。”
老师看着自己身上因为出汗换的第三件衣服，再看看一天下来只是微微潮湿的陈宣身上的衣服，不吭声了。
另一个老师接过话茬。
“还没成年是吧，这水平，再练练，应该能进集训队了。”
“集训队？”陈宣没听过这个名词。
“街舞的国青队。”
陈宣一听，摇了摇头，“不了不了。”
老师有点误解陈宣摇头的意思，说道：“集训队的是不折不扣的天才，你也是天才啊。”
大家纷纷向陈宣发出邀请，“有空就过来玩啊。”
“好啊。”
“过来补课。”
“好。”
海锦玉送陈宣回去，在车上说道：“之前《忍冬》我就发现了，你脚下动作尤其灵活轻快，整个人显得很轻盈。今天看下来，更明显。而且你不是跟嘉怡跳的时候学她把裤腿拉了起来嘛，你这跟腱是真的长。”
“你校运会的第一，不会是跳高跳远拿的吧？”
陈宣回忆了一下，“初中拿过。”
“你跳舞都这样了，其他运动上手应该不难吧？”
“嗯……没怎么试过。”
第一天就这么过去，第二天，戴阅在给陈宣安排了形体课，或者更准确一点，就直接是模特课后，把陈宣丢给了暂时完成一阶段工作，稍微有点自由时间的班常。
远程的那种。
因为班常还在男爵那边跟进处理事务，刚完成的阶段性工作，是二顺和三公分组选曲。
本来陈宣不觉得有什么，毕竟许理晋级了，阳新有人去处理事务也很正常。
结果和林络提了一嘴后，倒是得到消息的林络激动了。
“有啥小道消息，记得和我分享哈。”
“嗯？”
“我也不是什么都扒，什么都能扒到的。”明明是一句不太对劲的话，林络说得理直气壮的。
理解了陈宣这个“嗯”中一头雾水的意味，林络解释了一下。
“班常算是戴阅带的学生吧，原本应该是协助戴阅跟进男爵相关事务的。”
“但戴阅自己手上有艺人，人现在也在S市，那看来班常是暂代戴阅处理事务了？”
“还是说就已经开始交接接手了？”
“也差不多，反正这个团最后戴阅也是要交给班常带的。”
“程屹然已经是红人了，通告自然不会少；魏荫芸现在还没什么通告，但不出半年也有大活。”
等等，这个信息量有点大。
虽然林络确实是解释，但还是跳过了很多关键信息。
不过这并不妨碍陈宣大脑高速运转。
让她捋一捋。
首先，按许珂的说法，许理只是挂名阳新，按理说并不是旗下艺人。只是挂名的话，阳新好像并不需要分出这样的人手和精力去处理相关的事务。而且许理排名不高，相应的事务应该不会多才对。
虽然不知道男爵是怎么结算选手们的收支，但很多事情上面，以她过往看球的了解，是要另起条例的。毕竟球员背景，实力，身价，商业价值，身上的代言都不相同。换到选手这里应该有相似之处。
粉丝众多的陈家桥和排名垫底的小透明，光商业价值就无法相提并论。
以广告举例，她印象里，至少在正片中，许理没有广告。所以并不存在这方面的事务交涉。同理，许理其他方面，应该也不会有太多事务。
本就事务不多，还是挂名，这些事务许理自己处理都行，没道理阳新还要出人。
但是，怎么听林络的口气，阳新至少全程都有人在现场跟进男爵的，而且级别和水平还不低，不是戴阅就是戴阅的学生。
戴阅这人，现在在陈宣这里，是和陈砚许珂同等的存在。
同样的雷厉风行，和许珂亲自“交锋”，还能得一句“戴阅还行”的评价。
也不知道是男爵对阳新来说很重要，还是阳新对男爵来说很重要。
以上都还好说。
问题在林络后面的话。让她的疑惑看似得到了解答，但又产生了新的疑惑。
忽略掉不相关的程屹然和魏荫芸。
什么叫做“这个团最后戴阅也是要交给班常带的”？
什么团？哪来的团？
难道是男爵的出道团？
运营男爵的出道团？
阳新？
“啊？”
所以班常所处理的关于二顺和三公分组选曲的阶段性工作，并不是作为许理挂名公司处理的，而是作为运营男爵出道团的公司处理的？
约等于主办方或主要构成部分？
发生了什么？
我不是只是想选秀吗？
怎么好像直接到终点了？
那我这还选什么秀啊，是不是可以直接出道了？
陈宣怀疑人生的同时，林络接下来的回复也传过来了。
“你这，不就等于成了男爵出道团的师妹？”
“还是师姐？”
“我等这一天很久了，这句话终于说出来了。”
“哈哈哈哈……”林络直接在那头放声笑道。
“加辈，加辈！”
这个语境下，陈宣很轻易理解了这个“加辈”的“辈”，是“辈分”的“辈”，不是“倍数”的“倍”。
林络一通贫嘴，让陈宣从怀疑人生直接到了无语。
“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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