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棠垂下了头,犹如被霜打的茄子,可怜兮兮地叹了一口气:“唉……”
线索再一次中断,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徐徐而图之。
宴辞淡淡地扫了一眼已昏迷不醒的领头黑衣人,不紧不慢道:“莫急,那边还有人活着。”
姜棠猛然抬起头,双眼亮晶晶的,喜出望外:“太好了!”
姜棠吩咐手下将领头的黑衣人押了回去,并叮嘱让专门的人审问,让他尝一尝苦头。
“可需要孤协助?”宴辞负手而立,没由来得说了一句。
姜棠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你打算如何从他的嘴里撬出有用的信息?”
“仙人自有妙计。”宴辞勾了勾唇,漫不经心道。
姜棠翻了翻白眼:“……”
真是一通废话。
宴辞看着姜棠模样,莫名觉得好笑,他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不紧不慢道:“孤把暗影借你,他必然能从刺客嘴里套出有用的信息。”
姜棠一把将宴辞的手拍开,也没有拒绝,反而是说道:“行吧,那小女子便在此多谢殿下的倾囊相助。”
宴辞又揉了揉姜棠的头:“不必客气。”
姜棠:“……”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是又说不上来。
姜棠眨了眨眼,连忙摆摆手,笑着说道:“方才不过是说笑,就不必麻烦殿下了。”
她原本是有一丝丝心动的,但也仅仅是一瞬间,便恢复了理智。
无功不受禄,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宴辞勾唇一笑,也没有说什么,他不紧不慢地凑到姜棠的跟前,静静地凝视着她。
姜棠只觉得更加不自在了,她慌张得眨了眨眼,顺势退后了几步:“殿下,你,你想要说什么?”
宴辞伸手在她的发丝上捋了捋,两手夹着一片树叶,不紧不慢地在姜棠眼前松了手,树叶缓缓飘落,他轻笑道:“没事,不过是你的发间夹了一片树叶,孤顺手帮你拿了下来。”
因为他的突然凑近,姜棠整个人都有些不知所措,因为她从未与人如此亲密过,也不算是很亲密,但总是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
姜棠思绪万千,她赶紧摇了摇脑袋,将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抛诸脑后:“既然如此,便多谢殿下的举手之劳,天色渐晚,臣女先行告退。”
宴辞微微颔首,他望着姜棠渐行渐远的背影出神。
不多时,一名暗卫来到宴辞的身边,附耳在他身边说了什么,宴辞面色泛冷的离开。
姜棠回到姜府以后,众人悬着的心这才放下,姜母更是絮絮叨叨说了许多,从这说到那,将姜棠从小到大遇到的危险都说了一边,在念叨她不多加注意。
姜朔在一旁听着麻木了,他想走却走不了,只能苦哈哈地在一旁听着,时不时打一打哈欠。
不知过了多久,姜棠开始转移话题,她假装咳嗽一声,然后说道:“娘,我的嗓子有些干,您不是说给我炖了糖水吗?”
“对,差点就忘了。”姜母扶了扶额,这才想了起来,她赶紧向厨房走去,留下一句,“你们在这等等我,我待会就来。”
姜母闲来无事的时候会亲自下厨,在厨房里研究一下甜点或者新菜品,大家公认的好吃。
待姜母离开以后,姜棠和姜朔齐齐松了一口气,总算是不念叨了。
“阿姐,还好你没事。”姜朔原本是吊儿郎当的模样,但想到姜棠今晚碰到的刺杀一事,还是出了一身冷汗,他看着姜棠毫发无损,这才放心了许多。
姜棠挑了挑眉头,故作轻松道:“别瞎想,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姜朔不知想到了什么,来回踱步,最终脱口而出:“姐,你这次做梦了吗?”
“那倒没有。”姜棠答道。
姜朔拧了拧眉头,倒也没说什么,因为梦境一事本就离奇,也不会事事提醒,之前救过他一命已是大幸,不可有太多奢望。
姜棠不紧不慢地坐了下来,沉思片刻道:“若是事事依靠梦境,岂不是坐以待毙。上天既给了我们警示,我们如今小心行事的同时,也要自立,自己去解决燃眉之急。”
姜朔神情严肃,郑重的点了点头,他看了一眼毫发无损的姜棠,又想了想自家老爹的办事能力,最终决定躺平:“阿姐,反正交给爹处理就行了,我们不必如此操心。原本我还紧张兮兮的,但想到咱爹的能力,还是躺平舒服。”
姜棠:“……”
她还以为姜朔支棱起来了。
结果,他只是支棱了一刻钟,最终又变成懒洋洋的模样。
姜棠双手扶额,只觉得无奈至极。
她叹了一口气,慢悠悠的离开,打算自己想办法。
姜棠挥了挥手,暗卫立刻出现,她晃了晃神,发现这些暗卫也是爹的势力,而她自己毫无缚鸡之力。
若是真的出现梦境之中家破人亡的场景,她怕也是无能为力。
姜棠负手而立,一瞬之间她下定决心,她要培养自己的势力。一支躲在暗处,专门保护姜府安危的队伍。
他们不能太过显眼,但是能够穿插进井市之间,成为眼线。
不过,她该如何做?
不多时,一名侍卫走了过来,他朝着姜棠行礼:“大小姐,侯爷让您过去一趟。”
姜棠点了点头,随即快步而去,她推门而进,发现姜父正站在窗前等着她。
“爹,”姜棠喊了一声,自然而然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问道,“是问出了什么吗?”
“人已经招供了。”
姜父负手而立,满脸慈祥的看着姜棠,不过提及杀手的时候眼底闪过狠光,还好他的棠棠没有大碍。
“是谁?”姜棠迫不及待。
“肖丞相的二儿子。”说起他,姜父横眉竖眼,恨不得将人拉出来揍一顿,“记恨你上次在宴会让他丢脸,所以雇人杀你。”
姜父停顿了一会儿,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姜棠将茶杯放下,站了起来,挑了挑眉头,追问道:“没了?”
“没了,原本打算再审一遍。”姜父摇了摇头,也是轻笑出声,“恰逢我有事走了一会,结果手底下的人没看住,杀手自尽了。”
姜棠眉心一跳:“爹,此事有蹊跷。”
“我知道。”
姜父揉了揉眉心,如今人证物证俱无,根本不可能跟肖丞相追究什么,说不定会被反咬一口。
而且不排除一种可能,便是第三人所为,刻意栽赃陷害肖丞相,妄图引起他们内斗,那人坐收渔翁之利。
对方能够引他离开,并趁他离开之际将杀手杀害,更是了不得。可见姜府也出了奸细,还是躲在暗处的奸细,足以让人坐立不安。
“不必担心,一切照常,为父自有安排。”姜父倒也没有过分担心,毕竟身处高位,什么大风大浪未曾见过。只不过这次牵扯到姜棠,他才会乱了心神。
姜棠眨眨眼,听到姜父这么说也放心了一大半,毕竟姜父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不过敌在暗我在明,总归是让人不舒服的。
听写姜父已经准备妥当,姜棠也不再打扰,而是安静退下。
姜棠途经后花园的时候,恰逢遇到姜浅陌,她看着来回踱步的姜浅陌,不知遇到了什么事,似乎很是着急。
姜浅陌神色有些不安,她听闻刺客被抓住,而姜棠去找了姜父,更是害怕极了。
只因那群刺客是那人派来的,专门刺杀姜棠。而有人被抓了,也不知会不会引那人的不满,从而让刺客供出她来。
她一点都不想放弃现在的生活,一点也不想放弃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姐姐……”姜浅陌本就是来堵姜棠的,如今看到她更是着急忙慌地跑了过去,“听闻……”
姜棠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她,而姜浅陌的表现更是印证了她心中的想法,她笑了笑,不紧不慢道:“听闻什么?”
姜浅陌脑子一下子转不过来,将心中的想法脱口而出:“听闻爹抓到了一名刺客,不知……”
她身旁的丫鬟在身后推了推她,提醒她注意言辞。
姜浅陌这才反应过来,她问得太过直接了,随即生硬地拐了一个弯:“不知……不知姐姐可好?”
“我能有什么不好的?”姜棠敞开手,满是不解的反问道。
“那便好。”姜浅陌讪讪而笑说道。
“不过,我有一事不明。”姜棠向前几步,来到姜浅陌的跟前,紧盯着姜浅陌的眼眸,并且不断凑近,“我记得我并未跟妹妹说遇到了刺客,爹更是不曾放出消息抓到了刺客。这些事,妹妹都是如何得知的?”
姜浅陌不敢与姜棠对视,反而是后退好几步,也不敢抬头,支支吾吾:“我……我是听丫鬟说的。”
“丫鬟?”姜棠步步紧逼,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反问道,“妹妹你确定是从丫鬟口中得知?”
“当,当然……”姜浅陌只觉快招架不住,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我竟不知府里的丫鬟竟有如此大的本事,能够得知我们封锁的消息?”
姜浅陌浑身直冒汗,甚至忍不住有些想抖,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姐姐,其实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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