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击案在一个禁枪的国家,是十分引人注目的,特别是咒术师受袭的案件,根据受害者的描述,犯人居然是一个毫无咒力的普通人。
绿毛小丑?他又不是什么伏黑甚尔之类的咒术师杀手。
但袭击没有接着继续,犯人的反侦查意识过强,即使是查监控或者其他手段……没找到。
仍旧躺在病床上的七海建人心中隐隐约约有些不安。
夏油杰在听说了七海的事后,曾经去探望过他,七海的伤势不算严重,这让他稍微松了口气。
咒术师是一种高危的职业,无人伤亡最好。
他现在结束了一天的任务,闲暇地在街上走着,十字路口的红灯跳到绿灯,拥挤的斑马线,这条路线朝着盘星教本部的方向。
所有的人都做着本分的事,格里菲斯接手盘星教后,教派就变成了义工组织类的存在。
“呦!”一只手重重地打在了夏油杰的背上,让夏油杰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忍不住咳嗽起来。
“猜到了你会来这里。”五条悟从夏油的身后钻了出来,手上还拿着没拆开的大福,显然只是刚到不久。
“今天会有一个讲座,我想来参观一下,那位前辈觉得我会对此产生兴趣。”
他们断断续续地聊着,逐步走到了大厅,里面大半的座位已经被占据了,尽管现在离讲座开始还有半个小时。
“好拥挤,我这边还有个任务,就先走了。”五条悟来盘星教似乎只是为了专门看夏油杰一眼。
“那就期待你早日结束了,晚上学校见。”
两人告别后,夏油杰看着五条悟的背影,莫名地感觉自己的挚友最近鬼鬼祟祟的,犹如偷腥的猫。
夏油杰被自己的形容逗笑了,随后他看向了大厅里的人群。
妇女、中年男人、流浪汉、中学生等等不同年龄阶段、生活阅历的人,都和谐地坐在这里,他们中不乏是安静的,也有的正小声交谈。
夏油杰坐到了中间偏朝左边的位置,不多久,一个熟悉的人在他们身旁落座。
“前辈。”夏油杰喊道。
“来得很早。”格里菲斯将手上的水放到面前的塑料茶几上,说道:“在正式开始前,有一个更重要的,你知道这场讲座是什么主题吗?”
“门口的宣传海报上写了’哲学中的悲观者们’,大概就是标题上那样,聊一聊悲观?”
“嗯,接近。”格里菲斯接着道,“哲学是无法被定义的,哲学家们也不乏是相互矛盾,具有争议性的……不说分支,就当作是某人眼中的它本身吧。”
“听上去很深奥。”夏油将手撑到了下巴上,他平静地凝视着讲座上竖立的话筒。
“这个讲座的主旨是让人思考,夏油君是个很爱思考的人,说不定能得到很多启发。”格里菲斯笑道。
大厅里不再有人开始进出了,一个高挑的男人走上讲台后,这场讲座也正式开始。
这是一场思维的碰撞。
夏油杰在听时,会回想起高久身上所遭遇的事,盘星教里曾发生过的活祭。
当时他无疑是愤怒的,甚至对自己产生了怀疑,这样卑劣的人也值得被拯救吗?
自己曾经在咒灵手下救过的普通人,也是一个欺辱妻女,毫无道德的人吗?
这样的拯救与保护有何意义?
但,讲台上的男人在说加缪、萨特……这些天才对人和人生的阐释。
大多数听上去是在唾弃人类本性中的卑劣处。
身处于众人目光之下,会被动地被他人的目光所影响。
但这些可以从自身出发的,从而维护自己的本心。
夏油杰隐约意识到,自己的大义也是被他人所影响,动摇了自己的初心。
他的初心……本质上就是善与责任。
观念开始重组又构造,围绕着核心修补得更加符合悲观者们的美学。
讲座只有两个小时,显然是只能浅略地展现了这些天才的悲观主义色彩,但也足以让人从这冰山一角中窥探到其后的瑰丽之处。
“有何感想?”
夏油杰还没有从刚才的思考中走出,剖析和审判自己让他有所开悟,于是他笃定地说道:“我想…假设我遇到的每个个体是具体的人,那我很难去救人。”
“所以你选择整个人类吗?”格里菲斯理了理自己的领带,今天他穿了一套得体的黑色西装,“你真的适合做一个救世主。”
讲座散场后,他们等到所有人走出大厅后才起身。
“但你可以去爱一个具体的人。”格里菲斯冷不丁地说出了这么一句。
“有何意义呢?”夏油杰无法理解他的说法,他刚刚才稳定了自己的大义,不想再被持续动摇了,即使面前的人能够被自己所敬仰。
“五条悟,你爱着具体的他,不是吗?”格里菲斯如此说道。
夏油杰的大脑因此空白了一瞬,窘迫使得他脸上浮起红晕,准备好的反驳也被丢到另一边了。
“还有你的学弟,老师,父母,你可以去爱具体的他们,而不是将他们分为咒术师,非咒术师,或者整体人类中的一员。”
格里菲斯是故意提及五条悟的,但他巧妙地将语气转了一个调,也把话题转到了另一个层次。
夏油杰也冷静了下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
“稍微引导一下,就能得到我想要的结果,真是容易通关。”俳里的语气里满是愉悦。
【真的如此简单吗?】
“当然不!原著里他黑化了,说明他本身就是一个容易朝着黑暗前行的人,被大义所折磨,却因实现不了大义而选择自杀,一出悲剧。”
【关于你之前的说法,我的后台也有记录,人类中有打碎后再重组的说法。】
“但不确定性太多,我怎么能用其他人的经验去赌他自由的思想呢?”
俳里操控着格里菲斯把夏油杰送到高专门口,然后马不停歇地开始操控其他壳子加班杀咒灵。
只要俳里杀得快,高专的压力就轻松一些。
这样高负荷的工作正常人是做不了的,但俳里奇异地感觉不到疲惫,似乎从她死而复生后,就变成了另一种存在。
说不定还会变成神明呢,俳里如此想着。
【不,你只会成为我的同事或者上司。】
音箱冷冰冰的声音在俳里耳边响起。
“可别这样。”俳里骤然落下的情绪,让某个被操控的壳子踉跄了一下。
——
九十九由基被高层邀请着前往对咒特异部门,同行的车辆是不乏是一些御三家派来的棋子。
高专是坐落在深山老林里,而这个新兴部门不同,他们的办公楼就在东京最繁华的地带中段。
楼里绝大多数是辅助监督之类的人,他们所做的工作与社畜无异,梳理资料,设计方案,编写代码等等。
九十九由基被自称为秘书的人引路,穿过狭长的走道,玻璃墙面的电梯,来到了最顶层的会议室。
玛奇玛就坐在里面,桌子上咖啡所冒出的热气表明她并没有等候过久。
“请坐。”
长桌足以支持20人使用,九十九由基和他身后的御三家代表们落座后,仍旧有不少空位。
玛奇玛用遥控打开她身后的屏幕时,会议就默认开始了。
他们所交谈的是生意。
纯粹的拔除咒灵并不能使御三家们富得流油,他们自然是有着各自的灰色产业。
“诸君,人口买卖犯法。”
这句话打破了代表们高昂的兴致,毕竟此前他们认为,玛奇玛想来分一块蛋糕,而不是直接掀桌。
“我以为宣言中已经说得够明确了,我希望能够引导人类走向更幸福的生活。”
九十九由基老神在在地看着他们对峙,这群饭桶雇佣她来寻求保护时,她没想过会看到这出好戏。
最初,她对玛奇玛的印象,是控制欲极强的领导者。
能够迅速掌握到她回国的消息,说不定玛奇玛的眼线已经遍布全国各地了。
当时的餐厅里,玛奇玛的声音从小巧的手机盒子中透出:“九十九君,全人类变作咒术师,或者全咒灵削弱,你更偏向于那一方呢?”
九十九由基很惊讶,自己的手机在不知情的时候被置换……或许是黑客手段吧,真强势呢。
“听上去都是天方夜谭的事呢。”
“原来九十九君是这样的想法,我理解了,若是没有特殊事件,你会更偏好于成为局外人。”
“玛奇玛。”九十九由基喊着她的名字,“你抛出的两个选择中,你开始了哪一方?”
“后者。”
这些对话和如今看到的玛奇玛联系起来,让九十九由基认为玛奇玛是一位执着的理想主义者。
各个高层的代表们和玛奇玛的辩论中,始终是玛奇玛占据上风。
其中一位代表破防地问道:“你又何必假惺惺地表现正义,我们作为咒术师可是保护了不少人,从中得到利处又如何?”
玛奇玛听后笑了,笑出了声,她擦拭着眼睑中挤出的泪珠。
这无疑让对方的怒火加剧了,他从口袋中掏出□□对准了玛奇玛,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但子弹并没有命中玛奇玛,而是深陷进她身后的墙中。
是她稍微侧了侧身。
“我…很意外。”她盯着他们,面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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